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二十分钟以后，一辆警车停在城中村的入口处停下，经过打听找到了维修工的住处，推开门，众人惊呆在原地，血腥味混合白酒味道充斥满屋，维修工躺在水泥地上，鲜血混着是打翻的酒水已经初凝成型，维修工双眼被挖，鲜血已经糊满了额头，双手食指被割掉，嘴巴里带着被鲜血浸湿的布条，腹部衣服掀起被烙印着Ⅲ的数字，在数字七八寸的下方烙印着一个符号，如果是董昊在这里他会一眼认出这就是暴力拆迁案和王五安出现的神秘字符。
李晓看了一眼同行的警员，第一之间冲到维修工身前俯下身子，他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了维修工的颈处，然后转过身对着同行的警员喊道“给120打电话，还有气。”然后看向自己的队员道：“封锁现场，你们两个周边排查一下，凶手可能还没走远。”说罢，他站起身掏出电话。
董昊正在和小张讨论着关于疤脸哥的事情，看到是李晓的电话，马上接起来，就听到对方焦急的声音传出“队长，晚了一步，维修工被害了，双目被挖，双手被砍，人应该昏死过去了，救护车在来的路上。我们把现场封锁了。”董昊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低声道“地址，我马上过去。”
大约过去了20分钟，董昊赶到案发现场，正好看到维修工被盖着衣服抬上救护车，董昊紧忙跑过去揭开衣服，他眉头紧蹙双眼的血丝更浓了几分。这时李晓也赶来过来，说了一句“队长，你看看他的腹部。”他顺势揭开腹部遮盖的衣服，被烙印的字符和数字犹如猛兽一般冲进了董昊的双眼，他感觉脑子像是被挨了一闷棍般，嗡嗡作响。他压着牙，面部多了一丝狰狞。在他被医生轰下车之际，一名法医和一个刑警上车准备陪同前往医院，董昊看向民警和医生道：“不惜一切代价救活他。”
李晓把现场的情况做了介绍，在出租屋内仅搜出8万不连号现金，溯源难度很大。凶手应该在室内做了处理，脚印、指纹、NDA物证这些都没有留下。我联系了驻地派出所民警过来支援，也请他们对周围的监控进行排查。因为是城中村设施并不完善，人口流动性比较大，排查难度较高。而且正值中午十分外面的本就不多，不是上班没回来的，就是在家里吃饭的，周围的人询问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两个人说话间来到了出租屋内，里面还有技术科的人在拍照，看到董昊进来纷纷点头示意，看了一眼室内的情况，他眉头皱得更深了，向李晓询问道“你怎么看？”
“从被害人的惨状看，不排除仇杀的可能。但是我最近一直在跟踪应晨，他已经连续几天往返那个路段，而且时间基本上都差不多固定，再结合车祸，我有种感觉，应晨的事故应该是有预谋的，维修工很可能就是执行的凶手，然后雇主担心他暴露或者泄露关键信息，痛下杀手。但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没有直接毙命？”李晓虽然带着自己的分析，但是他的心里始终撇不开那个神秘人，很明显这就是他干的，他的目的是什么？自己竟然成了帮凶，这让他感到后背发凉。
董昊点点头，“维修工与车祸脱不开关系，尤其是现场发现了8万现金，很坑就是赃款。如果担心暴露或者泄露信息，为什么没有拿走现金？凶手十分老练，行凶后还打扫了现场。”董昊看了看沉思的李晓，继续道：“你辛苦一下盯着这个案子，监控仔细筛查，看看能不能找出线索，联系物证专家和技术科的人对现场物证做好分析鉴定，8万现金也先交给他们，争取发现点什么出来。”
“你知道现在最要紧的还有一件事是干吗嘛？”董昊郑重地盯着李晓。
李晓微微皱眉，他心里藏着事，被董昊盯着感觉有点发毛，他犹豫道“保密！”
董昊重重地拍了拍李晓地肩膀“封锁消息！肆意讨论和泄密罪，就地革职。”
“好，我马上去办。”李晓看着董昊充满愤怒的双眼，连忙应承着，快速转身离去，他心里安慰着自己“走一步算一步吧。”
董昊和赶来的派出所民警聊了几句，也同样做了封锁消息的告诫，为此还特意给驻地派出所所长打了电话，然后驱车回局里找到赵国华，把案发现场的事情做了详细的汇报。赵国华当机立断地给宣传部的人打电话做了交代，让他们管好媒体，如果哪家媒体登报了这个事情，市委领导直接找他们算账。都交代完后，董昊和赵国华面面相觑，因为在维修工身上的神秘字符让他们惊出一身冷汗，如果这个事情继续发酵下去，很有可能就由命案，直接转变为特大连环秘符凶杀案了，那么就不是只引起华省个别领导关注，而是直接引起华京的高层领导重点关注了。
