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华看了看手里的照片，然后递给了李晓，然后看着董昊道：“安排人去附近查一查，附近的快递公司，门卫，以及周边的邻居，看看有没有见过这个人。”他看向小王继续道，“小王，能不能通过技术对这个人进行分析，然后在大数据里进行筛查比对，找出相接近的人，尤其是对这个案发点的监控进行重点排查？”
“不确定，这个需要模型算法，我可以联系技术专家看看能不能做到！”小王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这个事情你来负责，市里面的专家不够，可以联系省里的技术专家，图像专家配合。”赵国华道。
小王眼睛里多了一丝神采，点着头就跑开了。
董昊看着李晓道：“你辛苦一趟，带几个兄弟过去盘查一下。”李晓点头应承，叫了几个兄弟一起奔着王五的住所附近赶去。
看着李晓和法医安婷的离开，董昊向赵国华递上根烟，给他点上后，也自己抽出一根点上，深吸一口道：“师傅，这个事情越来愈复杂了，如果再来几个命案，可能真的扛不住了！”
“保密纪律已经强调了，短时间内应该还能抗住，如果你是凶手，下一步会怎发展？”赵国华试探的问道。
“如果我是凶手，我可能还会继续杀人，凶手留下了‘符祭众鬼，阎王开道。一十有五，先斩后奏’我觉得这应该不是恐吓，因为维修工和王骞的身上都出现数字Ⅳ的字样。”董昊略带犹豫的说道。“如果这个‘一十有五’对应的是人数，那么对应的还会继续，暴力拆迁案当年两个判了死刑，有四个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处罚，这才六个人，梁泽、王五，加上今天这个王强，医院还有一个维修工...不对不对，维修工与拆迁案也有没有关系呀，难道他也与拆迁案有关系？”董昊这一刻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转了，昏昏沉沉的，如果是十五个人，现在死了四个，也就意味着还有十一个人要死....董昊感觉自己的脊背都有些发凉。
赵国华沉默着没有打断董昊，因为他知道维修工是老翁安排的人，可能与拆迁案并没有关系，但是为什么会出现神秘字符，还被烙印上数字。赵国华没有深思，而是拍了拍董昊的肩膀道：“去眯一会吧，缓一缓再说。”说着，赵国华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董昊仍然在思考着凶手留下的提升，他真的感觉很憋屈，从开始接手秘符凶杀案到现在，不是慢一步，就是被牵着鼻子走，这感觉让他多年的老刑侦极度窝火。
他摇摇头，想甩出脑子杂乱的思考，他必须让自己聚焦到关键问题上，他看着局里忙碌的大家，他咳嗽几声，喊道：“兄弟们都辛苦了，咱们时间紧任务重，大家轮换着休息，手里的事情尽可能不要停，前提是必须保证自己的状态，不能案子没破我们自己先倒下了。等案子破了我和赵局好好犒劳大家，再让赵局给咱们放个假。”
说完董昊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点上一根烟，靠在沙发上想着接下来如何应对，他开始思考为什么自己总是慢一步？是不是局里有人泄密，这么多人协同办案难免会出现一些漏洞？不过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已经做了严厉的警告，这个时候泄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想着想着，董昊在沙发上眯着了。
赵国华回到办公室把自己反锁在了里面，他先给自己沏了一杯绿茶，看着热气升腾的茶气，他还是拿出了抽屉里面的电话，拨了过去，“你那边到底什么情况？”没有等到老翁的电话，他真的很虚，如果在搞命案，就不是兜不兜的住的问题了，问责都是轻的，很可能直接一撸到底。
“赵局长，我们在用我们的手段找凶手了，已经又了眉目，如果能确定，我及时联系您抓捕。”老翁露出坚定的神态，点头说道，只是赵国华仍然从他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安。
“翁总，四个人了...算上车祸五个人，如果在闹大点，就不是市里面能搞定的了。”赵国华的语气听不出任何职责，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明白，您等我电话吧！”
挂断电话，老翁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就在昨天晚上老翁联系了黑哥，告诉他先去度个假，并且是喆叔同意的，今早黑哥已经坐上了飞往米国的飞机，那么接下来就是较量的开始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出这样的披露，他思考了一晚上，不得不对曾习刮目相看，如此的死局都能被他破了，看来也有自己的渠道和人脉呀，这小子下手真狠。他闭着眼睛开始思考，如果他是曾习，下一步会做什么。反扑？应该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他现在应该不敢动喆叔。那么自己就是很好的靶子？干掉自己？弄死个混混，这是将警方的视野硬生生拉回拆迁案上呀，这可不只是在搞我呀。干掉自己并不能让他顺利上岸，200亿打水漂，他是第一责任人，那么会不会针对谢天宇？
敲门声惊醒了在沙发上睡着的董昊，他瞬间坐起，眼睛闪过一瞬稍纵即逝的迷茫，小王惊呼地跑进来，道“昊哥，昊哥，有发现！”
董昊揉揉眼睛，点上根烟道“什么发现，一惊一乍的！”
“民警在城中村排查的时候，路过一个小超市里面监控，便拿回来了，我们在里面发现了黑衣人的身影，你看。”说罢，小张把一段段视频发给了董昊的邮箱，然后有第一张A4纸打印着视频截图，里面是一个黑衣人，只不过小超市的监控分辨率并不是高清的，还是能真切地看出黑衣人的体态，初看与李林提供的照片一模一样，董昊点开视频，发现黑衣人正在对着超市的监控竖中指，这是对警方的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经过图像专家和技术科的人对照片分析和对比，这个黑衣人与王五家附近出现的那个快递员，还有您拿回来那个黑衣人，从身高、体态、走路姿势来看，基本上能确定就是一个人，我们通过监控盘查发现他7至8号都出现在下区附近，很有可能就是在踩点。图像专家正在对照片做分析处理，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细节。”小王带着一丝兴奋的补充道。
