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海伦和李林离开了张睿明的诊所,驱车回家的路上,两人陷入了沉默。G大调第1号大提琴组曲在车里回响,前奏曲的旋律舒缓而悠扬。然而,这宁静的氛围被一声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破。
海伦看着手机,愣了足足三秒钟,然后缓缓拿起电话,瞥了一眼李林,才按下了接听键。
赵国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海伦,明天晚上你是否有时间?关于上次你提到的事情。”
海伦回答:“好的,明天晚上,还是在上次的地方吗?”
赵国华简洁地回应:“还是老地方。”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她并未告知李林与赵国华见面的事。她生怕给现在的李林雪上加霜。赵国华的立场还不清楚,不知道他会怎么做。或许去找他是个错误的选择,但现在无法挽回。这让海伦感到一阵无力和懊恼。
另一面,小张急匆匆地赶回警局,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撞倒在董昊怀里。他满脸疲惫,黑眼圈显得深邃,简直就像国宝大熊猫的现代版。
董昊连忙扶住小张,递上一瓶水,略带心疼地说:“你小子得好好锻炼了,别天天宅在家里,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嘛!”他又不等小张开口,继续说道:“说说吧,有什么发现,慢慢说。”
小张深吸了口气,开始讲述:“找到神秘人了。梁泽当天十点多离开了办公室,停车场的监控拍到了他驾车离开的画面。我们调取了监控视频,神秘人应该在那时已经盯上了梁泽。来,看看这个。”他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微微炫耀地问道:“看出来了吗?”
董昊和大家凑过去,盯着视频看了好几遍,但始终看不出什么端倪。
董昊拍着小张的肩膀,努力地传达出他的紧迫心情:“你小子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你们看梁泽上车时的变化,他的神情和动作。”
大家齐刷刷地盯着屏幕,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终于,他们注意到了梁泽上车后的略带惊讶的表情,以及随后举起双手的动作。
小张发现大家有所发现,于是继续说:“这个神秘人应该在梁泽上车之前就已经藏在车里了。我调取了周边的监控,找到了一个体型和身体特征与他相似的人,应该就是神秘人。”
小张将照片递给董昊,董昊仔细地看着照片里的人。这个人穿着黑色的卫衣,戴着NY的鸭舌帽,脸上还戴着口罩,基本看不出面部特征,更无法确定身份。
董昊疑惑地看着小张,然后带着询问和不满的语气问道:“就这,能看出啥,最多知道是个男的!”
小张摇了摇头:“我知道,光凭这张照片确实看不出什么。但是通过大量数据比对,我发现这个人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且他出现的地点逐渐靠近梁泽的居住地和公司,这说明他一直在监控和跟踪梁泽,这也印证了我的猜测——梁泽当天上车前露出的惊讶表情,应该是发现车里有人,但很快神秘人制服了梁泽,这才会有他双手举起的动作。”
董昊点点头,虽然现有的证据还不能完全证明这个人就是凶手,但小张的推理并非毫无根据。他丁点了一下后看向小张:“还有什么发现吗?”
小张好像早已预料到董昊的问题,从笔记本调出另一个视频。这个视频离秘符凶杀案的工厂不远,是废弃工厂的必经之路。大家一起看着电脑屏幕,反复播放着一个男人骑着摩托车呼啸而过的画面,却无法看出端倪。
小张得意地开口:“我调取了大量的监控,发现这个机车男也出现在梁泽的居住地和公司。我怀疑他就是这个神秘人。我做了大量的体型数据对比和监控视频对比,这个机车男与神秘人相似度高达90%。机车男大概是一周前出现在工厂附近的,并且是多次前往,有一次就是晚上十点多被拍到从这条路离开。我对比了时间和地点,吻合度100%。所以我怀疑他就是梁泽车里的神秘人。”
这个消息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将原本静默无声的战场撕裂开一道裂缝。而这道裂缝很有可能直指敌方的腹部。这是一个重大的利好消息。
