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这边思维激荡,俞大猷那边却在为师徒三人晚上的住宿发愁。一路上的客栈都住的满满当当的,就是肯加钱,怕也只能去睡柴房。
李良钦倒毫不担忧,只说会有人来接他们的。
不出片刻,就有人请李良钦师徒到都江堰近前的二王庙相见。
在来人带领下,三人进了二王庙。
这二王庙本是供奉蜀王的庙宇,南齐时改为祭祀李冰父子,更名为崇德祠。其后李冰父子封王,又叫了二王庙。庙内主殿供奉有李冰父子神像,年年香火旺盛。偏殿则陈列着历代治水名人的言语与诗词碑刻。
李良钦刚一进偏殿,就开口骂道:“老秃驴,你也不管管你手下那些和尚。跑到山下骗钱,也不嫌丢人。”
偏殿中摆了十几把椅子,环形分裂。左手第一个位置空着,其余都坐了人。每把椅子上都坐着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与他们的随从。这些人依次按年齿排序,分列坐定。坐在左手边第二把椅子的少林寺方丈见空大师笑呵呵地起身行礼问好:“居士长途跋涉,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了。”
李良钦却不吃这一套,继续骂道:“好个秃子,倒会避重就轻。”
见空大师依旧是笑呵呵的,反倒是他身后的师弟见性大师忍耐不住,反唇相讥:“李疯子,你却是好眼睛。芝麻绿豆大小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李良钦毫不相让,骂道:“好贼秃,把那先辈教诲忘得是一干二净。就你们还自吹什么佛门戒律,我看都是放屁。”
二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在场的其他门派掌门,武林名宿倒是习以为常。
原来当年李良钦打跑西域少林的人,前往少林寺传信后曾在少林寺小住了些时日。在这千年古刹内,他是毫不避讳,整日只是酣睡。睡起就去伙房吃喝,然后跑到少林寺大门前拉屎撒尿。
少林寺千百年来何曾见过这等人。满寺僧人一个个咬牙切齿,只想把李良钦赶走。倒是方丈见空大师出面阻拦,说李良钦有大恩于少林不可无礼。少林众僧这才作罢。但见性看不过眼,寻了几个师弟前去找李良钦的麻烦。
一开始只是言语交锋。见性毕竟是佛门中人,言语中多次提及佛家典故。李良钦见状,也用佛家经典语句反唇相讥。二人互不相让,从天亮骂到了天黑。
自此,二人的梁子就算是结下了。只要二人碰面,不论什么场合,都要先骂个痛快再说。
俞大猷和陆炳哪里知道这样往事,只当是师父看不惯这群少林寺的大秃驴这才出言不逊。
这边见性被师兄阻拦,不再叫骂,只是怒气冲冲地看着李良钦。
李良钦也过够了嘴瘾,这才与在场掌门名宿一一问好。
“哟,天师,稀客啊。今儿您怎么舍得下龙虎山了?”
“莫谷道长久违了。上次咱们见面,还是你武当山蜜桔长得最好的那一年。”
“孟先生何必多礼。快请起,快请起。当初也是机缘巧合,想不到从歹人手中夺回的是你墨家的大小姐啊。怎么样,那孩子现在好些了?哦,好些了就好。”
“哈哈,赵小子,咱们可好久不见了。听说你现在的横练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好好好,那好说。改天咱们两个练练。”
“我说阮姑娘,你这茶该不会又有毒吧?那次我去你们土司做客,你就给我一杯有毒的茶。好悬没把我交代在那。哈哈哈哈,好好,我喝。”
“刘先生,咱们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这么多年,你刘先生的大名我是如雷贯耳啊。不想,今日却在这里见到了。”
“老高,你那孩子我在华山见过了。不赖不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这可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嘿呦,你们全真怎么和他们正一的坐在一起去了?我记得你们这茅山灵宝的掌门是和天师一样的三山嫡血字辈的出身吧?”
和在场众人一一打过招呼后,李良钦又把俞大猷陆炳两位弟子引荐给了众人。
等客套话都说完后,李良钦入座,开口问道:“我说,你们这是摆的什么迷魂阵啊?说说吧,怎么个意思。”
几位大派掌门都是笑呵呵的不说话,唯独这阮青青自幼豪放过人,不在乎俗礼,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官话回道:“老哥哥,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今天聚在这里,就是要聊一聊这青城派和唐门搞得什么幺蛾子。”
高景峰接着开口说道:“别的也就算了,可他们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邀请白莲邪教参加大典。如此行径,叫我等如何入席大典?”
刘甫也说道:“白莲邪教杀了我们正道多少人?怕是都数不过来了吧。在场的诸位,哪个不是与他们有血海深仇。即便是李先生,不也对白莲邪教积怨颇深的吗?”
