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忆敏一边吃着早餐一边问董如君:“妈,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董如君回答:“嗯,你说吧。”
“妈,是这样的,城儿现在好像谈女朋友了,是一个乡下来的姑娘,现在就在晋江服装厂里上班,我不同意城儿跟她来往,更不想让她进我们苏家,我们城儿条件那么好,那么优秀,不应该娶一个没有学历、没有家室、没有受到高等教育的乡下人。我早已经帮城儿物色好一个女孩了,她是我闺蜜夏金兰的女儿,叫肖玉华,今年二十岁,她现在还在厦门师范学校读书,还有一年多就毕业了,而且她一出来以后就是当老师的,她长相好,家室好,父母亲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她父亲是教育局局长,她母亲夏金兰你也认识的,就是以前有到我们家来玩的那个兰兰,你还记得吗?她现在是泉州市的中学老师。所以他们的女儿跟我们家城儿,那可以说是天作之合,所以我想让她嫁给我们家城儿。”钱忆敏滔滔不绝地说着她的想法。
董如君问道:“就是那个整天一副高高在上,骄傲自满的夏兰兰吗?那个女孩我记得好像脾气有些不好,不知道她女儿会不会随了她的脾气。”
董如君又接着说道:“我觉得乡下女孩没什么不好的。我说呢,不管是城里姑娘,还是乡下姑娘,主要还是要看人品好不好,如果这个乡下女孩人品好、脚踏实地、善良孝顺,就不要在意出身贵贱。最主要还是要看城儿自己会不会喜欢,我们作为长辈的不要太多干涉为好!”
钱忆敏说道:“妈,我闺蜜以前脾气是有些不好,但是现在她好多了,她是一个教育工作者,人品会差到哪里去呢,她的女儿跟她妈一样以后也是当老师的,那个女孩我见过,不仅长得好看,而且学习成绩也很好,所以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就是希望你到时候跟城儿和他爸爸做做思想工作,他们老是跟我抬杠。”
董如君说道:“这种感情的事,是两厢情愿的,我怎么做思想工作呢?你还是不要想太多了,你要回去就早点回去吧,你下次回来叫他们有时间送你回来,不要再坐汽车了,还要一直转车,太麻烦了。”
钱忆敏点点头:“好的,妈,我知道了。”
她拿上了皮包向门口走去。
钱忆敏转过头又跟董如君说,“妈,爸回来了,你跟他说一声,我回家了,我有时间再来看你们。”
董如君回答:“知道了,你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给我打个电话回来。”
“好的,妈,我走了。”钱忆敏说完,走出了院子大门向公交车站走去。
赖素娥在女儿家里也待了几天,她这几天把那些菜干也都卖完了,今天准备回家去再去种一些菜,过年之前决定再卖一批菜。
她早上一大早起来,跟女儿说今天要回去了,她吃完了饭,拿了自己装菜干来的一个蛇皮袋和一个帆布袋子,把里面的一些卖不掉的菜干拿了出来,拿到餐桌上放着,她又把蛇皮袋套在帆布袋里,提着袋子向门外走去。
一边走一边跟余有丹说:“丹丹,我回去了,那些卖不掉的菜干你拿去吃吧。”
余有丹奇怪,今天怎么没有向自己要钱了,平时回去之前都会向自己要钱,每一次余有丹都要给她一块钱买车票。赖素娥每一次向女儿索取东西,都觉得是理所当然。余有丹也习以为常了。
赖素娥拖着肥胖的身子,一摇一摆地走在大马路上,为了省下两毛钱,每次从汽车站到女儿家来回都是走路的。
汽车站到女儿家里如果空着手走路,差不多也要走一个小时左右。
尽管这次钱忆敏给她那么多钱,她已经节约习惯了,她还是一分钱也舍不得花。
赖素娥徒步来到了汽车站,向售票厅走了进去。
钱忆敏从钱家坐公交车到泉州汽车站,又从泉州汽车站坐车到晋江汽车站。
她在晋江汽车站下了车子,正向汽车站出口走去。
钱忆敏走到这个车站心里直发怵,心想着,“上次就是在这里遇到那个乡下女人,这次不会这么倒霉遇上她吧?”
