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灼自回山上不说。
单说邢九成,此次被劫虽说是有惊无险,但也让其提高了警惕,须知那呼延灼若不是乌堂之人,恐怕此刻他邢九成现在早已是身首异处了。
望着前方山高林密的小路,邢九成不禁担心是否还会遭遇山贼劫持,忧从心中起,邢九成遂下令车马全速赶路,务必要尽快离开这让人心惊肉跳的山路。
这世事说来也怪,越是担心什么事发生这事就越是会发生。
这邢九成车队急急而行了半日,忽见前方道路上横放着数辆推车。邢九成见此便知不妙,这深山之中哪里来的推车,必是有山贼在前拦路!他即刻下令调转马头,绕路而行,车马尚未移动,只见一伙贼人由其背后怪叫着杀出!
邢九成立于马上,大喝道:“我乃是朝廷命官邢九成,此次奉皇命赈灾放粮,你等是要劫取灾民的粮食么!”
那贼人中为首一人说道:“原来是朝中的大人!有失远迎!你等不用上路了,我们这里都是灾民,你把那粮食车留下,放你逃命,如若不然,这荒山野岭便是你的埋骨之地!”
说话这人名叫戴世明,他与那马五、李牧、孙河、张志义交好,这几人并非是绿林之人,只因皆是村中的泼皮无赖,又都好赌成性,这才蛇鼠一窝,聚在一处。平日里他们若是在赌坊中赢了钱,便一同去酒楼中挥霍一空,若是输了钱那便做些偷鸡摸狗,拦路抢劫之类的勾当。
那日他们如往常一般聚在村口赌坊中耍钱,也是赶上几人都点儿背,将身上钱财输了个一干二净。村里人早知这几人的德行,看他们在街上闲逛便知其又想干些偷鸡摸狗之事,于是皆对几人倍加提防。
饿了两日,几人也未偷到什么东西,无奈之下,戴世明对几人说:“兄弟们,再这么下去你我都要饿死了,我看不如咱们翻过这道山梁,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商旅通过,也好弄点钱来花花。”
马五道:“我也正有此意,能弄个一二两银子,我等去吃顿饱饭即可。”
几人商量已定,于是便在路旁埋伏。他们在草木丛中趴了半日也不见有行人通过,正心灰意冷之时,耳边忽听得马挂銮铃之声,那声音清脆悦耳,让几人精神为之一振。
戴世明横刀而立,孙河、张志义各持一长棍在其身后。
戴世明凶神恶煞地说道:“你等还不逃命去,在此处等待,莫不是想成为爷爷我的刀下亡魂!”
那邢九成虽是文官,却有武将的气魄,只见他拔出佩剑,大喊道:“众将士听令,吾等食君之禄,必担君之忧,今日吾等为灾民送粮,乃是仁义之事,这伙贼人欲劫取灾民之粮,是为不义,我等以大义攻不义则必胜!杀贼寇,安百姓,杀!”
说着,邢九成率先跨马杀出!余者受邢九成感召也纷纷拔刀上前,眼看大战一触即发之时,一队人马由邢九成身后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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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世明等人甚是错愕,说时迟那时快,这伙人转眼便杀至近前,与戴世明等人短兵相接。
那戴世明等人本就是村中的泼皮无赖,偷鸡摸狗尚可,杀人放火无胆,之前他们总是讹诈些胆小之人也就罢了,不想这次竟真遇上了硬茬!刀来剑往,棍棒相加,不出几个回合戴世明等人就被杀得大败。
戴世明再看时,马五、张志义、孙河早已倒在血泊之中,李牧则被砍断双腿,横在地上奄奄一息。
见势不好,戴世明赶忙扔下手中刀,举起双臂大呼饶命,那伙人哪里管他叫喊什么,上前一刀便将其砍翻在地。
大战结束,邢九成上前施礼道:“感谢众英雄出手相助,不知众英雄高姓大名?”
一人道:“邢大人无需感谢我等,我等均是奉呼延灼寨主之命,暗中保护大人。我家大寨主说了,现在兵荒马乱,又赶上饥荒之年,大人携带如此多的粮食上路定然会遭人惦记,有我等护送,绿林兄弟不会劫掠大人,那山野草寇也不是我等对手,定能保大人平安将粮草送往灾民手中。”
“呼延寨主果然有勇有谋!”邢九成不禁感叹道。同时他也在心中暗想,若是此人能为国效力,那必将是朝廷之幸,社稷之福。
这一日,邢九成来至灾区,他这一路上只见饿殍遍野,百姓皆以草木树皮为食,沿途树木尽皆光秃秃地立在路旁,大地之上,一片荒凉。
邢九成率粮车刚入城中,便有大批饥民涌上前来,百姓皆喊,大人行好,救救我等性命!年老者哀嚎不止,年少者啼哭不断。
邢九成爱民如子哪里受得了这种场景,他下马施礼道:“众乡亲听我一言,我乃是朝廷赈灾官员邢九成,今日我携带大批粮草来解百姓之难,你等众人速回到家中,准备盆碗,以后每日可来村口领取救济粥,不用再忍饥挨饿了!”
不说还好,此言一出,饥民纷纷将目光望向粮草车,上前便欲抢夺。随车官军眼见不好,跳下车来,横棍阻挡饥民,那哪里阻拦的住,场面顿时大乱!
邢九成高声喊道:“莫要抢,莫要抢,人皆有份!”
哪里还有人听他说话,有几位灾民趁官军不备,抱起粮袋便跑。呼延灼手下见了,迅速上前,抬脚将那抢粮之人踹翻在地,众人拉出佩刀喊道:“人皆退后,谁若再上前来,我等一刀一个送你归西!”
那杀过人的汉子自带煞气,仅一句话便叫众饥民不敢上前。邢九成趁此机会速速催动马车,将粮食运到府衙大院之内方才安心。
当日午后,邢九成在村口设立粥棚,众英雄持刀而立,言明若有闹事之人,定斩不赦!有了众英雄看护,领粥队伍井然有序。
邢九成率众人离开的第二日,赵真得到探马禀告,明日午后,胡有德将路过马背山。
赵真命呼延亮留下五十人看守山寨,余者皆随之前往马背山,赵真嘱咐看守山寨之人,众人未归之前不准下山,不准打开寨门。
来至马背山,赵真命呼延灼速准备滚木雷石,他们将那合抱大树砍去树冠,只留下树干,将碎石装入网兜,都运往山顶备用。呼延亮率领众兄弟磨刀备箭,深挖陷坑,赵真自己则策马在山上山下来回巡视,勘察地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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