孟视明接着说道:“无论怎么说,青城派与唐门最近的行径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我等请前辈来,也是想商量一个应对的章程。”
李良钦点了点头,随即侧身向天师问道:“天师怎看?”
天师将手插入袖中,淡然相对:“青城乃是道友,唐门也是江湖上有名望的。我意,不宜损伤他们颜面。思来想去,唯有静观其变而已。”
李良钦看向少林、武当、全真掌门,问道:“你们也是同意天师的意思?”
几人齐齐回应道:“自然。天师老成持重,思虑周详。”
李良钦呵呵一笑:“马屁鬼。”
“你……”
见性又忍耐不住出言反驳,却被师兄再次拦下。
“老哥哥,你是个啥子意思?”
“我还能是个啥意思。我就是个来吃白食的,还能在人家的地头上闹事啊?至于其他的,我也懒得管。我现在一门心思培养我这两个徒儿。江湖上的事,爱咋咋地。”
“哦?”
众人齐齐看向李良钦这位当下江湖第一人。
“老先生这是想要退出江湖了?”刘甫率先问道。
李良钦失笑:“我又没在江湖里淹死,怎么还不能上岸啊?”
“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吧?”高景峰说道。
李良钦哈哈大笑,声震屋瓦:“我想去哪就去哪。”
笑呵呵的见空大师第一次出言问道:“居士这是要借着这天下群雄相聚一堂的机会宣布退出江湖,隐于山林吗?”
莫谷道长反而劝道:“先生三思啊。谁人不知先生是江湖正道第一人。这些人惩奸除恶,除暴安良,震慑群邪,功不可没。如今就这样退出,只怕这些恶徒会击掌相庆啊。”
天师也劝道:“先生要是厌恶江湖争斗,可到龙虎山暂住些时日。不必就此退出江湖。”
李良钦指着见空大师大笑着对天师说道:“你怕是不知道让我过去住有什么后果吧?这见空大师可以说是深有感悟。他现在只怕是连少林寺的大门都不想让我踏进一步。”
见空大师当即回道:“居士说笑了。些许小事,贫僧怎么会放在心上。居士若肯再次光顾我少林,少林全寺都感蓬荜生辉。”
这时节除了这几位江湖上的头面人物,其他人哪里敢开口说话。但他们又不能自顾自的相互交谈,只好枯坐着听这几位在那里瞎扯。
李良钦被劝的有些不耐烦了,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我也没有要在这次大典上宣布我隐退的事。这次也只是和你们打声招呼。以后我会慢慢的从江湖上的事抽身的。我下去了,小辈们也好出头。”
接下来,又是一番客套。
客套过后,众人各自满怀心事的散去。
李良钦师徒三人就在二王庙内住下。
同样在二王庙住下的,还有天师,见空大师与莫谷道长。
这日深夜,李良钦引来了三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李良钦将他们引进来后便笑道:“我就知道你们几个一定会来找我。见空,白天骂了你们一顿,心里不好受吧?”
见空大师依旧笑眯眯地说道:“那有什么打紧的。我又何尝不知道居士您说的是对的。只是如今少林寺百业凋敝,又有那么多人要养,实在是太难了。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啊。我也只能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李良钦冷笑一声:“我告诉你,有点事不能做。只要做了,就回不来了。”
“先生所言甚是。”却是莫谷道长回话。
李良钦接着冷笑道:“别以为白天给了你们面子,就以为我不骂你们了。你们那些道士就全是好东西?私底下干的那些龌龊勾当,怕是比那些和尚还要多。也就是你们几个高门大派管教的严点,我才愿意和你们多说两句。换了其他人,我一句话都懒得说。”
莫谷道长面露尴尬,不再说话。“说说吧,几位深更半夜找我做什么。”
天师直率相对:“我们想请先生于大典开幕之时驱逐白莲教的人。”
“为何?”
“这……”
“贫僧来讲吧。虱子多了不愁,我挨李居士的骂最多,也就无所顾忌了。白莲教在江湖上名声败坏,正道明面上都不愿意与其往来。而此次大典,却邀请了白莲教。如此一来,岂不是承认了白莲教与我等平起平坐了吗?这实在是万万不能的。且不说江湖中人如何看我等,就是回去也不好与徒子徒孙交代。但我等私下又于白莲教有生意的往来,不好与他们正面为敌。故而才想请居士您这位超然物外,却又与白莲教积怨已久的人出手,驱逐白莲教。这样,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
李良钦冷哼一声:“打的好算盘。你们占便宜,让我吃亏。凭什么?”
