今夜是裴岚留在汉州的最后一个晚上,车马已整顿好,明日清晨便走。
夜里,裴岚仿若失了控,要了不知多少次。如墨长发平日里都是一丝不苟地束起,此刻却飘然散开,部分已被汗水打湿,为其增添了好几分妖冶。
陆微之如砧板鱼肉,只能任人宰割,无处可藏,无路可退。他阖上狭长的潋滟眸子,咬紧牙关,双臂软弱无力地垂在身侧。
裴岚双臂撑在陆微之的上空,气息有些紊乱不稳。灼烈的气息裹挟着男人身上的冷香袭来,尽数扑打在陆微之面上。一滴汗顺着精致的下颚流下,滴在陆微之的身上。
陆微之感受着这份冰冷,与某种烫人的热形成两种极端。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气息,道:“听我说,真的够了,不能了。这是第五次。”
就算是田里的牛,也不带这么卖力地干活的。
裴岚眸色沉了几分,有些略带失神地望着他,并未说话。
陆微之见他不理自己,又重复了一句,道:“真的够了……”
裴岚却忽地又俯下身来,衔住陆微之的耳垂,狠狠地咬了一口,道:“朕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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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微之吃痛,吸了一口气,刚想开口,舌尖又被人一口咬住,紧接着,唇被封死,再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表示抗议。
然后在这阵亲吻后,他又感受到裴岚的身体又重新积满了力量。
陆微之的心沉到了谷底,眼前差点一黑,有气无力道:“救……”
“命”字被人嚼碎了咽进肚子里,在黑夜里发出别的悦耳声响。
***
终于,又是一番水深火热、不可开交后,二人皆大汗淋漓地躺在榻上。
陆微之狭长的睫毛微颤,如凝雪般透亮的肌肤上沾上珠光点点的汗珠,但他此刻却没去擦,就连手指都不愿意再动一下。
裴岚侧着头,一手支起堪称妖孽的脸,道:“朕明日就走了。”因为刚刚历经剧烈的qing事,他的声音还有些暗哑,有一种蛊惑人心的温柔磁性。
陆微之道:“嗯。”
裴岚道:“就一个‘嗯’,没有别的话要对朕讲?”说着将陆微之一把捞起,揽入结实有力的臂膀中。
陆微之心道:“我倒是也想讲啊,你刚刚跟不要命了一样将人往死里折腾,累得半死不活的,哪里还有什么话能讲的出来。”
于是颇为敷衍地道了一声:“路上小心。”
半晌,再没有任何动静传来。陆微之扭头一看,对上一双如水的瞳,眸中氤氲着一股他看不懂的情绪,似是哀怨,又似是委屈。心猛然揪起,回想刚刚自己的所言所为,似乎真的有些过分。
陆微之道:“阿岚,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裴岚依旧没有作声,静静地等他说完。
陆微之叹了口气,道:“现在战事已定,只是军中事宜还需处理一段时日,不久后我就会回去。”
裴岚望着陆微之,道:“不久是多久?”
陆微之伸手去勾他的发,圈在白净的指尖,道:“不会超过七日。”
裴岚沉默了半晌,道:“不许骗朕。七日后,朕要在定辰宫见到你的身影。”
陆微之道:“定不会食言。”
裴岚仍是不放心般,眼神中雾霾重重。
陆微之没了办法,笑着将手指勾起,道:“拉勾。”
裴岚将头别到一边,道:“幼稚。”但身体却很诚实地将手指伸了过去。
“好啦!七日后,我便回去啦。”陆微之伸出手指放在裴岚两颊,使他勾出一个笑脸,“别不开心。”
裴岚倏尔将头埋入陆微之的脖颈处,像一只寻求慰藉的困兽。陆微之喉结滚动,以为裴岚心情还是不好,刚想开口安慰两句,却发现那人已欺身压了上来。
又是一场恶战,而这场酣战到了快要天明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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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陆微之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随众将站在营前,腿脚也有些发软。
天寒,裴岚披了件雪白氅子,乌发以润玉束起,看上去意气风发。在他身后,黑压压一片侍卫。影启坐在马车上,到底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手中百无聊赖地抛着马鞭。
不多时,裴岚跨上马车,影启识时务地掀开车帘。就在众人以为其要离开之时,裴岚的身形忽然顿了顿,道:“别忘了。”
此话说的不明不白,众将你看看我,我戳戳你,不知他到底是跟谁说的,一时也没有人敢应声。陆微之揉着眉心,心知他说得是自己,正想开口应答,却被白无双抢先一步开口。
白无双忽然想起来裴岚吩咐自己要做的一件事,以为裴岚是意有所指,提点自己两句,连忙以拳击掌,道:“放心吧陛下,一切尽在臣的掌握之中。”
裴岚笑道:“那就有劳白将军了。”
白无双咧着一口白牙笑得灿烂,道:“不敢当不敢当,这都是臣应该做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裴岚的笑容有些凉飕飕的,说的话也颇为凉飕飕的。
裴岚将雪白大氅揽在身后,厉声道:“启程。”
马车渐行渐远,被山中雾气蒙住,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陆微之此刻也顾不得离别感伤,因为一夜未睡,早已困不可遏,回到自己的营帐内倒头就睡。
这一睡,居然直接睡到了日薄西山之时。直到此时,他才觉得自己散架的身体才重新活过来了。总结一句,这可比行军作战要辛苦多了。
好在现在已无战事,军营内也有众将打点,除了一些必要事宜需要自己亲自去处理,这几日也乐得清闲。
第一日,将剩下的陆氏剑法传授给了士兵。
第二日,与刚被提点上来的新副将交接了一下军营事宜。
第三日,将士兵们的信息整理完,登记在册。
……
就这般进行到第五日,距离回定都还剩最后一天的时候,一切都乱了——陆微之突然从军营内蒸发不见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亦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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