董昊听完小张的报告,简直激动不已。他连声称赞小张的联想能力和调查分析水平。若这机车男真是神秘人,那或许正是秘符凶杀案的罪魁祸首。董昊掏出手机,欲将这消息告知赵国华,以待指示。然而,他又放下手机,鼓励地拍了拍小张的肩膀说:“干得漂亮,这人现在可成为我们怀疑的重点对象。要尽快找到他,密切监视他的动向,看他下一步会有何行动。如果发现可疑之处,可以先行带回警局,必要时可采取紧急措施。”
小张信心十足地应道:“放心,昊哥,我一定会找到他,然后全天候监视这个机车男,有了线索我会立即报告。若发现明显的犯罪证据,我们会立刻采取行动,绝不会让他逍遥法外!”说罢,小张匆匆抱着电脑离开,继续他的监控工作。
接着,董昊转向了小王:“其他线索也不能放松,继续深挖,找到更多证据。李莹的情况,你要密切关注,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董昊迈步走向了画板,拿起手机,拨通了赵国华的号码。他兴奋地说:“师傅,我们取得了一个重大突破,有一个机车男多次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时间和地点都极其符合。小张通过数据对比认为他极有可能是秘符凶杀案的嫌疑人,甚至有可能就是凶手。我们已经将他列为第一嫌疑对象,我们正在全力寻找,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赵国华在电话里静静地倾听着,然后沉声说:“这确实是一个重要的突破,你们一定要尽快找到这个人,紧盯着他的动向。同时也要继续深入调查其他线索。案件破解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突破口,更需要大量的证据链。你们一定要小心谨慎,防止犯罪分子采取极端行动。”
董昊连声应道:“是,师傅,您放心。大家已经分头行动了,我会密切关注,防止出现意外情况。”
赵国华微笑着说:“有你在,我就放心!我这里马上汇报完就会回去,我会多争取些时间,那就这样了!”
通完电话后,董昊望着画板上的人物关系和关键信息,他感觉自己好像丢掉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他开始思考如何布置下一步的工作。神秘人、机车男、李莹、梁泽的妻子秦香柠和去米国的梁天、神秘字符、暴力拆迁案,这些关键信息陆续浮现。他决定先找机会盘问秦香柠,看看是否能找到更多线索。同时,他也需要收集更多关于李莹的信息,找到合适的时机与她谈一谈。暴力拆迁案目前没有任何进展,他决定深入了解一下,尽管赵国华似乎不愿让他查收这个旧案,甚至把档案都锁在了自己的办公室。
董昊走出会议室,靠在警局门口抽着烟,天色渐暗,路灯初亮,不多时,小张抱着一堆资料示意可以出发了,二人驱车前往了梁泽的家中,董昊急切地想再次与秦香柠交谈,希望能够从她口中得到更多关键线索。
董昊按下门铃,秦香柠照常开启门,然而今日的她显得有些疲惫,一抹憔悴难掩。礼貌而有分寸地请董昊进屋,关切地询问:“董警官,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发现吗?”
“很抱歉,晚上过来打扰,有些信息想向您确认。”董昊坦言,“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个机车男,他频繁出没于周围地区。这是嫌疑人的照片,您是否见过这个人,或者梁泽是否曾提及过类似的可疑人物?”
秦香柠接过照片略作审视,遗憾地摇摇头:“没有见过。梁泽平时很少跟我提及工作上的事。”
突然间,董昊转向了另一个话题:“梁天已经去了米国?最近还和他联系吗?听说那边的生活相当不错。”
秦香柠神情略显茫然与惊讶,连忙道:“这和我儿子有什么关系吗?他前天晚上已经回去上学了。”
董昊的直觉告诉他,秦香柠好像知道一些事情,但她选择了保持沉默。或许,她对梁天的突然回国有所了解,这件事需要小张去进一步调查。
秦香柠抬眼看向董昊:“小天在米国已经学习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一直很懂事,我们都十分放心。每天都会保持联系。”
董昊明了这个话题不会有更多收获,转而问道:“梁泽的公司近期陷入了严重亏损赌,他参与赌博输了不少钱。我们还发现他与一位叫李莹的女士频繁联系,这些您是否有所了解?”