她左顾右盼地朝前走着,生怕遇到那个邋遢又恶心的乡下大妈。
钱忆敏已经百分之九十九的肯定,那个恶心的乡下大妈,就是自己的母亲,但是她心里就是不愿意承认,她无法面对这样的事实,她只能选择逃避,她不愿意再见到她,她小心翼翼地走着。
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想逃避,它就离你越来越近,越想甩掉它,它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你,甩也甩不掉。
赖素娥和钱忆敏也还真是有缘,也许是老天爷也觉得他们母女俩分开太久了,有意让她们再次重逢。已经分别了四十多年的母女,是时候该团聚团聚了,从此她们的缘分就此开始。
赖素娥一步三摇地向售票厅的方向走去,她还要去买车票到乡下。
正当她快到售票厅门口的时候,她抬头向前方看去,就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她定睛一看,原来是她上次在这里刚刚认的亲生女儿。
虽然女儿还不承认自己是她母亲,但是她早已经认了这个分别四十多年的女儿了。不为什么,就是为了能在这个有钱的女儿身上,多要一点钱来花,一惯爱钱如命的赖素娥,怎么会轻易地放过这棵摇钱树呢。
赖素娥知道如果女儿看见她,一定又会跑掉了,她赶紧快步地往旁边的一个小卖部钻进去,刚好小卖部人有点多,她穿进人群里,她背对着外面,故作在买东西的样子,过了几十秒左右,她偷偷的转过身来,向外面看了看,就看见钱忆敏正向汽车站不远处的公交车站走去。
赖素娥偷偷地跟在后面,看着钱忆敏走到了公交车站正在等着车子 ,公交车站等车的人很多,看过去密密麻麻的。
钱忆敏四下环顾着,生怕突然间冒出来那个讨厌的人。
这时候,一辆12路的公交车开过来了,向公交站台缓缓地驶进,停在了公交车站里,门一打开,车子上的乘客像开了闸门一样,犹如洪水一般涌出。
过了差不多一二十秒时间,下车的人终于下完了,现在该轮到上车了,又过了几秒钟要坐这部车的人,也都已经上车了,司机关好门,车子由慢而快地向前行驶而去。
赖素娥见女儿坐上了车子,她赶紧在路边拦住了一辆出租车,跟开车司机说:“师傅,你帮我跟住前面那辆车子,好吗?”
开车司机点点头:“好的,没问题。”
说完,加大油门,向前方呼啸而去。
公交车一路走一路停,出租车司机也一会慢一会快的开着车子,生怕跟丢了。
公交车走了差不多有十几站,都快到终点站了,钱忆敏从公交车下来了。
赖素娥跟司机说:“师傅,你停一下。”
出租车司机把车停下来。
赖素娥坐在出租车里,就在钱忆敏的不远处,看着钱忆敏走进了一栋装修豪华的别墅大院里。
等钱忆敏走进去了,赖素娥问司机:“师傅,多少钱?”
司机回答:“五块钱。”
“五块钱?你是不是乱收费啊?就走这一点点路,你要我五块钱,你是不是太黑了?”赖素娥怒骂道。
她气得简直都要跳起来了。
“大妈,你搞清楚好不好?我这个车子是出租车,是载你一个人,而不是公交车,可以载着几十个人,再说,走了这么远的路程,刚才跟公交车过来,足足走了十五站地了,我收你五块钱,是便宜的了。
赖素娥见师傅这么说了,也觉得自己理亏,跟司机说:“师傅,我第一次坐这种车子,不知道价格,你能不能稍微再便宜点呢?”
