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妇人最见不得人哭了,忙打断道:“擦擦眼泪别哭了!天天哭哭啼啼的,福气都被你们俩哭没了!李言不是说了,留在定安,就能领一座大房子和六亩地。你到时就留在定安,那六亩地养你和你家丫头足足的了。”
周家婶子不信世上还有这等好事,说:
“婶子,你说真有这么好的事吗?我们老家那些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等周大一死,家里的房子,两亩水田,还有一亩旱地都被他们抢了,要不是我带孩子走的快,连大丫怕是都要被他们卖掉了。”
“我听赵老的,赵老说可信就能信!”那妇人说。
“云管家,无功不受禄,你们给了我们这么多好处,可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赵老看完云父的书信和信物,问在一旁等候多时的云管家。
“老爷也没有什么大事要求大家,就是想让各位签一个字,证明这字据中内容属实。”云管家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羊皮纸,上面写着是顾将军背信弃义,苛待遗孤,还有顾家庄上众人艰难的处境。
“要真是只有这个要求,老朽就答应了。我儿虽忠诚为主,为顾将军效劳至死,但顾将军失言在先,又苛待我等,这样做也不算忘恩负义。大家都有什么想法就都说说吧!”
赵老家住外省,只有一个儿子,生前是军中的一位副将,当初孩子去世,家人都不愿过来,还是他一意孤行,想离孩子生前的地方近一点。
“老娘也答应了,当初那帮孙子来信告诉我,让老娘过来享清福,说什么不用干活还每月发钱,来到这连个铜板都没看到,还不如我在老家呢。”
胖大婶怀里的鸡被她的声音吓一跳,差点挣脱怀抱跑出去。
“这位老爷,我想带着女儿留在定安,真的能领一座房子和六亩田地吗?”周家婶子牵着女儿怯怯的问道。
云管家拿出准备好的房契和田契约递给妇人。说:“这位大婶叫我云管家就好,我只是一个管家,可当不了一声老爷。这是田契和房契,你拿着,到时候去衙门换一下户主姓名,就属于你了。”
妇人泣不成声,拿着房契地契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给云管家磕头。
云管家赶紧叫旁边的婶子给她扶起来,他可受不得这等大礼。
拿着这两张薄薄的纸,周家婶子感觉重若千斤,年轻丧夫,带着女儿被赶离原籍,后面又被充作佃农,作为一个女人,她居然有了自己的房子还有田地了,以后哪怕家里没个男子,也不用怕了,女儿和她这辈子也算有了依靠。
旁边的婶子一把扯起妇人,说:“周家的,都说了不要哭了,快起来快起来,还不赶紧把东西收好。”
“云管家,我们家也愿意留在定安,我们也有房契和田契吗?”
“我家也是,云管家,我们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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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云管家,那我们呢,我想回老家,真有五十两银子可以拿吗?”
“都有,都有,大家想要留下的,都站在这边,我给大家分田契和房契。”
“想要回原籍的,站在那边,我给大家分发云氏大通银票,到时候大家可以在各地云氏钱庄换成银两。”云管家指挥人分成两队,排队站好。
“不要抢不要抢,人人有份。银票和田契地契都是有标记的,大家登记后只拿自己的,别人拿了都不管用的。”一旁的云统领说道。
大家见云统领一行人,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原本有想占小便宜的,也规规矩矩开始排队了。
拿到银票或者田契地契的人,个个激动得面色通红,这都是他们以后立足的根本。
李言见云老爷的承诺都作数,大家都拿到东西,说:“大家都拿到契书或者银票了吧!我们也不能白拿,现在都去签个字,按个手印。”
“签完字后去给云管家说说自家的遭遇,还有那拿银两回去的,也不要忘记云家的恩情,记得多和乡邻说说云家的义举。”
赵老人老成精,隐约觉得云顾两家似是不睦,希望能稍微帮上云家。
大婶放下家里的鸡,向云管家一行人拜谢:“老妇人拜谢云家,回家后一定给云老爷立个长生碑。那顾家,我定说得方圆十里的人,再也不去他那里当兵。”
“我和女儿虽然不回老家,但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云家恩情,我也要在家里给云老爷立个长生碑。”周大家婶子说完,便跟着云家小厮,讲她和女儿的遭遇,云家小厮在一旁用纸笔在记录着。
云管家见大家都心怀感恩,想起老爷的叮嘱,说:“你们之间有那些个资质合适的孩子,愿意读书习武的,我们老爷做主,可以先免除两年学费,来我们云家书院学习。有愿意学谋生手艺的,不管男女,也可以让我们家商铺的师傅带带,学成后还可以在我云家商铺做事。”
云管家把老爷的嘱咐说给大家听,众人一听连他们的孩子,云家都愿意善待,纷纷七嘴八舌的推荐自家的孩子,有说读书厉害的,有说聪慧能干的,有说乖巧懂事的……
云管家唱完红脸,论到云统领唱白脸,云统领手握着长剑,虎着脸说:
“我云家一向乐-善好施,惜贫惜弱。但有那种恩将仇报的,心思歹毒的,我云家也不是好惹了,现在拿了多少,以后也能让你吐多少出来!”
“老爷虽然说让大家读书、习武、学手艺,但那种混日子不必去,到时候一经发现,就要追缴学费。”
大家见云统领唬人的样子,一番思考后,才为自家孩子选好未来的路线。
在顾家庄耽搁几个时辰,总算把大家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一行人分成两队,想要留在定安的有一大半,大多数都是跟周家的一样,无家可归。只有少数老家里还有家人的,准备跟着商队一起回乡。
众人忙着收拾行李,云统领在一旁和云管家说:“老爷这次真是大手笔,这一来一回不得搭上几万两银子。”
“平常人家六七两银子就够过一年了,这一下子给个五十两够他们生活好几年了。还有那留来来的人,分六亩田地和房子真是大手笔,平常百姓有六亩田,生七八个娃都养活!我都有点羡慕他们了。”云统领咂咂嘴感叹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里面全靠我们大小姐。”云管家想到其中内情,对云妱佩服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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