“赵局说的那个方式，成立吗？能通过这个图像在数据库中找到这个人吗？”董昊问道。
“我们把市里面所有的数据、图像、计算机等方面的专家都邀请了，还在讨论模型搭建和运算极端，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我们不确定有没有这么大的数据库做支撑。”小王也带着疑虑，不过试一试也没有坏处，如果真的可以成功，这将是一项重大技术突破。
董浩点点头“竟然这个黑衣人在城中村和王五案都出现了，那么盯紧案发地周边几条关联路口的监控，顺藤摸瓜，不信找不到他。找交警队把沿路几个关联的监都要过来。”
“已经联系过了，他们的监控保存20天，刚好用得上。”
就在这时董昊的电话响起，他立刻接了起来，在这个关键时期他不想遗漏任何一丝信息，只不过这个电话让他感到极其的诧异：“现在？”
“是的，您能过来一趟吗？”看守所民警问道。
“好，我马上去。”董昊眼里闪过不解。然后他转身问道：“小王，小张在所里吗？让他来找我一下。视频监控的事情盯紧了，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好，我这就去办。”
大约过去三分钟，小张推门而入，董昊起身率先开口道：“跟我去趟看守所，向南要反水。”说着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向南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隔着铁栅栏看着两位画着黑眼圈的‘国宝’，他已经知道了近几天发生的事情，这一切的变化也超出了他的预期。董昊看着向南，看守所短短几天的时间，让这个英气的男人多了些颓废的气息，他语气平缓道：“你找我过来要交代什么？”
“我收了曾习的好处，他用家人威胁我，让我扛下所有罪状。”向南神态自然，眼神盯着董昊，给人一种真诚的叙述实情般。
“这和你前两天交代的不太一样，凭什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董昊看着向南带着一丝戏虐的说道。
“我有老婆孩子，还有母亲要尽孝，我不想在局子里呆着。而且，你们可能也发现了，那些受害的姑娘或多或少都得到了经济赔偿，我没有这个实力。有一点你们可以去核实，打给王五的威胁电话不是我，那天我陪我母亲去医院检查了。”向南如实交代，眼神清澈，完全不象是在说谎。
“为什么又交代了？我很好奇事什么让你想开了？最好讲点实在的，胡诌那些骗小孩子去吧。”董昊带着审视的目光，眼里流露出好奇，他觉得向南突然反水肯定是有问题的，至于为什么他一时还想不出来。
“真话总是显得苍白无力不是吗！可往往他就是真话。”向南无所谓道。
“你现在坦白了，也不会算将功补过。搞不好依然会以妨碍公务罪告你。”董昊眉头紧蹙，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样死死的盯着他。
“至少我讲真话，良心上不会痛。”“对了，董警官，还有一点，我见到曾习在会所和一个人碰面，那个人一身黑色卫衣戴着帽子，给人很冷的感觉，两个人在包间里面聊了很久，具体聊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没多久王五就死了。”向南道，仿佛就是刚刚想起来的一般。
小张听到向南的交代后做笔录的手不由得一顿，他也抬着头看着向南，而董昊放在桌上的双手不由得握紧，眼睛直视向南，如果目光能行刑，向南已经在遭受最严厉的酷刑，“你有什么目的？”听到董昊的话，小张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了董昊，董昊这么问已经等于承认了警方已经知道这个黑衣人的存在了。
“让自己心安，不做替死鬼。”向南回应着董昊的目光，平静地一字一句地说道。说罢，他举起双手指着录像“能不能...”眼神带着征询的意思道。
董昊看着向南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然后看向小张做了点头的示意，关闭录像后，向南活动了一下身子，然后看着董昊和小张道：“我知道的都说了，没有什么可以讲的了，看董警官投缘，我有个善意的提醒，高端局，咱们平头老板姓打不起，为官之道您应该比我更懂。”说罢，向南便不再说话了。
离开看守所以后，董昊的脑子里一直回想着向南提供的两点信息，会所见过黑衣人；高端局打不起，要懂得为官之道；他到底什么意思，他是不是还知道更多。
小张也看着董昊严肃且带着一丝愤愤的脸，他一言不发的坐在副驾上，生怕招来无妄之灾，董昊开口道：“回去安排个人去医院查一下向南说的是不是真的。对了，把会所周边的监控找到，看看这个神秘的黑衣人。”后面几个字要的有些重，能听出董昊对这个黑衣人深感痛恶。“再查一下最近有什么人和向南接触了！”
“好的，我会马上安排。”
与此同时，曾习在会所的办公室里，抽着雪茄，面无表情，办工作对面坐着一位美女，只不过美女眼眶微红，低着头，眼神里闪烁着丝丝惊恐，一言不发地低着头。
69書吧
“我不讨厌有心计的人，但我讨厌算计我的人，你这吃相有点难看。”曾习语气平淡，但是听在丽莎的耳里却感觉阵阵丝丝寒意。
“曾总，你听我解释....”丽萨语气带着意思哀求。
“把你安排到谢天宇那里，领导当久了，开始算计我的钱了，是觉得我很傻吗？”曾习看着丽莎眼神里有着一丝怒气，只不过他并没有发泄，语气冷嘲热讽道。
“看在你姐的面子，我不为难你，仅此一次，好自为之。”说罢曾习挥挥手，丽莎还想再说什么，坐在那里并没有动。曾习抬头看了她一眼，一声怒斥的“滚！”吓得丽莎浑身一个机灵，抹着眼泪小跑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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