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记得历史上的孙元化因铸炮之功,崇祯初期升任登莱巡抚,奈何举措失当,逼反了孔有德、耿仲明这些从东江镇渡海而来的东江兵将。
这些叛将失败后,带着孙元化铸造的各式大炮、炮手与工匠投靠了黄台吉,从而彻底解决了后金破城困难的问题。
看来这是个学者型文官,以后可千万别让他再去主政一方了,就老老实实搞火器研究吧。
介绍完明朝这边的研究人员,徐光启接着介绍起他右边挨着他的一人道:“殿下,这位就是送您望远镜与怀表的邓玉函邓院士!”
还没等邓玉函躬身行礼,朱由校赶紧阻止道:“邓院士就不必行礼了,孤可是早就想与阁下相见了,奈何大明礼法,直到现在才能得见邓院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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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玉函还是激动地躬身行完一礼后道:“能见到尊贵的大明皇长孙殿下,在下真是荣幸之至!”
“好,好,好啊,邓院士,你送给孤的望远镜与怀表,孤非常喜欢,望远镜已经被皇爷爷交给我们工部,正在进行制作,并已经交了部分到前线的将士们手上了!”
“能帮到贵国,是在下的荣幸!另外,徐大人交由在下邀请伽利略等人的事情,在下已经写信交给回欧罗巴的教友了。请殿下放心,大明有着宽广胸怀的您在,在下相信他们都会愿意过来的!”
“那真是感谢邓院士了,若他们能来,会是我大明之幸!放心,只要你们不违反大明的律法,孤不会反对你们传教,更不会对你们进行思想与信仰的迫害!”朱由校坚定地说道。
朱由校明显看到后面有几人正在额头胸前比划着基督教的动作,而且略微听到几声“阿门”。
“在下代耶稣会教民,感谢皇长孙殿下的宽容!”
说完,邓玉函朝朱由校深深地行了一礼。
徐光启接着介绍到:“殿下,这位是此次联络火器的汤若望汤院士!”
说完,只见年龄尚不到三十的汤若望赶紧上前朝朱由校躬身行礼道:“在下汤若望,拜见最尊贵的大明皇长孙殿下!”
“好,好,汤院士快快请起,这次阁下能给大明带来燧发铳,孤代大明与皇爷爷感谢你的贡献!”
说完,朝一旁的高时明道:“时明,你回隆福寺的时候,去曹化淳那拿一块皇爷爷赏的玉佩过来,送给这位汤院士。另外,送给每位院士两瓶香水,其它香皂什么的,你看着安排!”
见朱由校赏赐,众人赶忙躬身行礼道:“谢皇长孙殿下赏赐!”
“众位,都请起,这只不过是孤的一点见面礼,本次燧发铳要是能成功仿制,孤会有重赏,至于赏什么,相信诸位定然不会失望!”朱由校面带微笑地高声说道。
“谢皇长孙殿下!”众人再次一起拜谢道。
徐光启接着介绍完了其他的泰西人后,便带着朱由校来到了他负责的步铳作坊,后面还跟着负责骑铳的毕懋康、以及负责手铳的邓玉函等人。
待众人坐下后,朱由校先开口道:“听时明说,目前问题集中于打火成功率问题与铳管问题?”
徐光启回道:“回殿下,的确如此,目前打火成功率不足三成,手工打制铳管速度慢而且铳管内壁光滑度不够,这样就会影响气密性,从而影响射击距离!”
“那有没有解决办法?”朱由校问道。
“回殿下,打火成功率不高的主要原因是燧发机反弹力度不够,而且容易变形。主要原因是京城周边的铁都是用煤炭炼制的,炼出的钢过脆,从而导致韧性不足。臣与毕大人商量后,了解到太平府芜湖那边能生产出弹性更强的弹簧钢,所以前几天已经派人前去芜湖购买这高弹性的弹簧钢。”
徐光启换了口气后,接着说道:“至于铳管,目前采用的是军器局与兵丈局常用的捶打法,里面放一根圆铁柱,再经过敲打后形成铳管。在打制出来后,发现与汤院士带来的铳管相比,差距较大。”
“在与邓院士及汤院士协商后,才知道他们那边的铳管是用钻头钻出来的,而且采用的是水利钻床!但京城找不到适合做钻头的钢,所以也一起去芜湖那边购买了。”
“哦?没想到芜湖那边产的钢如此之好,可有什么不同之处?”朱由校好奇地问道。
“回殿下,芜湖出好钢,一个是该地自春秋晚期以来,一直都从事炼钢,技艺一直在不断精进。另一个原因是该地炼钢采用硬木炭炼钢,温度高,炼出的钢品质更好!”徐光启缓缓地解释道。
“若不是先生讲解,孤还不知道芜湖居然有着如此久的炼钢历史与独特技艺!”
朱由校说完,不由得感叹了一声,但突然想到北方的钢铁用煤炭炼制,怎么会易脆,而芜湖用木炭炼钢铁,反而品质更佳,但后世炼钢不都是采用焦煤的吗?
对了,问题就出在了焦煤身上,为了进一步确认是否如此,便接着问道:“先生,北方炼钢,采用的是哪种煤?”
“回殿下,主要是西山与开平那边拉过来的煤炭,然后直接用来炼钢,遵化那边倒是听说有先把煤炭焦化后再用来炼钢,温度会更高。”
原来已经在用焦煤炼钢了,就是不知道采用什么办法炼钢,朱由校接着问道:“先生,目前主要用什么法子炼出钢?”
徐光启回道:“回殿下,现在主要使用的方法有三种,一种是生铁加热后反复锻打,去除铁里面的杂质,炼出的钢也就是百炼钢。第二种是熟铁回炉渗碳,这种方法得出的钢叫灌钢法。第三种是在炼铁的时候,用柳木棍搅拌铁水,经过熟练工人的掌控,从而得出钢,这种方法叫炒钢法。”
原来大明这时候已经可以直接炼钢了,就是不知道质量与产量如何,不过马上想到真要是这种炒钢法能大批量生产出钢铁,大明也不会亡的那么快。
从结果来推论,一种可能是技艺并不是很成熟,出钢率与质量不高;还有一种可能是没来得及推广,大明就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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