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的一个道场。
白从嘉和陈瑾瑜身穿训练的袍子，赤裸上半身，手持木剑对峙。
两人开始剑术的训练，瑾瑜是皇帝的老师。
事后，白从嘉瘫坐在地上，大口呼气：“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陈家祖上武将出身，使用的是家传的剑术。在昔日白从嘉认识陈瑾瑜的时候，瑾瑜还是黑道中有名的剑客，旁人往往会被他贵公子的外表所欺骗。
陈琳小姑娘，还不知道他哥哥混过黑道的。
“陛下要保重龙体才是，汗流太多，是阴虚的征兆。”瑾瑜饶有深意地笑了。。
皇帝感受到了旧友的揶揄，翻了个白眼。
“我妹妹这么厉害？把皇帝都折腾得不轻。真是小看那丫头了。”冷不防地，瑾瑜说了一句。
“不止是你妹妹。”皇帝叹了口气。
“差点忘了，宫中还有雪凝姑娘。看皇帝这样子，这齐人之福也不是这么好消受的。”瑾瑜说罢大笑。
“下次赐你五六个美人，让你体会一下腰膝酸软的滋味。”
“遣散了后宫，为了筹集军费开支，陛下应该一下子也难找那么多美人。”瑾瑜大笑。
“不说笑了。关于粱州地方叛乱的事情，我打算任杨云飞去平定。”
“云飞大将之才。由他平定无妨。”
前些时日，皇帝派遣巡查使到粱州地方查看户口情况，地方豪强竟然引民兵打死朝廷寻巡查使，挑战朝廷权威。随后，地方豪强居然宣布反叛。
王朝末年，地方权力难以压制，便是历史的常态。
只不过，这次反叛，白从嘉敏锐地察觉到，背后恐有朝中大臣支持。甚至可能是秦王的旧党。
而白从嘉要做中兴之主，再造幽朝，决定决定命大将平定地方叛乱，震慑豪强。这些豪强在地方兼并土地，隐匿户口，只是朝廷难以有效征税。
“粱州地方无雄兵，派五千轻骑前往即可。朕决定亲自随云飞走这一趟。”
瑾瑜闻言惊讶，“御驾亲征，朝中大臣可能会强烈反抗。”
“不错，朕就是要试试这些大臣的反应。我大幽朝皇权旁落也非一天两天了。当日我靠武力登基，就有大臣不满。而且，要训练一支能收复国土的军队，整日操练是不够的，得靠一场战争来练兵。”
“看来我是劝不了你了。”
“朕出征的时候，暂由你和白里毅摄政。明日我会拟好诏书。”
“臣明白。南巡一事，如何？”
“平定叛乱之后。计划由你出使江南，与江南商人协议。”
“臣明白。”
江南地区，因为海上贸易，商业繁华已久。然而朝廷财税制度落后，税收入住落在了农民的头上。白从嘉打算与江南商人形成协议，向商会借钱，在北伐之事已定之后，给商人们换取政治上的地位。
这是王朝末造的无奈之举。想必会引起大臣们的反对吧。毕竟，重农抑商乃是祖制。
晚上。皇帝的寝宫内。
皇帝坐在床上，怀里抱着身材娇小的皇后，皇后则点着蜡烛在认真地看一本烂俗小说。
“朕过段时间要去一次粱州。”
“……哦”皇后还在认真地看小说，“啊？不对，从嘉哥哥，你身为皇帝，擅出皇宫是干嘛？”
“平定地方叛乱。”
“领兵出征这种事朝中将军就行了。”
“将来北伐，朕也要亲征。这次出兵，是朕对将来北伐的预演。”
“……”皇后转过身子看着他，眼神担忧。
“别担心。”皇帝拉了拉皇后的小脸。
“……好吧，从嘉哥哥随军远征，在外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是是，不会让皇后担心。”
谢贵妃的居所。晚风微凉的夏夜，她坐在门口弹着琵琶。
