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琴音入耳,
转过身子,寻着琴音而去,
售卖古董的闹市,有一茶馆,那琴音就是从里面传出的,
走了进去,
小厮引路,落座桌前,
台上,一白衣女子抚琴而作,白布遮着眼,仍美貌动人,
琴音妙曼,似白鹤忽高忽低飞舞,似高山流水时而激烈,时而舒缓,
毫无疑问,这白衣女子的琴技十分高超,唯独这环境,很难让人静下心聆听,
古董贩子的吆喝声,几个老人的争吵声,与这琴音格格不入,
江南辞留下一百银子,作为给那姑娘的打赏,遗憾走出茶馆,一个面色焦急的锦衣玉服险些撞到了她,公子很急,绕过三人径直走进茶馆内。
弹到一半的曲戛然而止,
“王公子,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绝不会收你的钱,你我之间的缘,早就断了!”
江南辞退后两步,站在门边往里看去,茶馆内弹琴女子把手放在古琴上说着,琴音好听,声音也好听。
那公子站在她对面,大手盖在她小手上,语气暖的和太阳一样:“莞儿,我是真的想和你说对不起,都怪我,怪我没能照顾好你,要不是我父母以死相逼,我绝不会娶那个女人为妻,”
“莞儿,你相信我,我只爱你一个人,我绝不会碰南芙一下,这辈子,下辈子我都只爱你。”
“你走!”名为莞儿的白衣姑娘推开他大声喊出,椅子倾斜不小心摔倒在地,手摸索着地板想要找到扶手撑着站起,却又可伶的摔了一跤,无助泣声:“你还来干什么!你违背了你我在三生树下立的誓言!为什么还要来纠缠着我!”
王公子满脸心疼的走上前,伸出手想要扶起她,被抗拒的推开,他不死心,紧紧握着莞儿的手深情:“我没有违背,我这辈子生生世世都只爱你一人。”
“可你已经娶妻了,我算什么?”
“娶南芙是父母所逼,我发誓我绝不会碰她一下,你与我回家,先在我的房里住下,等我父亲病好后,我会让他知道,你比南芙好了不止千百倍。”
两人十指相扣,爱意绵绵,看戏的大爷们喊好,两个相爱的人能走在一起,值得他们叫好。
江南辞失了兴趣,转身走了,注意到赤练眼里的羡慕,随口问道:“你觉得好吗?”
赤练点头。
“可那南芙姑娘呢?”江南辞又问,赤练愣了下,张嘴说:“可是他不爱她,她不应该插进来。”
“由的她选吗?她知道那公子早就心有所属了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天下间能有多少女子自已做主?”
赤练没说话,但看她表情还是认为相爱之人才应该在一起,江南辞又道:“你看到的是那男子不顾一切选择了相爱的女人,”
“而我看到的,是一个本该流落到卖艺的女子,用自已的可怜与男人的爱意攀上贵族的高墙。”
“你可能觉得我把人想的太坏,但事实就是如此。”
“京中但凡稍有点实力的家族都不会允许一个盲女成为正妻,她自是知道,所以另辟蹊径,穿着最好看的衣服,来这下九流的闹市里卖惨,收到消息的公子怎会舍得心上人靠卖艺为生,急着来到这,为她诉说衷肠,亲自带她走进高府。”
“她自知争不过豪门正妻的位置,所以啊,她只能争这男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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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带着计算的爱情,你觉得还美好吗?”
赤练听完,想通,眼神落寞,忍不住情绪道:“如果她并不是这样想的呢。”
江南辞轻笑两声:“你都说是如果了。”回头瞧着赤练意有所指:“如果是真的爱到入骨,那男人又怎么会娶她人为妻,父母以死相逼,他就不能以死相逼?”
“爱,不过是随口能说出来字罢了。”
“那王爷对你又算什么?”赤练捏着拳头说,神色语气皆是嫉妒。
江南辞回身走向她,与她近乎贴在一起,四目相对,赤练不甘心的低下眼睛,单膝跪在地上:“抱歉,庄主,属下失礼了。”
江南辞微微弯腰,低头贴在她耳边轻声:“你当真觉得,李晔爱我?”
赤练惊讶抬头,不明白她为何会说这种话,王爷可是把一切都给了她,就连七杀卫都随她使用。
“你有一双蛇的眼睛,我很喜欢,就是看得见的东西太少,我很失望。”
赤练低着头,不敢反驳,江南辞背后可是江北鸣,那人的实力恐怖如深渊,她心中不满也不敢表达出来,刚刚是一时没忍住。
江南辞扶起她,笑道:“没关系,待在我身边好好看,会看得远的,毕竟李晔把你们都送给了我,我自然是要对你们好一些。”
江娇娇全程没说话,小眼镜滴溜溜的打着转,她好像听懂了一些,但也听不太懂。
三人先去了江慈慈购买的宅院,江南辞交代了江慈慈一些事后,坐上马车回到汉阳王府,
王府门前停着一辆华贵的马车,
江南辞见了,没在意,赤练翻墙而入,从里面打开大门,江南辞边走边交代着:“明日会有一批下人送到王府,你帮着管教一下。”
赤练不乐意的嗯了一声,她怎么说也是个美人鲨手,怎么会乐意去管理一批下人,江南辞笑问:“不开心?”
赤练冷声:“没有。”
江南辞站在她身前,抬起手,赤练下意识躲了一下,但没躲过,江南辞两指夹着她额前散落的发丝,别到她耳后,放下手,柔声:“很抱歉,要让你去干这种活,但在这王府里,你是我最可靠的人。”
江南辞走了,赤练站在原地目送,不知为何,心里竟会觉得她也还不错,莫名其妙来到院中的人工湖,站在石桥前,凝望湖底。
一清脆如百灵鸟的女声从远处传来,赤练敏捷的躲去树后,
两个人影映入眼帘,是汉阳王李晔还有一个穿着宫装的妙龄少女,少女挽着李晔的手臂亲昵的说:“皇兄,你就同意我来你这住几天吧,宫里无聊死了。”
李晔一脸无奈:“我这什么都没有,你来干嘛,别闹。”
“不嘛,不嘛,娘说了,只要你答应,我就能在这里住几天。”
李晔耐不住少女的纠缠,松口答应,等少女欢天喜地的带着宫女去挑院子后,才发现了从远处走过来的赤练,笑容浮在脸上,急忙快步上前问:“南辞回来了吗?”
赤练眼里的光转瞬变暗,忍者酸楚回:“回来了。”
李晔挂着笑从赤练身边走过,赤练心里难受,好想拦下他问:还记得那一夜的缠绵吗?
终究是没敢问,怕听到自已知道的那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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