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葶宁醒来时,沈月桁正撑着脑袋看着她,想到刚刚两人亲密的画面,风葶宁满脸通红。
南极子不知道两人怎么回事,见他们醒来他只觉得高兴。
“醒来就好,省的我一直提心吊胆的,我还熬了粥,去给你们盛些来。”
南极子出了门,沈月桁又往风葶宁脸上嘬了一口:“何时还我?”
“还什么?你的潜意识里都没有我,所以我也不想兑现那个承诺。”风葶宁在识海中被他送进大牢,为了救他可以不计较,现在醒了,她想把这账翻一翻。
“我元神受损,爱得越深,忘得越干净,可即使如此,在你握住我手的那一刻,我依旧是被你吸引。”沈月桁说得真挚。
“罢了,不跟伤病的人计较。”
沈月桁还想更进一步,而南极子已经端着热腾腾的肉粥进来。
“熬了好久,就等你们俩,吃完你们该干嘛干嘛去,以后这样在一起应该是难咯。”
“为何说这样的话。”风葶宁不解道。
“怕是神族来寻你了。”
不用南极子说,沈月桁就已经猜到了。
当年的弱水也是这样被迫召唤回天界的。风葶宁不知道,拥有神力的代价,居然是她的自由。
“若你不愿去,我可以带你离开。”
风葶宁自然相信沈月桁可以做到,她也毫不犹豫地选择与沈月桁在一起,可南极子此时却面露难色。
风葶宁看到,便向南极子问起了缘由,南极子犹豫再三,才决定告诉他们。
“你们有所不知,当年鸿羽神君前往地狱,以自身神力,渡化万千苦难怨灵,所以在天界的北角,开辟出一条连接无间地狱的通道。谁知世间业重,怨灵不减,鸿羽神君的渡化就像石子扔进大海,溅不起一点水花,两千年前,通道处的结界崩裂,万千怨灵涌入天界,天兵死伤惨重,最后是鸿羽神君耗尽修为,将通道重新关闭,才没让天界沦陷。”
“那这和弱水又有什么关系?”沈月桁并不了解当年弱水被召回的始末,因为弱水回天界后,再见就是那次大战了。
“这通道关闭,若不守好,自然也会有被打开的一天。而那丫头真身是灵山的一处清泉,天地孕育出的仙胎,能够荡涤一切污浊,有她的灵气安抚无间地狱的怨灵,那北角便不会再有被打开的顾虑。”
“那样的话,与镇守一方的神兽有何区别,弱水当年唤你一声阿伯,你竟也舍得让她去?”沈月桁听到这里,更加坚定了带走风葶宁的决心。
“阿月,若神君没有死守那道门,天界沦陷,唇亡齿寒,人界与妖境又岂能安生。”
这个道理沈月桁不是不懂,如果换他去救众生,他也会义不容辞,但要风葶宁去,那就是另一个说法了。
“可无间地狱又不是三年两载就能摆平的事情。”
风葶宁知道他的担忧,若那一天来到,风葶宁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放下一切,去北角守一辈子。
“行啦,现在天兵还没找上我呢,事情都还没发生,办法总比困难多,反正也死不了人,干嘛为这小事忧愁。”
沈月桁身体才恢复,风葶宁不想再让他耗神,便岔开了话题。
蛮荒地界的宫殿里,长羲在与他寝殿相连的房间中,放置了一口水晶棺,这是他为弱水亲自前往寒冰地狱,挖了一大块玄冰回来打造的。
今日蛮荒也格外热闹,天界派了好些人来这里要求见长羲,却被他拒之门外,因为长羲知道,他们是奔着弱水来的。
这时天界一众中,一位穿着白色缎底,外面套着淡蓝色纱衣的男子走了出来,他容貌俊秀,带着如春风般的笑容,向看门的小妖说道:“在下道元,我们别无他意,只是单纯的拜访而已,见一面神女我们便走。”
原来他们只知道弱水最后是随长羲来的蛮荒,却不知道这里只剩一具弱水的躯壳。
这时林霁明从宫殿中走出来,对道元说道:“神女已经不在这了,若是不信,你随我来。”
道元听后,便随他而去,身后的天兵刚想跟上,林霁明回头冷冷道:“妖王只让他一人进去。”
道元对身后的天兵摆摆手:“我一人去就好,你们安心候着。”
他跟在林霁明的身后,来到了长羲的寝殿,长羲正独自喝着闷酒,见他来,长羲放下手中的酒杯,走到他身前:“弱水不在此处,你来了也是白来,不如与我把酒言欢,我们蛮荒的妖族,可是很乐意与天界结盟。”
只见道元气定神闲,微微笑道:“妖王的好意心领了,既然神女不在此处,那我便不再打扰。”
道元在进来的一刻,就用意念搜寻着弱水的位置,在踏入长羲寝殿时,已经知道冰棺里的弱水只剩下一具躯壳。长羲听他要走,便知道他已经发现,这也是他让道元进来的本意。
在道元转身要走时,长羲在他身后问道:“当真不考虑一下我这盟友?”