“大妈,你先弄清楚再来讨价还价好吗?我都说了我已经是按最少的算了。”出租车司机有些愤怒道。
“哎呀,行了,行了,给你就是了。”赖素娥不耐烦地说道。用手从裤兜里掏出来一沓钱,从里面抽出一张大团结,有些气愤地递到出租车司机跟前。
出租车司机一边愤怒地拿过钱,找一张五块给了赖素娥,嘴里一边骂骂咧咧的:“舍不得花钱,还学人家坐出租车,乡巴佬!下车。”
赖素娥也气愤地下了车子,用手把门重重地一摔,嘴里还骂道:“都是一些什么人啊,开出租车很了不起啊!”
出租车司机也不搭理她,踩上油门飞驰而去。
赖素娥一边朝前走着,嘴里还不停地在骂司机。
钱忆敏走进家里,休息了片刻,就开始打扫卫生了。
她系上了围裙,她走到餐厅跟前,就看到了两个精美的礼盒,拿起来一看,见是一盒人参和一盒护肤品。这一定是那个乡下女孩送的,她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把两个盒子扔在地上,准备一会丢垃圾,把它丢了。
钱忆敏走进房间里拿出来苏振宇和苏璟城的脏衣服,放进洗衣机里,又拿起扫把开始扫地,当她正准备拖地板的时候,门外响起了门铃声:
“叮咚……”
门铃急促地连续响了十几声。
钱忆敏心想着:“这时候,会是谁呢,他们都去上班了,不可能这个时候回来的。”
她赶紧摘下手套,向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来了,来了,是谁呀?”
钱忆敏打开门一看,她简直快晕厥过去了,用惊恐地表情看着眼前这个肥胖的女人。
钱忆敏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用愤怒地语气问道:“你……怎么来了……怎么会是你……你来干什么?你给我出去,我不认识你……”
钱忆敏一边骂着,一边用手推着赖素娥,想把她赶出去,虽然钱忆敏个子高,但是她也推不动,体重差不多有一百七八十斤的赖素娥。
赖素娥也不顾钱忆敏的阻止,她一边用力的从钱忆敏身边挤了进去,一边还在说风凉话:“哎呀!女儿啊,你怎么连妈都不认了,我可是你的亲妈啊!如果当时不是我辛辛苦苦的把你生下来,你说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你的存在吗?难道你不应该感谢我?”
钱忆敏气得脸上铁青,她愤怒地表情,恨得牙根直痒痒的,她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眼前的这个丑陋不堪的女人,
赖素娥走进客厅,她看着眼前的景象简直让她瞠目结舌,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现在的她就好像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犹如梦幻般感觉。
她的嘴巴“啧啧啧”地赞叹不已,跟钱忆敏说:“女儿啊,你们家怎么这么有钱啊?,你真的是嫁对人了。”
赖素娥用贪婪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些精致的装修和精美的陶瓷艺术品。
69書吧
“我再一次警告你,你马上给我出去,不然我可是要打电话叫警察了。”钱忆敏气愤地说道。
“你要报警是吗?好,可以,让警察看看有哪一个做女儿不管自己的母亲,让警察来评评理,我作为你的母亲能不能来女儿家里。”赖素娥厚颜无耻地说着。
“谁说我是你的女儿了,我有父母亲,他们都非常爱我,而且他们都是远近闻名的企业家,我父亲姓钱,叫钱国忠,我母亲姓董,她叫董如君,我姓钱,叫钱忆敏。你就凭一块玉坠就说我是你的女儿,我还要说你是觊觎我的玉坠,又冒充我的母亲,想在我身上骗钱呢?”钱忆敏义正言辞地说着。
赖素娥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她一边哀嚎起来一边撒泼道:“快来人啊!我生了一个好女儿,连自己的亲娘也不管不顾了,这是什么天理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钱忆敏简直快气疯了,骂道:“你给我起来,好,你要什么,我答应你!”
赖素娥听钱忆敏这么说了,赶紧从地上迅速地爬起来。
她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走到客厅中央的沙发跟前,一屁股坐了下去,弹簧沙发被她超标的身子坐下,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赖素娥用眼睛瞥了瞥钱忆敏:“女儿啊,你不知道,娘因为生了你出来,我受了多少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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