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处理完工作,从座椅上起身,那张精致绝美的脸上此时是一脸疲惫,她摘下眼镜,将桌上的相框拿在手里,手指轻缓抚摸着,脸上绽放出迷人笑颜。
放下相框,她又恢复了那一如既往的淡漠神色,仿佛温柔只为一人所留,她疲倦的走到窗边,拉开纯白色窗帘。
忽地,那淡漠的脸上闪过动容,默视好一会,她快步走到屋外抬头仰望,梨雪满天,静立霜华。
……………
凌晨时分,又是一个失眠的夜晚,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得无助般撑起身体,坐靠在床头。
屋外应该是下雪了,安静的房间里我能听见“哗哗”声,寒风凛冽拍打着窗户,我的思绪就这么飞走,沉在了雪地里。
不知过了多久,床头柜上的手机亮屏振动,将我的思绪从愣神中拉回,看样子应该是有人打电话过来,就是不知道这大半夜的会是谁。
看着上面显示的联系人,我短暂的错愕,虽说有点出乎意料,但当我下意识看向窗外时,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响铃多次,我才有些不情愿地接通,慕晴雪的声音传来:“澄落,这么晚了,有没有打扰到你?”
原本想以略带愤怒般的口吻厌烦她几句,却不曾想慕晴雪的话语非常温和,似乎她是在脑海中挣扎许久才下定决心打电话给我一般,生怕给我带来不便:“没有,我现在还没睡着。”
“那就好!”慕晴雪轻声缓了一口气,顿了顿,继续问道:“外面下雪了…你看到了吗?”
“嗯!我知道。”我目光透过窗户,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像是兴趣涌上心头,旋即从床上起身,拿起叠在一边未收进衣柜的厚毛毯披在身上,站到窗户边。
电话那头沉默不语,半晌过后,慕晴雪声音沉低,重重呼出一口气似是在为自已加油打气,谨小慎微地轻问道:“我们能见一面吗?我很想见见你。”
我愣了愣,嘴巴被胶水粘住似的吐不出话语,不明白她脑袋里是怎么想的,先不说现在已经凌晨,就单外面这冷风,裹紧在被子里都觉得冷的发抖,于是我一咬牙,子弹发射般迅速伸手关上窗,摇摇欲坠中躺回到床上,蜷缩在被窝里。
慕晴雪久久没得到回应,再次询问道:“可以吗?”
我只觉得非常莫名其妙,便从被子中伸出脑袋,看着手机不解道:“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外面现在这么冷,你让我去找你,是你疯了还是我傻了!”
“我就在你家楼下,我们见一面吧!”她的声音,是平静的温婉,与平日里截然不同,“外面下雪了…真的很美,我很想你。”
自慕晴雪回国找上我后,我见惯了傲娇跋扈的她,现在她变得如此温情,让我突然觉得不真实。如若是很远的地方,我断然是不会答应的,甚至还可能嘲讽地骂她几句,可此刻的她……就在楼下。
思考间沉默良久,我才无奈叹气一声,缓缓回道:“好,我穿个衣服。”
当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落下,慕晴雪闻言,便没有任何回应的挂断了电话。
冷意阵阵,冰寒入骨,看着逐渐熄屏的手机,我摇了摇头,从被窝里爬起,在瑟瑟发抖中穿好衣服,为了抗冻,我特意穿的很厚,将自已裹紧。
槿汐因为赶工交差,不知熬夜到多久,但此时看去已经睡下,客厅里黑暗的冷清,朝空气中哈气,都能清晰可见一团雾,揉搓着手掌取暖,我就这么出了门。
走出昏黄的楼梯间,视线就变得开阔起来。远远看去,月光清湛、落雪缤纷,慕晴雪静立站在梧桐树下,她的美丽动人心弦,冷风轻拂她披散的发丝,轻轻摇曳。
鲜红艳目的大衣里是一袭洁白的长裙,如雪花般纯洁无瑕,仿佛她就是从雪中走来的精灵,裙摆随风飘动,轻盈而优雅,超凡脱俗四字仿佛在此刻彻底具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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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沐雪,月下出尘!我站在楼梯口,目光怔怔间看了许久。
慕晴雪的眼睛一直是盯着楼梯口的,从我身影还没出现时便未移动分毫,我缓步走上前去,在她面前离两米的位置顿下脚步。
风雪卷起她玫瑰红的大衣,点点细雪如盐如絮,沾染上飞舞的发丝,她艳丽的面庞妆容精致,桃花般眼眸含着秋水的涟漪,笑意清浅间温柔地轻声对我喊道:“澄落,我一直在等你!”
我走出几步,在她面前停下,平静地与她对视着,笑了笑:“等了我很久吗?”
慕晴雪眉欢眼笑地慢缓摇头,看上去有些憨憨的可爱,那眼眸中的视线仿佛定格在我身上,柔声道:“没有,就等了一会。”
我眨巴着眼睛看她,神色带着怪异,她的头顶和双肩已经铺满了一层洁白的梨雪,明明就是在说谎,却能笑的这么开心。加上以我对慕晴雪的了解,她肯定来了很久,或许当她发现外面下雪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打算过来。
随即,我张了张嘴,准备询问她来验证自已的猜想是否准确:“你是不是………”
刚说出几个字,慕晴雪便伸出食指抵在我的嘴唇,将我的言语斩断在嘴边,可能对于她而言,仿佛只要我来了,那么这些就不再重要。
过了一会她才肯收回手,原地转上一圈,示意我看向四周的风景,一笑倾城:“你看,是不是很美!”
我闻言环顾四周,月光将梨雪照得飘幻朦胧,寂静的街道也不再冷清,种满梧桐的南京本就很美,更何况现在添上了雪的外衣。
可仅是环视一圈,我的目光就再次定格在慕晴雪身上,如果说周围的一切像是冰雪童话,那么在此刻的她如同冰清仙子般飘逸出尘。
“是很美,真的很美。”收回目光后,我点着头,淡淡地回答。随后,看见她身上渐厚的雪层,伸手将那些雪拍落。
慕晴雪仿佛非常的开心,绝美的脸上笑意就没断过,她凝视着我的脸庞,右手突然间伸来拉住我的手掌,不由分说地拉着我走在一旁的人行道上。
我看着她要去什么地方,手掌一时间没有甩开,被她拉起往前走了十几米,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只是想散步,随即用力甩开了她的手臂。
慕晴雪也不恼怒,依旧是满脸笑意,迈着跃动跳舞的步伐向前走去,嘴里还轻声地哼起节拍。
冰冷的风吹进衣服,让我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原以为慕晴雪大半夜叫我下楼,是她有什么要紧事找我。现在看来,单纯就是想我从温暖舒服的被窝里爬起来陪她一起看雪,跟她一起挨冻。我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说她才好,甚至于真觉得像自已电话里说的那样,我大抵是疯了。
走着走着,欢快的慕晴雪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落后好几步的我,此时我与她形成鲜明对比,完全提不起兴趣地板着脸,正不紧不慢般前行。
慕晴雪猜得到我在想什么,似乎是为了弥补我,她双手负在身后,微微歪头地笑了笑,说道:“澄落,别冷着个脸!我给你跳支舞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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