作为栖月湖的头牌，她最擅擅长的是琵琶和胡旋舞。琴艺只能排第三。
69書吧
“雪凝姑娘好兴致。”皇帝慢步走来。
“陛下……”
“叫我白公子。”皇帝微笑。
“白公子怎么来了。”
“不过突然有了兴致。很久没有听你弹琵琶了。自从你入宫之后。有时候我很挺怀念在栖月湖的时候。”
“怀念……怀念枕妾身的大腿吗。”雪凝眼色鄙夷。
“不是……是指那种无忧无虑的状态。曾经与姑娘相处的时光，能让我忘掉很多烦心事。”白从嘉连忙辩解，双手疯狂摆动，像是木偶戏的操偶师，滑稽极了。
（雪凝：总怀疑……这种甜言蜜语，不止对我一个人这样说过……）
“白公子呀，总是说着这样甜蜜的话。”她轻笑着回答，与白从嘉的相处模式又回到了昔日青楼歌姬的模式。
“从嘉绝无二心。”男人微笑，“宫中生活久了，有时会想念姑娘昔日在栖月湖的舞姿……”
雪凝若有所思。
她放下手中的琵琶，心里像是突然有了主意，走上前，拉住白从嘉的手，往外小跑。
“喂，这是要去哪里……”白从嘉一时有点手足无措。
雪凝会对，单眼眨眼，左手食指放在唇前，轻轻地“嘘”了一声。
白从嘉先是惊愕，然后会心一笑，像是容许了女人的恶作剧。
皇宫的夏夜，妃子拉着皇帝小跑，惊动了几名守卫的宦官。
一男一女，像是私奔。
白从嘉看着小跑在前的、雪凝的背影。感觉眼前的影子仿佛是古怪的精灵，要引导他跨过，连接着另一个世界的门扉。
很快，两人来到了皇宫的正殿，白从嘉每日上朝的地方。
光线幽暗，唯见月光。
“雪凝……你这是何意？”
雪凝回头莞尔一笑，“我听说昏君都是要在宫中享乐的，看好多衣着轻纱宫女跳舞，整日饮酒享乐。”
“朕并非亡国之君。”皇帝叹了一口气。
“那就请陛下为妾身当以一夜的昏君吧。”女人笑语盈盈。
皇帝为难，然后露出宠溺一笑。
转身，点起来皇宫两侧银树上的几颗蜡烛。大殿正门而入得月光与蜡烛微弱的光线，为夜晚的皇宫点缀了特殊的，难以言喻的氛围。
“没有合适的乐器，可以配姑娘的舞姿。”白从嘉轻轻地摇头。
雪凝愕然，啊，刚才一激动，忘记带琵琶了。
她转了转眼珠子，指向大殿正门外的那张鼓。
“美人起舞，当配琵琶、箜篌。击鼓作乐，当配万军出征才是，与你相称，怕是煞了风景。”
雪凝再三央求。
皇帝在大殿外亲自击鼓，鼓声幽怆。
幽怆的鼓声，像是男人内心真实的写照。
雪凝才明白，自已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男人\/皇帝。
配着鼓声，雪凝在大殿内的红毯上起舞。舞得那么高绝冷艳，让天下群芳都黯然失色。
白从嘉忽然想起那首叫《忆仙姿》的词，雪凝曾无数次唱给他听——“如梦，如梦，残月落花烟重”。
一曲结束，雪凝皮肤上渗出微微的细汗。她走到皇帝的身前。
一阵晚风吹过，皇帝闻到微微的汗香。
“明日过后，朕要出征。可能会有一段时日不在宫中。”
雪凝先是惊讶，然后露出宠溺的表情，“祝陛下武运大兴。”
……
……
“对了，很久没有那个了。”床榻上，女人若有所思，“要不要枕雪凝姐姐的大腿？腿麻了我也会忍住。”
“……不要，有一股汗臭啊。”
“哐”地一声。
“好痛！”男人一声惨叫。
殴打皇帝，应该是死罪才对。也只有这个白从嘉能这样容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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