天师当即言道:“先生放心,我等自有报酬。先生视金钱名利如粪土。物质上,我们没有什么能给先生的。可前些时日听说先生上华山求取《独孤九剑》剑谱。想来先生武学遇到瓶颈,想要更进一步。我等商议过了,只要先生同意驱逐白莲,我三派的全部武学先生随意挑选,我等派专人侍候。”
李良钦哈哈大笑道:“你们那点东西,旁人视若珍宝,李某弃如敝履。别说你们三家,就是天下武学尽归于我,我也毫不在乎。”
三位掌门互相对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李良钦此时却问道:“你们消息灵通,知不知道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空大师第一个回道:“我也是一头雾水。居士您也知道,朝廷如今并不看重少林。我等在朝中又无人脉,哪里等知道这些。”
莫谷道长回道:“我倒是听到了些风声。之前外间传闻,是唐门邀请的白莲教。其实不然。实际上是青城派邀请的白莲。我初次听到这消息,惊的说不出话来。派人去打听,方才得知此事与朝中官员有关。但更具体的,就不得而知了。想来天师会知道更多。”
众人目光炯炯看向天师。天师无奈,只好说道:“此事确与朝廷有关。自大议礼后,朝廷一大批官员被贬斥。但白莲教投资的张璁却趁势崛起,风头一时无两。朝中其他看不惯,对其多有非议攻击。故而张璁虽得圣宠,但日子并不好过。适逢二郎显圣真君寿诞将近,张璁便想借此向陛下表达忠心。于是亲自下令,叫青城派主持大典,还捎带上了四川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只不过咱们是江湖中人,所以格外关注这其中的唐门。白莲教得知此事,前往京城打通关节,让张璁同意了他们参加此次大典。毕竟此事是张璁推动主持,青城派难以拒绝,只好屈从。就是心里在难受,也得无可奈何的吃下这只苍蝇。唐门起先得知白莲教要来,当即退出筹备大典。可谁知几日后,他们有再次请求加入大典的筹备。叫人摸着不头脑。青城派已经因为大典的筹备与白莲教的到来忙的焦头烂额,哪里还会细究唐门的想法。所以才会有了后来那第二封邀请信。其实若不是朝廷插手,我等又何须先生出手,自已便能把此事处理妥当。只是如今有了朝廷的关隘,我等只好小心行事了。”
听了天师讲解,众人恍然大悟。尤其是见空大师与莫谷道长,初次得知这其中的缘由,一时间嗟呀感叹不已。
李良钦摸索着下巴,疑问道:“白莲教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就是想要与我等平起平坐吗?如此一来,相当于江湖正式承认白莲教是名门大派。它就可以摆脱骂名,从此名正言顺了。”
李良钦显然对这个解释不满意,他一边思索一边说道:“白莲教所图甚大,绝不会为了这种事就会这般妄费心思。我看此中还有隐情。”
他又看了看三人,深吸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会拒绝你们。只是有言在先,我是不会一开始就直接驱逐白莲教的。具体怎么做,要看到时候的情况。”
见空大师与莫谷道长还要再劝,却被天师拦下。
“好吧。既然先生同意,我等也不再多言。只求先生能为了江湖正道的稳定多多考虑了。”
“我可不为了你们。”
“那也无关紧要。只要先生此时能与我们同道,那就无可无不可。”
三人原路返回了。
至于他们回去后会说些什么,打算些什么,李良钦并不关心。
他只是怀抱月光,思绪随着清风不断起伏。
在无数人的期盼与忧虑中,六月二十二的二郎显圣真君寿诞大典终于如期举行。
大典于都江堰举办。在都江堰左侧,搭设三层祭坛。祭坛上每层各站十余名道人手执旗帜,数十面七星旗迎风飘扬。顶层供奉二郎显圣真君神像,神像前设一青铜大鼎,其中香火不绝。大鼎前是一供桌,其上摆放了牛羊五谷,更有清冽佳酿供奉其中。
时到正午,只听得三声号炮鸣响,青城派掌门带领龙虎山天师、武当派掌门与其他道门领袖人物登台。青城派掌门居首,带领众人先向二郎显圣真君神像行三跪九叩大礼。而后起身向台下观礼众人宣讲祝词,祝词最后特意感谢当今圣上圣明。祝词念罢,又宣讲青词三篇。青词读罢,将之焚烧于青铜大鼎之中。以示沟通上天,祈求赐福之意。
台上事罢,台下由九九八十一个道人组成的乐团当即开始演奏。只听得是三清垂恩赐道藏,日月源流表盛况。奏乐完毕,又有傩戏表演。傩戏演罢,又有四川特色的变脸表演。当真是热闹非凡。众多表演结束后,只见一群道人登祭坛宣读《清源妙道显圣真君一了真人护国佑民忠孝二郎开山宝卷》。台下道人组成的乐队,也开始敲打伴奏。这些道人都是熟读了道家典藏的,读起宝卷来是抑扬顿挫,叫人仿佛身临其境。台下有些草莽英雄听到兴起,竟开始如同在戏班里一样大声叫好。
如此往复,持续三日方才把这法事做完。