这一刻赵国华也陷入了沉思，心里透着一丝迷茫，如果车祸是送来破局的，那么找到凶手直接逮捕招供，不是皆大欢喜。为什么要杀维修工？哪里处理问题？这是不是预示着事情超出了掌控者的范畴？如果我是老翁，我会怎么做？
傍晚7点，燕城公安局会议室里刑侦总队的骨干全部列席，刑侦，董昊还是相信自己的人，所以各区县派出所借调的人员，基本都在负责调查走访、收集资料。
董昊打开投影仪，道“案子的重要性我就不再强调了，省厅给咱们两周的时间，目前已经过去一周，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我知道很多同事都在负责各个点事情，对案件的全貌了解得并不充分，接下来我给大家梳理一遍，然后各组人员进行细节补充。”
幻灯片投影到王五现场的照片，然后切换到王五案牵扯的人际关系思维导图上，然后是向南的审讯情况，8月10号晚间12点30时分左右，接到赵红霞也报案，发现王五在家中死亡，赵红霞是王五的住家保姆，刚刚从外地回来，已经排除嫌疑。门锁没有损坏，屋内没有任何打斗痕迹，被害人赤身裸体坐在餐桌上，生殖器被割掉悬挂于房顶，现场刻画有神秘字符。室内没有发现任何指纹，甚至连脚印都没留下，没有目击证人，监控筛查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员。
经过许敏以及相关受害人了解，有神秘人通过威逼利诱的手段，胁迫她们指认王五的罪行。目前嫌疑人向南已经抓捕，他对该行为供认不讳，但是拒不承认谋杀，截至目前没有更进一步的线索。
8月15日早晨，应晨报警疑似在酒店遭遇刺杀，8月17号晚9点20分左右，应晨驾驶新能源汽车在103国道，冀省向燕城方向发生了一场辆车相撞的交通事故，小轿车司机当场身亡，大货车司机已经逮捕。经鉴定，大货车存在人为的刹车损坏，这是一场蓄意谋杀。大货车经停休息区后去了维修站补胎，应该是此时维修工在刹车上做了手脚。李晓带队找到了维修工藏匿点，在8月18日午时在逮捕时，发现维修工在家中被残杀害，法医勘察报告显示被害者疑似被高压电击棍击昏后，被砍掉双手，挖掉双目，割掉舌头，手法极其残忍，目前被害者正在医院抢救。我们初步怀疑维修工就是杀害应晨的执行凶手。出租屋搜出8万元现金，凶手杀人不是为了钱财，很有可能是仇杀或者带有极强的目标性谋杀。目前了解到，没有目击证人，没有留下多余的物证。
董昊讲述的时候幻灯片伴随着他的讲述在各个画面之间切换，最后定格在维修工腹部烙印了Ⅲ和神秘字符上。
随即董昊又做了补充，之所以将两个完全不相关的案子放在一起，除了出现共同的神秘符号外，还有一个隐形的联系人——曾习。在王五家中搜出一本笔记写道曾习对他恐吓，通过对移动通讯的取证，联系王五的电话就是曾习的手机，但是这条线索被向南掐断了，他承认是他拨打的电话，曾习并不知情。应晨，则是与曾习和谢天宇共同争取一笔国际投行的战略投资有力竞争者。
会议室里唏嘘一片，大家交头接耳讨论着该如何破获这样的案子，更有武断地觉得这个曾习会不会就是凶手，要不要抓来审查一番。
整个会议现场压力最大的是赵国华，省厅给的两周时间已经只剩下7天的时间了，按照公安系统人命必破的惯例，如果赵国华不能处理好这个事情，那么他很有可能会被调岗，升迁就不要想了，现在的位置都有可能坐不稳，甚至还要连累其他人。
董昊听着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话题越聊越偏，他咳嗽一声，示意等一下再发散讨论，继续道：“王五案有几个难点，现场没有留下指纹、没有打斗，门锁完整，没有任何物证，更没有目击者，唯一留下的就是现场刻画的神秘字符。”
有人嘀咕道：“幽灵谋杀呀！这什么人证物证都没有，怎么破？”
