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心开始在他的每一句话里冷静下来。换做平常,她怎么也不可能为这些事而苦恼低落,可是来了万山青州,第一次完全的暴露于人前,很多隐藏的弱点就会被放大。
“我知道我是蛊山吴家的人,经历过那么多了,不应该被胆怯而束缚住,但我现在有一种双拳难敌四手的错觉,现在身后反而没有在蛊山的时候那样硬气了,总觉得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笑了,随着路边的灯亮起来,得以看见他的光。
“傻晚舟,我说你是大小姐,那当然是把一切都会替你做足。”
他伸手打开我前面的抽屉,抽出里面的档案袋给我:“打开看看。”
我一无所知的接过,看看他,解开了档案袋上的线圈,打开了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
股权转让书。
赫然的大字就这样出现于我眼中,紧挨着下面,接受转让者后面,写的是我的名字。
今,本人吴晚江自愿转让肖氏集团10%的股份于吴晚舟小姐名下。
这样还不算完,大哥之后,跟着的就是另起一行:今,本人肖明月自愿转让肖氏集团10%的股份于吴晚舟小姐名下。
即日起,吴晚舟小姐即是肖氏集团的股东其一,参与集团重大事件股东会议,有投票表决权,于本文件生效次日起,发布于肖氏集团官网,望周知。
“现在还担心么?”他温柔的已经可以比过这个世界加起来对我的善意。
69書吧
“不了,以后也绝不会了。”我把文件放回到档案袋。
“肖明月?”我出其不意的叫他的名字。
“我在。”他清冷的声音回答我。
我凑到他耳边,以气声同他说:“我现在要让你看见我明目张胆的爱了。”
不需要他回答,大小姐想要的,就都可以得到,这是他教会我的。
勾上他的脖子,就吻上他。感受着他唇的温度,深深浅浅的感受他的温柔。可下一秒他就不再被我控制,他的手不知何时绕到我的耳后,让我紧贴他,撬开我的唇齿,加深了这个吻,他与我,唇舌纠缠在一起。
只有我们的车里,微微地喘息,情不自禁的贴近,最细小的声音都显得那么暧昧。
我已经可以从靠近他的时间里,看得见我对他的喜欢。看着他笑会不好意思,等着他来牵手会期待,见不到就想下一刻马上就见他,一见他,就不仅仅想待在他身边,而是想躲进他的怀里,占有他的全部。
“晚舟...。”肖明月松开我,喊着我名字的时候甚至有些气喘,说不出的性感。
“我会是你抬头永远就在的肖月亮,你救回来的人,永远只会照亮你。”
“你若是冲锋,我便是你的刀剑,替你上阵杀敌。你若是遇险,我便是你的退路,绝不让人伤害你。你若是想做一件事,那我就是你的底气,我活着,这辈子就能做到让你无所顾忌。”
“我想做什么,靠我自己一个,也能做得到,不到必要,我吴晚舟也能靠自己料理了所有我看不惯的人,还有事。”我的自信又回来了。
我对他莞尔,眼睛里,只有对他说不出的喜欢。
“你做的一切,我都看得到,所以我相信你是我的底气。”我捧着他的脸,夸赞。
“肖明月是这个世上,最好的护卫,也是最好的男朋友。”
说完‘男朋友’几个字,我看得见他瞳孔都兴奋的颤抖了,拽过我就追问:“你说真的假的?你别拿我玩!我会当真的!”
“我有必要拿这个事骗你?”我嘲笑他傻。
“但我话确实是还没说完,所以你先听我说完。”
他看我严肃,刚才高兴的手舞足蹈的,又立刻收起来问道:“还有..什么没说?”
我握着他的手,四处看了看无人,窗户也都是关的,才肯放心,和他说:
“你知道内山里,我们吴家主脉每代会产生“钥匙”这件事吧。”
“嗯,我知道,老肖好歹是做族长的,对于内山的规则和秘事了解的也更多,前些年陆陆续续和我们兄弟讲过不少。”
“那他有没有说过吴家的钥匙到底用来开什么?”
肖明月略一迟疑,不确定的答:“好像是,用来打开蛊山蛊冢的钥匙,外山有传言,那里面藏着几种不可被破解的几种蛊虫,各有各的用处,甚至有一种,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我听着他的叙述,直到最后,才缓缓抬头看向他道:
“嗯,说的有真有假。但如果我说,我就是那把钥匙呢?”
他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脱口而出:“怎么可能?不是传说,内山的钥匙终身不可出蛊山内山吗?”