道元客气回答道:“妖王盛名在外,应当不缺盟友,今日只为神女而来,现在任务完成,就先告辞了,他日有缘再会。”
“你今天这么好脾气?”林霁明觉得,若是平日里有人敢这么对长羲说话,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了。
长羲不以为意地说道:“如果当年弱水嫁于我,那他们便是我亲家了,现在给些面子又何妨。”
这个理由属实在林霁明的意料之外,但似乎也合情理。
道元出来后,便带着一众天兵回了天界,他本是北角的一个小仙使,当年修为散尽的鸿羽神君,就是被他从北角救回来的,此后便一直留在他的殿里做仙官,照顾着鸿羽神君。
两千年来,无论大小事务,他都尽心尽力,且十分沉稳,很受大家的敬重。
他回到鸿羽的殿内,从仙婢那里接过拧好的毛巾,替躺在床上的人擦拭脸和双手:“鸿羽神君,今日小神去看过了,神女不在蛮荒,寻她还需要再耗些时日,不过您放心,千里眼和顺风耳也在帮助寻找神女,相信很快又会有消息了。”
鸿羽神君从北角回来后,就处于沉睡的状态,偶尔会醒来片刻,但也只是睁眼看看,并不曾言语。仙医来替鸿羽神君看过,是因为修为散尽,无力支撑神体,所以才会长时间的休眠。
好在有道元无微不至的照顾,这让大家安心不少,天帝也很欣赏道元,几次提出给道元升神位,为他修宫殿,都被他婉拒,所以他这个仙官在神族里,也有说话的地位。
千里眼顺风耳一天搜寻下来,都一无所获,道元来时,他们支支吾吾的样子,就知道不必再问下去。
“仙官,为何不直接另找一个神女,灵山宝地出来的仙胎不少,再寻一个,岂不是更简单。”千里眼忍不住问道。
“仙胎虽然不少,但与北角契合的,只有弱水神女一个,神君在力竭时嘱咐过,一定要请回神女,另外再找一个的想法,二位别再有了。”道元不紧不慢地说完后,便离开了。
千里眼和顺风耳心里直犯嘀咕,他们看了这么久都没寻到,定是被人施了法,既然在天界不行,于是他们便萌生了下界找神女的想法,一通商议后,二人便下了天界,前往弱水最后出现的地方……南极仙翁的茅屋。
69書吧
虽然已经派人去寻过,但二人认为,从神女最后出现的地方展开搜寻,应该会容易些。
而茅屋中的南极子此时打了个大喷嚏:“奇怪,明明天气已经回暖,我怎么还是感到一股凉意呢。”
风葶宁端来了一杯热茶,递到南极子手中:“喝杯热茶,或许就不凉了。”
风葶宁和沈月桁醒后,便一同游历山川湖海,摆脱阴郁的心情,时不时用传送阵给南极子送些特产回来,有一次还碰上了来寻人的天兵,好在沈月桁早有准备,将风葶宁的的神力与气息都隐了去,换了一张寻常女子的脸继续游荡。
也曾偷偷溜回万灵境,站在山头,远远地看着辛夷的墓碑,那时陆夫人也在,她似乎每天都来,看起来憔悴了许多,但二人始终没有靠近过灵泽宫,四长老在弱水阵破了以后,柳长老与石长老在人界繁忙,已经离开了,留下了楚长老和祁长老帮陆归遥重整兵士。
怕被他们发觉,风葶宁和沈月桁停留的时间并不久。
今日二人也刚好带了些地方小吃,回到南极子的住处,与他一同喝沈月桁刚酿好的酒。
千里眼和顺风耳下了地界之后,便被飘过来的酒香吸引,由于嘴馋,两人决定先去拜访南极子,于是便一前一后地走到了茅屋前。
“南极子,我们哥俩儿看你来了。”