秦香柠脸色略显变化,然后缓缓说道:“公司我并不太清楚,他也很少跟我提及工作上的事。至于赌博和李莹,这些我都不了解……他向来很少跟我聊这些。”
董昊细心地观察着秦香柠,她的神情流露出一股既惊讶又茫然的复杂情绪。在专业警探眼里,这种情形宛如看见小孩撒谎。
“作为梁泽的妻子,您对他的日常生活和职业状况一定比我们更了解。我们需要您的合作,提供真实而详尽的信息,这直接关系到案件的进展。如果隐瞒了任何信息,只会成为我们侦查的绊脚石,法律是不允许的。”董昊语气沉重地说道。
秦香柠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董昊:“警官,我对梁泽的工作一无所知。近年来,我们的婚姻并不幸福.......,梁泽很少和我谈及他的工作。我们基本上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我刚刚得知这么多出乎意料的消息,真的很难消化。我无法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我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的谈话能在这里结束。”
董昊凝视着秦香柠,她眼中的悲伤和话语间的矛盾让他感到她一定还隐藏着一些重要的信息,或者已经下了某个决定。
尽管她似乎真的不知道梁泽的工作和生活现状,但她却明显地隐瞒了一些重要的事实。董昊不禁感叹,即便是最亲密的人,彼此之间的沟通也可能如此困难。正当他准备离开时,秦香柠突然开口:“董警官,我想起了一件事情,也许对你们有所帮助。前几天梁泽回到家,满身酒气,刚坐下就接听了一通电话,我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感觉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奇怪。我隐约听到他说:“别逼我,我也不想,不给就等着完蛋吧。”好像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他愤怒地砸了电话,还掀翻了桌子,情绪异常激动。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
董昊心头一震,连忙追问:“您还记得那通电话的具体时间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是男是女?您还能回忆起当时的语气和语调吗?”
秦香柠思索片刻后说:“大概是十天前吧,具体的时间我不太确定了。至于声音,我听不出是男是女。我当时在厨房,所以并没有听得很清楚……”
董昊听后立即让小张查梁泽十天前的通话记录,希望能找到这个可疑电话的线索。同时,他也继续向秦香柠询问更多当时的情况,试图挖掘出更多线索,但可惜并未有更多的收获。
他回想着秦香柠所述的情况“别逼我,我也不想,不给就等着完蛋吧。”这句话听起来更像是在威胁别人,但未得到对方的回应,导致他愤怒爆发。那么他威胁的是谁?难道是这个名机车男?
新的线索浮现,却并未让案情更为清晰,反而使事情变得更为扑朔迷离,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复杂得多。
二人带着疑问离开梁泽家里,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燕城的夜生活也开始喧闹,然后董昊和小张的脸上都布满疲惫和疑问?回到警局,开始仔细梳理所有的线索和证据。
小张皱着眉头说:“梁泽的通话记录里并没有找到可疑的来电记录,看来这个神秘电话很可能使用虚拟设置。至于梁天,的确是在几天前回国,目前他正在上课,无法联系。梁泽公司的经营状况还在进一步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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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昊叹了口气:“秦香柠明显还隐瞒了一些东西。梁泽生前似乎也面临着某种威胁或请求,不满足就遭到报复。但究竟他在威胁别人,还是别人在威胁他,又或者是相互的,需要搞清楚他们要干什么?”
“秦香柠描述的那通电话,梁泽的语气似乎在威胁对方,那么对方是谁?会不会就是机车男?”小张猜测道。
董昊点点头:“我也有这个猜测。不管是不是这个机车男,他都很有可能是我们要找的凶手。我们需要尽快找到他的身份和行踪,看他与梁泽是否真的存在利益冲突或纠纷。”
“昊哥,如果机车只是受人遥控或者胁迫呢?梁泽似乎面临的威胁不止一人了......,如果这是一起涉黑或勒索绑架.....”小张提出另一种可能。
董昊沉吟片刻,道:“你猜的有可能。梁泽生前的状态似乎显示他面临着来自某方面的巨大压力,不像是个人所为。如果真是涉黑或组织性的案件,那么难度将大大增加。不过无论如何,机车男仍是我们当前唯一的线索,要赶在他消失前找到他。至于背后是否存在组织,还需要进一步侦查。先把眼前的事情办好,再去担心更远的未来。”
小张点点头:“那我们现在的重点就是锁定机车男的身份和行踪。一旦找到他,立即对他进行抓捕和审讯。希望通过他能找到更多案件的线索,哪怕是一丝一毫也好。我们绝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董昊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道:“你整理一下梁泽的所有信息,包括之前的案件、庭审资料,还有他公司的一些情况。我觉得我们可能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梁泽境外的交易也好好查一查,还有那个李莹,对了,再查一下他儿子梁天,我觉得这小子也有点问题.......”说完,他径直地走到了办公桌前坐下,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这场调查远比他们最初想象的要复杂和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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