让天师等知情人感到庆幸的是白莲教并无现身。想了它也自知在江湖上粗贱,如何能登堂入室。对漕帮的无礼与妄为也是多有指责。
众人放下心来,在祭坛下设宴款待天下英豪。
李良钦冷眼旁观,只是不语。
大宴持续三日。这一日众人酒酣耳热后,不知是谁率先提议要小辈们比武较量,玩耍一番。此言一出,满场无不同意。
第二日便清理祭坛,打扫场地。以做比武观赏之用。祭坛顶层,坐的是青城派掌门、唐门这两位主家以及李良钦、龙虎山天师、少林寺见空方丈、武当派莫谷掌门这些当世江湖众望所归的人物。第二层坐了全真派掌门、五岳派掌门、武侯奇门、刘家、高家这些江湖上的豪门大户。第三层坐了丐帮、横练、神火门这些较小一些的门派。
祭坛正前方的空地上,用石粉圈化了一个长宽各两丈的比武场。比武场两侧,摆放了座椅,给那些预备比武的小辈们。其他掌门本想让俞大猷陆炳参加比武,却被李良钦拒绝,只叫他二人侍奉于自已身前。他是好心,不想让底下的小辈们丢脸。可别人哪里知道他的好心,私下一阵非议。
这比武的规则倒也简单,谁能在比武场站到最后,谁就是赢家。每次上场两人比试,输者下场,赢者等候下一位挑战者。第一位上场的,乃是青城派与唐门的弟子。双方你来我往,斗得好不热闹。可内行都能看出来,这两个人是上来热场的,也算是为比武开个好头。
李良钦看了两眼就不想看了。他吊儿郎当地歪坐在椅子上,左手拿了一串提子吃,右手搭在腿上,和腿一起晃悠。在一众严肃正坐的掌门中,李良钦实在是太过不着调了。就连他身后的俞大猷陆炳,也悄悄地往外挪了两步,差点和两侧侍奉天师与见空大师的人撞上。
李良钦倒是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突然台下站起一位掌门,直直奔着台上来。俞大猷陆炳还以为有人看不过师父的行为,想上来劝阻,于是又悄悄挪回原位。可当他们看到来人时,又都失望的打算往回挪了。
来者正是华山派真正的掌门梁雅欣梁女侠。
梁雅欣上得台来,直奔李良钦而来。到李良钦身前,二话不说就行了个大礼。
台上台下的老江湖们对此都习惯了。肯定又是这位爷帮人家梁女侠什么忙了,梁女侠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行礼感谢。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李良钦却还是那副鬼德行:“嗨嗨嗨,干啥呢?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我可没有压岁钱给你啊。哎,我说见空,你徒弟之前肯定赚了不少,给我两个钱呗。别让人家白跪啊。”
见空大师笑呵呵的不说话,转头看向别处。
“多谢前辈救回我派至宝,晚辈感激不尽。”
李良钦一摆手,就凭空把正在感谢他的梁雅欣扶起。
“都说了我是借。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嘛。有什么可感谢的?我说天师,我要是借你钱然后还了,你难道还得感谢我吗?”
天师板着脸,没有搭理他。
梁雅欣被李良钦的态度弄得有点迷糊。这位爷的脾气,她也曾有所耳闻。可没想到竟然怪异如此。其实梁雅欣三天前带领华山派弟子到了都江堰后,就想找李良钦,感谢他找回《独孤九剑》剑谱的恩情。只是李良钦不是今天被少林寺方丈叫走吃饭,就是明天被武当派掌门叫走饮茶。实在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大典开始后,众人不能随意走动,她也没有办法去找李良钦。大典结束后的酒宴,她又被其他掌门拉着应酬,更是脱不开身。她左思右想之下,才决定在这众人各种安坐的时候前来感谢。一来众目睽睽之下,她如此谦卑表达感谢,必能增加华山派声望,也能成就一番美名。二来李良钦送回剑谱对梁雅欣无异于再造之恩,也当得如此。只是她没想到,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看着有些傻眼的梁雅欣,李良钦先是把提子枝扔到了陆炳头上,随后拍了拍手,向后拽过想要逃离的俞大猷的衣襟擦了擦手,这才对梁雅欣说道:“东西回去了就好好保管着。你遇人不淑,就要自已多加小心。明白吗?我也不是每天都有空可以去帮你的。最后,还是要靠你自已。”
一连串怪异举动跟随的却是如父亲般温暖的话语。梁雅欣先是一愣,继而红了眼眶。她终于明白李良钦为何在江湖上享有如此盛誉了。
“多谢前辈教导。雅欣明白了。”
她给李良钦深深鞠了一躬,随即转身下台。
众人见了,都笑了。
发自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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