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笙见状,赶忙出来打圆场,拍了拍我的肩膀,又看向沐羲颜,笑着说道:“哈哈!你们两个也真是的,一见面就喜欢掐上几句。这本来就是一场误会,行了,没什么事了。”
说着,他抽出一张凳子坐在了我的旁边,略带歉意的对我补充道:“这事怪我,刚才发呆出神了,没注意你来了,怠慢了兄弟!”
沿着给的台阶而下,我摇了摇头表示没事,话题一转,眼神对他示意看着沐筱,开玩笑道:“你确定是发呆去了?而不是看美女看的流口水了?”
北笙顿时坐正身体瞪我一眼,情绪激动在我手臂上拍打一下,因为不好意思,眼神东瞟西瞟的,失了底气般说道:“澄落!我好心帮你,你怎么能拆我台呢?友谊的小船怎么说翻就翻了!”
我闻言笑了笑,准备略过这个话题,旁边的沐羲颜却帮腔出声,一副“懂得都懂”的表情,灵动双眸忽闪,说道:“撒谎的小孩没有糖吃哦!”
“我…我………”北笙彻底被我们击败,一时间没有反驳,蓦然低头,不敢回首去看沐筱。由于我离的近,肉眼可见他的耳根迅速红了起来,这是害羞了。
侧目看了一眼沐筱,她也注意到了,或者说我们聊天时她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北笙半分,绝美的脸上是幸福的笑颜,轻笑着打断北笙的尴尬:“好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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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顿片刻,她无奈扶额,这才看向沐羲颜,指着不远处的篮子,说道:“羲颜,我还有些地方没添上,你来帮帮我吧!”
“啊?“沐羲颜听后愣了愣,有些莫名地抬头,脸上的笑意减缓,酒馆灯光洒在她的脸上,如窗外风景般纯洁无暇。她打量我一眼,又看了看北笙,像是发现了什么,可爱的小脑瓜顿时灵光一闪,点头应声:“好!”
话落,她站起身,伸手抱在了沐筱身上,脸颊满意地蹭了蹭,像一只毛茸茸的树袋熊。
得到回应,沐筱微微向我颔首,垂眸间多出几分复杂意味,说道:“那你们先聊。”
“嗯!好。”我礼貌性地点了点头。说起我与沐筱的交情,完全是因为清舒与北笙在中间,其他没什么交集了。平常我们之间就是这般的相互恭敬,也聊不上太多话题,算是介于陌生人与普通朋友这种状态。
……………
眼见沐筱姐妹走开,将话题留给了我和北笙。休息一会,我转身望去,只见北笙正一动不动地沉着脸发呆,默然如乌黑的阴云。
见兄弟这不争气的样子,我摇头叹气,伸手对他打出一个响指,说道:“唉!行了行了,人家都走开了。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都和沐筱在一起这么久了,有时候还能害羞,怎么跟个女生似的。”
“嗯?怎么了?”北笙沉思间恍惚回神一般,猛地抬头,神色莫名的看向我,眼睛中划过一闪而逝的落魄。
我半眯着眼睛直盯向他,认识这么久了,从他的反应来看,绝不是害羞引发的漠然这么简单。这种颓废神情,还是上一次他与沐筱吵架后,我从他脸上看见过。
“你想什么呢?”我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没有啊!啊…我能想什么?”北笙胡乱地摆手,同时避开我的视线,试图掩藏自已的内心。
可这种手足无措的样子,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有心事。思绪至此,我像是被醍醐灌顶般,右手褚起脑袋,借眼角余光深深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沐筱。
她正如平常那样与沐羲颜微笑着聊天,但若是细看去,还是能发现些许端倪,那绝美笑意下掩藏起的心不在焉,仿佛一只翩飞的蝴蝶,不经意间就会飞走。
终弄明白沐筱用意后,我看着北笙,主动挑起话题,问道:“那天你和沐筱后来怎么样了,商量清楚没有?过年还是去见她父母,然后提婚?”
事实也正如我所料,这几句话像是镊子般揭开了伤疤,暴露出身体最深处的落寞。北笙不再掩饰,重重叹气一声,随后自嘲地摇了摇头,没有急于回答,而是反问道:“喝点酒吗?”
“和平常一样的吧!”
“我去拿。”他面上毫无表情,重复着点头动作,仿佛在自问自答,又如机器般起身,眼神空洞而迷茫,向酒柜那边走去。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我拿出一根烟点燃。一杯酒,一个故事,因此才有人为什么会说:有时候男人要的很简单,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倾听故事的人。
对于北笙而言,这个合二为一的人便是沐筱,可有些事他也不好倾诉。辰风去了深圳,现如今能听他故事的也就剩下我了。
就如同当初的我………
其实在我的印象里,还是很少看见北笙的这种状态,他和沐筱的感情是大家都羡慕的好。就好比:以前在一次聚会上,他们看对方的眼神,都是满满爱意。旁边的辰风在耳边小声打趣地和我说,“他们眼睛都快拉丝了!”
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吹散了烟雾,打乱了人的思绪,寻着烟雾飘远的方向,我看向沐筱。
她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北笙,漂亮的杏眼中满是担忧,浅抿起的红唇在微微颤抖着,左手抓在右手臂上,五指掐紧在衣服上陷下凹痕,就连身旁的沐羲颜叫她好几次都不见反应。
我想:她应该早已心急如焚,却不能表露出来,也不能上去将爱人拥入怀中,只能默默的看着。这换来的,是两颗炽热的心在倍受煎熬………
外面的雪停了,冷风呼啸着卷起枯萎残缺的梧桐叶,飘向院落无人在意的一角,犹如一只坠落的蝴蝶躺在雪墓。
酒馆里昏黄光晕迷幻,照在北笙身上,像是被这寒冬的冷风吹散了灵魂,他一步一步的走着,脚步有些踉跄,孤单的身影在这昏黄中显得更为落寞,仿佛与这世界隔绝。
……………
不知过去多久,随着红酒瓶被打开,“啵!”的声响在这安静到令人窒息的环境中发出,好似一记闷钟响起在脑海深处,将人瞬间拉回现实。
北笙拿起高脚杯给我倒上半杯,放到我面前的桌子上,随后又往他自已杯子里倒上一点。
我熄灭手里的烟,扔进垃圾桶里,拿起酒杯微抿了一口,烟味与酒味混和在口腔中让人苦涩,连同视线一起晃动起来。
四周气氛又静默了,就这么等待着北笙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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