董昊补充道：“物证科已经对其进行了分析，颜料非常普通无法溯源，还有...因为是老旧小区，楼栋的监控基本老坏。经法医初步鉴定，死亡时间为当天傍晚19-20点，颈部有明显强电击痕迹。由于是下班回家高峰期，小区出入口的监控盘查基本没有发现异常和可疑人员。凶手没有拿走任何东西，散落满地香艳的照片，说明仇杀报复的可能性极大。”说罢，他还看了一眼赵国华，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线索他咽回去了，痕迹专家给出的结论是神秘字符和梁泽案出现的一样，应该是同一人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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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又议论开来，纷纷讨论这是不是变态杀人狂，要不然怎么扒衣服还割生殖器，一定是变态模仿作案，对图腾崇拜，或者仇视社会。
一个老刑警开口道：“肯定不存在幽灵杀手，我觉得这个凶手要不然就是认识王五，要不然就是能让王五邀请进门的人，门锁没损坏就是最好的说明，快递员？”
小张补充道：“我们调查了所有当天在小区出现的快递、外卖等人员，没有发现什么可疑，快递和外面多次出现在监控范围内很正常，没办法就锁定是不是蹲点人员。查了王五手机的网购订单，案发当天没有快递送来。目前唯一的突破就是神秘字符、威胁王五侵害者的神秘人、还有就是在王五家搜出来的笔记2，提到曾习对他的恐吓。”“对方十分狡猾，我们对所有王五侵害的人做了盘查，她们基本都是电话联系，给予的也都是现金支持。我们通过移动通信进行定位，不过基本没有，联系的时间段，且每一次联系的号码都是新的，都在变动。有受害者是通过房地产购买御景园房产，一房两卖进行赔付的。我们专门派人去调查了，开发商给出的解释是销售人员互相争抢客户导致，销售已经被开除，那个销售也找到了说法一致。不过我了解到这个开发商龙腾集团有入股投资，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我敏感了。”
“看来对方财力很雄厚呀，要不然就给这些人钱就吃不消了！但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是这些被侵害者？我觉得和杀害王五的人很可能不是一拨人？要不然都直接杀了，找她们做什么证？还给这么大的利诱，不是浪费？”一个刑警坐在李晓旁边，缓缓开口道。
他的话让董昊也为之一愣，他之前确实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这个确实有点费钱还无用，他脑子突然想到一个人——李莹，会不会是李莹花钱干的这个事情，很快他否定了这个猜想，他问过李莹，虽然没有明确回答，但是网上的水军李莹肯定有参与。他又想到一个问题，他一直都没有问过王五的硬盘为什么会在李莹的手里？王五工作室的火是不是也是她做的？那么王五的笔记是不是也在她手里？这一刻他有些悔意，他不应该如此大意，是什么麻痹了他的神经，看来还得找一趟她。
赵国华扫视了一眼，众人紧张的神情溢于言表，他用平缓的语气说道“大家大讨论的都很好，也不用紧张，我们还有7天的时间，目前也取得了一定的进展，凶手膜拜作案有可能，仇杀也有可能，暂时都没办法确定”他停顿了一下，看向众人继续语气严肃道：“鉴于案件的复杂性和潜在的敏感性，对消息的保密将变得尤为重要。防止信息泄露，以免干扰案件的正常推进。所有办案人员，如果有谁倘若对外泄露、讨论，直接撤职查办，检察院再以泄密罪起诉，决不姑息！”“我们也不是毫无线索，王五的社会关系已经有调查结果，进行里列表处理，疑似有矛盾的人开始逐一排查，这一块可以让各区县派出所的人配合；凶手不可能成为幽灵，案发前一定进行了多次踩点，现在全街道都是摄像头不可能不留痕迹，就算不睡觉也把眼睛给我盯紧监控，有可能会发现一些关键的瞬间或者可疑人物。”
董昊肯定的点头道：“王五小区的监控和附近3公里关联街道范围内的监控全部拿到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赵国华继续道“另外，维修工遇害，也类似于同样的手法，电击晕后施暴，而且也出现了神秘字符，这条线索咬住了，人在医院也给我看住了，不排除凶手还在城中村附近，被害者还活着的信息可以放出去，看看凶手会不会铤而走险。”他看向董昊道：“派人监视曾习、谢天宇，看看有没有什么猫腻！”
董昊道：“我马上安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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