南极子刚端起酒杯,还没碰到嘴唇,听到千里眼的声音,一时手足无措,毕竟风葶宁就在他屋里,要是面对面碰见,肯定就被他们俩带走了。
这时沈月桁一手搭上南极子的肩,眼神示意他放心,既然沈月桁都不担心,想必是真的没事,于是南极子便去给千里眼和顺风耳开了门。
“二位今天怎么有空光临寒舍啊?”南极子笑脸相迎,显得十分热情。
“我们也好久不见了,既然下界了不看看你怎么行。”顺风耳应道。
也不等南极子请他们进门,两人就自顾自的进了屋,一进门就看见端坐着的沈月桁与风葶宁。
千里眼盯着他二人看了许久,风葶宁都以为自己是不是露出了什么破绽,空气瞬间冷了几度。
沈月桁负在背后的手已经准备好召出月追,大不了就是一场打斗。
没想到千里眼看半天后,忍不住夸赞道:“二位真是郎才女貌,不禁让我想起了个故人。”
虚惊一场,南极子尴尬地笑道:“别站着,快坐,快坐。”
“两位恐怕不单单是来看我的吧,是不是有什么要务在身?”南极子一边给他们斟酒,一边旁敲侧击地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在天界寻不到神女,想着下界来看看。”
“这在天界与地界寻人,可是有什么区别?”沈月桁问道。
只见千里眼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圆盘,有一指厚,分为两层,可旋转,最上面有水晶镶嵌着北斗七星的样式,这是他们俩兄弟独有的宝贝。
“我这个七星盘,不管是寻人还是寻物,都准得很,只要跟着七星所指的方向找,接近目标后啊,七颗星星就全都会亮起,你看,就像现在这样,全都亮了……”
“哥,有点不对。”顺风耳看着亮起的七星盘说道。
只见七星指着风葶宁的方向,千里眼立刻警戒起来,站起身在屋里转了一圈,七星一直都对着风葶宁。三人都没想到还会有七星盘来搅局。这回真的被发现了。
“神女?”
千里眼总算知道为何一进门,就像见到了故人。
他一喊出口,沈月桁立即抱着风葶宁逃离了茅屋,千里眼说话虽然时常不经大脑,但反应速度却不慢,紧追了出去。
“南极子,我说你呀!神女在你家也不吱一声。”顺风耳埋冤了南极子一句,也跟着千里眼追去。
南极子一脸便秘的表情:“哎呀,我怎么忘了他那个七星盘!”
四人你追我逃,从南极子的仙岛一直追到了平原,见他们穷追不舍,风葶宁犹豫了之后,对沈月桁说道:“阿月,他们也不是要我的命,只不过是去天界住而已,那我去便好了。”
“那我呢?当年我与天界大战,早就结下深仇,若你去了,那我呢?”
“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神女,又不是去了就回不来。”她故作轻松道,见沈月桁不应她,便紧紧抱住沈月桁,贴着他说道:“总会有其他办法的,再这样躲着,天界就要来寻你麻烦了。”
沈月桁依旧不语,这时天界也收到了千里眼顺风耳的求援,拦截在沈月桁的前头,道元也随着天兵而来,由于他不是武将,所以只是站在后头,远远的看着被包围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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