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三年,林霁明再次跨过界门,回到他心心念念的人间。福来镇依旧那么热闹,可见少了谁日子都是一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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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公子?”一个路过的老妇人对着林霁明上下打量,她再三确认,
“真的是林公子回来了!林员外的大公子回来了!”
她一喊,不一会人群就把几人围得水泄不通,大多都是冲着林霁明来的。
林霁明有些恍惚,似乎这三年在万灵境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一张张熟悉的面容,他还是那个热心又热血的林霁明。
“这不是抓了鲶鱼精的白衣大侠吗?”
“当真是林中仙派来的仙使?把我们林公子带回来了。”
林霁明冷笑道:“仙使?”意味深长的眼神让沈月桁有些许不爽,对着众人附和几句后就拽着林霁明匆匆赶去林宅。
来应门的正巧是当年林霁明救下的那名家丁,见到林霁明时,激动万分,一边抹着泪,一边领他们进门。
时过境迁,往年开满花的院子现在杂草丛生,几处生了霉的墙面也无人去修缮,林家落寞了许多,林霁明有些哽咽地问道:“家里怎么这么冷清,大夫人呢?”
“当年找不着公子,老爷又一病不起,林二爷就想接管老爷的所有产业,大夫人不愿,与他发生争执,大夫人本就有心口痛的毛病,结果一口气上不来,就过世了。其他人都拿了遣散费另谋生路去。我的命是公子给的,自然不能忘恩,便留下照顾老爷。”
听完家丁的一番话,林霁明手上的月追发出微不可闻的“叮叮”声,沈月桁知道是林霁明的黑气在扩散,随即一手搭在林霁明的肩上,叮嘱道:“平心静气。”
林霁明闭眼隐忍道:“你最好离我远点。”
“先看望令尊才是要紧的。”陆归遥揽过林霁明的肩膀,领着他跟家丁走去。
一进林父的房门,便闻到一股浓厚的药味,室内还算整洁,看着榻上哀毁骨立的林父,沈月桁递给林霁明一颗药丸,林霁明知道那是治百病的灵药,便伸手接过。
他扶起父亲,将药凑到他嘴边,神智有些涣散的林父还以为是阿福,形如枯槁的手推开林霁明,虚弱地说道:“吃这么些年也不见有好,罢了。”
一滴泪落到林父手伸出的手背上...
“父亲...孩儿不孝。”
林父原本晦暗的眼中泛起一丝光亮,颤抖着双手,看向扶着自己的那个人。
“霁明?霁明啊...”
千言万语此刻都化作泪水,无声地流淌着。林霁明的出现,让林父又有了生的希望,于是服下了沈月桁给的药,便沉沉睡去。
林霁明退出卧室,关好房门后,对沈月桁说道:“我想多留些时日,打理好林家后再走。”
这时一只飞声蝶出现在院子中,陆归遥有种不好的预感,沈月桁上前轻点它,传来辛夷的声音:“弱水阵方向紫光四射,恐有不测,速速归来!” 先前一直都沉寂的弱水连着两次异动,让陆归遥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老陆,那边有我去,弱水异动霁明留在这边也好,免得怨孽有机可乘,月追我留下,有什么异常通知我。”沈月桁说完立即动身回万灵境。
赶到之时,山下如上次一般,聚了许多妖,沈月桁未做停留,直奔山顶,辛夷年少无畏,早早就独自一人坐在山头等着,见只有沈月桁一人来,有些鄙夷地说道:“你能行?”
沈月桁不想多费口舌,调动妖力,浑厚的力量充斥在整个法阵周围。不一会便重新巩固好封印。沈月桁这次仔仔细细地勘察了四周,发现封印的法阵被人做过手脚,原来这两次弱水的异动并不是偶然。当年一同封印的四大妖如今都归隐于世间,这么一来现在确实是放出弱水的好时机,看来除了林霁明,还有其他想释放弱水的存在。
思虑片刻,沈月桁下意识触摸到腰间的琉璃珠,是风葶宁上次丢落的那颗,他还没想好这次改成什么送给她。沈月桁回头问辛夷:“葶宁现在何处?”
辛夷见到沈月桁施展封印的神态后,脑海中他上战场的画面终于具象化。对沈月桁也增添了几分敬重。遂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今日她与我母亲一同散心,我见异动就先赶过来,她们还在灵泽宫里。”
辛夷话音刚落,沈月桁便消失在他眼前,辛夷有些恼怒:“有本事就了不起吗?招呼都不打一下。”
灵泽宫的花园里,风葶宁满脸心事地望着弱水方向,陆夫人知道她在想什么,遂握住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他的传闻我从小听到大,知道他上天入地厉害得很,才不会担心。”风葶宁为自己辩解道。
“我在你心中原来这么厉害。”沈月桁不知何时出现在花园的小径上,正一脸笑意地看着风葶宁。被他这样盯着,风葶宁竟有些脸颊发烫,许是太阳晒的,便唤央央去倒杯茶来解解热。
见陆归遥没有在沈月桁身边,陆夫人便开口问道:“怎么不见归遥一同回来?”
“老陆还在霁明那,我正想接了葶宁过去换他回来。”
风葶宁一听要回福来镇,心里百感交集,那次意外后,有好几日她都浑浑噩噩地度过,父亲的后事也是草草了之,她折腾那么多事,就是怕触景生情,所以离开了那个家。现在说要回去,她也不知自己能不能坦然地去面对。而沈月桁也是后来看她被强盗揍,想送她回家,那时才发现风之行死了。他知道她从此孤苦无依,才带回了林子里。怕她伤心,也从不曾提过。不知道为何,现在又说要带她回福来镇。
见风葶宁犹豫,沈月桁说道:“或许,你也需要好好道个别。”沈月桁今日见林霁明父子重逢,突然明白那日风葶宁说要好好道个别的意义。意外来的那么快,还有好多的遗憾没有补上,即使多年过去,依旧会是心中的一个结。所以他今天打算带风葶宁去打开那个结。
风葶宁红了眼,还是跟着沈月桁回到福来镇。
他们先去祭拜了风之行,沈月桁问:“需要我请你父亲现身吗?”风葶宁摇摇头“见面会哭的,让他知道我过的好就好。”
祭拜过后,他们一同去林霁明家里,他正喂林父吃着粥,林父见有客来,脸上露出许久不见的笑容。沈月桁环顾一周,却不见陆归遥的身影,顿感不妙,上前一把抓住林霁明的手腕,果然月追泛着黑气,沈月桁随之毫不留情地将林霁明手腕生生折断,取下月追。风葶宁大惊,正要质问,只见那林霁明从头到脚一片片地裂开,最后支离破碎,连同林父也是。
风葶宁被眼前的景象惊住,沈月桁解释道:“这只是人形替身。”
破了障眼法后,沈月桁用念力巡视一遍林宅,发现连同阿福那个家丁也不在宅子中,其他三人转移逃离他能理解,可陆归遥呢?堂堂一代尊主总不会被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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