“是不可以,除非那把钥匙在13岁首次打开蛊冢的时候,就选择进入蛊冢给自己种下一只金盏蛊母,将它种在身体里日复一日的吸收它的毒性,一直持续三年,直到它即将变为成虫的时刻,将它从手腕处刨出,放于蛊池中再与子虫繁衍。它便是蛊山所有蛊虫的源头,万毒之母,一旦进入人的身体,养活不甚就可能毒发身亡。”
“所以你那么怕一个人,就是因为那时候被困于蛊冢三年,心里有的阴影么?”
我苦而无奈,和他说着真正的原因:
“我出来之后的两年,完全没办法说一句话。我恐惧的更多的不是暗无天日的暗室,而是它活在我身体里的时候,只要它苏醒就会不断的在我脑子里说话,让我放它出去,让我给它更多的血,而我整整三年,都在和它抗争。”
我看着肖明月的眼睛,从没有过的认真道:
“蛊山的内山,其实更像是一个削弱蛊母力量的人肉培养皿。吴家是打开的钥匙,是进入蛊冢操作的人;陈家是保护的锁,是可以以血关上蛊冢大门,保证吴家的钥匙就算最终被蛊惑,死在暗室也不会放蛊母出世的人;而云家是在三年后,将蛊母繁衍出的幼虫,全部培养转化为其他可被蛊山利用的蛊虫的中转。三家各司其职,为的就是蛊山太平,天下无蛊可贪。”
肖明月静静的听我说完,什么都没有说,可他好看的眉皱起来了。他拉过我的手,翻来翻去终于在右手翻到了那条被手串挡住的几乎贯穿整只右手的割伤。
那条旧伤这些年我都已经记不得被割开过多少次,放过多少血了。那三年成功后,我也丝毫不能松懈,每三个月就得打开蛊虫进去一次,割开好不容易长好的伤口,放出一整玻璃瓶的血,倒于蛊池中,以抑制蛊母的繁衍。
这么多年,我早就都习惯了,可肖明月看着,指尖极其轻的揉着,默默的眼眶就红了,自责的就和我说:
“我怎么会现在才发现呢,尽管我一直都有一种感受,总觉得你那么辛苦。”
“这些被内山可以隐瞒的事,我不说,你怎么会知道呢。”我无所谓的给他大方的展示我右手的伤口。
“你看,没什么的,这都是我的军功章呢,这样我也就能在内山为所欲为,谁都不敢挑战我的权威。”
他轻敲我的额头,无奈道:“一点都不好,你太辛苦了。”
我看淡了的,沉下来,继续说没说完的:
“所以,我作为吴家“钥匙”,现在出到外世来,如果被有心之人发现,他们就会针对我,想办法弄走我,从我嘴里抠打开蛊山的方法,知道了办法,就会绑我去蛊山放血。和我在一起,会非常危险。”
“呵。”他冷哼一声,就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
“谁敢动你,我就拿刀砍了他,以后我就跟着你寸步不离,我看哪个不长眼睛的敢从我手里带走我的大小姐。”
我忍不住就当着他的面笑起来,总觉得平常有勇有谋,心机强大的肖总,在放下这一套豪言壮语的时候,才更像是十九岁的少年郎的样子。
强大的有些不可方物,言语间偶尔透露着一些天真。
“拿刀砍了估计是不太实际,我想想要我的血的人,蠢蠢欲动的有很多,我离开蛊山也不仅仅是学习还有查探秘密,还有一点就是外界已经有人按捺不住野心,在我来之前有一伙混入山里后,但一不小心被我老爹埋在菜地的地雷炸死了。”
肖明月皱眉,往下问道:“事后你去查他们的底细了吗,来自于谁家,身上有无标志?”
“有。”我拿出手机,找出照片给他看:“几个身上刺有纹身,还有几个,身上有和他们纹身一样的腰牌。”
那照片上是一只长得像两个重叠着的三角形被一个云纹束缚住,三角形中有一只鬼眼。
“我不常在外界走动,所以问了一圈,也没问到玉佩的出处在哪。”
肖明月看了一眼,仔细的浏览了这几张图后,立刻就得出了结论:“这是司徒家的族徽,可是在我的印象里,他们家犯不上图谋蛊山的东西才对,且他家是以占卜周易之术闻名于京都的,难不成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我把图拍去看,周景澜路子广,这件事他查应该比我们要更快得到答案。我把这些拍给他,让他去查?”他看向我,示意道。
“好,你且让他去查,这件事如果能明白,可能对云陆那件事也有帮助。”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