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我大明炼钢方法已经如此丰富，不知产量与质量如何？”朱由校问道。
“回殿下，产量这方面真的不好统计，因为民间炼铁炼钢的人家很多。洪武初年，大明官营生铁产量一千八百四十七万斤，约是唐朝的九倍、北宋的三倍、南宋的八倍、元的三倍。后因产量过多，就关停了部分官营铁厂。朝廷用铁主要来自私营铁厂的课税，按照十五抽一的税率、每年五百万斤生铁的课税反推，大概能生产七千五百万斤生铁！”
徐光启说完，内心不由给自已抹了把冷汗，这些只是课税的生铁产量，还有大量私营的铁厂是不收税的。
朱由校虽然不知道徐光启在想什么，但却知道明末免税与偷税漏税成疯，实际生铁产量肯定远远不止这个数字，但也只能看破不说破，毕竟眼前站着的除了泰西人，其他人都是官僚士绅既得利益者。
徐光启暗暗抹了一把汗后，接着说道：“至于钢产量，这个臣真的没法估计，因为朝廷收上来的课税都是生铁，然后朝廷各部门根据需求再加工他们需要的钢。至于质量，朝廷炼出的钢比不上芜湖那边的‘苏钢’，也比不上福建与广东佛山产的钢！”
朱由校真是无语，朝廷的官营炼铁厂被废掉也就算了，连炼钢的技艺也被地方私营铁厂甩的老远，看来文官集团早就把大明朝廷给祸害得千疮百孔了，真正做到了所谓的“藏富于民”，只不过都藏到他们这一小撮人自已腰包里而已。
虽然心里愤恨不已，但朱由校还是得装作若无其事地微笑道：“嗯，孤明白了，那等从芜湖买来苏钢后，再看看钻孔效果是否很好，另外，先生不妨多买一些苏钢，以做备用！”
“是，殿下！”徐光启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安稳了不少。
“对了，先生，除了燧发铳，还有没有其它适合深入研究的火器？”
徐光启回想了一会儿道：“回殿下，目前边军使用最广的是三眼铳、鸟铳、虎蹲炮、弗朗机炮，还有就是守城时常用的一窝蜂与万人敌。”
朱由校回想了下不多的明末火器记忆，这些倒是都听说过名字，但具体长啥样还真不太清楚。
三眼铳虽然可以一次或者连续发射三枚弹药，但装弹速度实在太慢，装填一次要两到三分钟，面对快速突击的骑兵部队，发射完只能当做甩棍使用。
鸟铳应该就是火绳枪的一种，还有赵士祯发明的鲁密铳与斑鸠脚铳应该也是火绳枪的其中一种，区别可能在于枪管的厚薄及长短。
火绳枪相比燧发枪，弱点很多，比如怕风、怕雨、怕火等。
既然欧洲都已经开始全面淘汰火绳枪了，自已这也就没必要再花心思研究火绳枪了。
至于弗朗机炮与虎蹲炮，优缺点非常明显，弗朗机炮是子母炮，打一炮可以换一子炮，不用担心炮管过热炸膛问题，射速快是他最大的优点，但缺点就是气密差，射距短与弹丸小，威力自然也就一般。
虎蹲炮类似于大型散弹枪，可同时打出大约一百颗左右铅子或小石子，而且炮身短小重量轻，只有三四十斤，方便携带。
但缺点也非常明显，那就是射距过短，一百米左右勉强破轻甲，三十米才能破重甲，而且跟三眼铳一样，装填超慢，阵前只能使用一次。
这对于三百米就开始抛射轻箭、八十米平射破甲重箭的女真八旗兵来说，只有挨射的份。
一窝蜂应该就是最早的火箭弹了，只不过它发射的应该是弓箭的箭，优点就是射距比弓箭远，一次性能发射几十支箭支。
但缺点也非常明显，一个是准头太差，往前乱飞也就算了，还有可能往回飞，再就是跟三眼铳一样，装填太慢，属于一次性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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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万人敌，应该就是早期的手榴弹了，可大可小，但目前使用的却是黑火药，所以基本是个用来守城的大家伙。
做小了威力实在不敢恭维，但也可以作为近战的投射武器，成本低，有总比没有强，既然黑火药威力小，不妨里面加些石子与铅弹，然后加个手柄方便抛射什么的。
既然有了手榴弹，可否把燧石触发式地雷给提前搞出来了？而且算是提前为开花弹练手。
权衡一遍徐光启说的几种火器后，朱由校开口道：“先生，既然我们正在研究燧发铳，三眼铳、鸟铳那些暂时就不再关注了。虎蹲炮与弗朗机炮试下能否改进，不能的话，干脆也不关注了。一窝蜂缺点太明显，而且孤想着也不会有太好的改善空间，干脆也别管了。”
敲了两下桌面后，朱由校接着道：“至于这个万人敌，可否把它做小一点，方便一个成年士兵用手抛射十步之外的距离，而且能够炸死或炸伤三四个人？”
徐光启与其它几人简单商量后，对朱由校说道：“回殿下，要想用手抛射十步之外，那万人敌的重量就不能超过一斤，而只有一斤的万人敌要想炸死或炸伤三四个人，可参考虎蹲炮在里面加上铅子或小石子。”
“嗯，不错，不错，不过孤有个小小的建议，不妨给这个万人敌加个木柄，这样应该能帮助士兵抛的更远。几位院士不妨设想一下，是一斤重的圆球抛得远，还是一斤重头重尾轻的万人敌能抛的更远？”
朱由校说完，还把后世木柄手榴弹的大概样子画了出来，让他们进行传阅。
当图纸传到邓玉函，他用手比划了两下后，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理。
他站起来朝朱由校说道：“没想到皇长孙殿下还是个伟大的数学家，有了这个木柄，可以使手部充分发力，加长在空中的飞行时，由于首尾重量的不平等，能使之被抛射得更远。并且，加了木柄的万人敌，落地后不易滚动！”
朱由校心想，果然不愧是能跟伽利略几乎同时进灵采研究院的牛人，自已只是后世看到手榴弹能比普通同质量的圆手榴弹甩的更远而已，而他经过自已点播，连原理与好处都给弄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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