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从范家庄回来之后,李耀祖就像魔障一般,一连几天都把自己锁在屋里。每天废寝忘食,屋子里满地都是沾有墨汁的纸团。李耀祖从来没有感觉写作文是如此艰难,难得不是格式,而且怎么样将自己的想法用古文的形式表达出来。他在脑子里,不断地回忆着,一直没有想到有哪部古书,可以用来借鉴,所以,给自己陷进了一个小圈子里。
李福、李海还有丁护院此刻都在院子里焦急地等着,李耀祖已经两天没有出门了,关键是一口饭也没有吃,如果不是听到从屋子里传来的嘶吼声,他们仨都以为李耀祖已经归西了。
69書吧
“这可怎么办啊?自从少爷上次从范府回来,整个人都神神叨叨的,不会疯了吧。”李海担心地说。
“怎么搞的,少爷和范老爷说了什么,现在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李福这两天也没在管蜡烛的事情,现在蜡烛由刘成春来负责对接,蜡油的制作都已经交给马厂长。他已经不用过问什么事情了,听到李海说李耀祖魔怔了好几天,赶紧回来查看李耀祖的状态。
“那……那怎……怎么办?”丁护院也十分焦急,他这几天也是没有睡好,一直守护在门口,生怕李耀祖出了什么闪失。
“要不就硬闯?”李福想着,要不要请郎中过来给李耀祖扎一针。毕竟,治疗癔症,针灸最见效。正当几人在担忧之时,房屋门被推开,李耀祖散着头发从屋子里拿着几张纸,走了出来,眼中泛着兴奋的神采,不停自言自语道:“终于成了,我成了。哈哈哈。”
他这一笑,给大中小组合吓了一跳,李福赶紧跑过来,伸手摸了摸李耀祖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额头。发觉他没有发烧,李海也是跑过来,瞪大眼睛,盯着李耀祖看。但是,李耀祖仿佛魔怔一般,大声的喊着:“贞观政要,我怎么忘了贞观政要呢?成了,终于成了。”
原来,这几天,李耀祖耗尽脑汁,思考着自己提出的政治主张,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了一本非常伟大的政治著作吴兢的《贞观政要》,这可是记载了一代天可汗和几位名臣,对于政治、经济、文化、农业等方面的探讨,没有那本比这个更适合表达自己的政治主张和一些措施。他把里面相关的记载,按照自己的记忆和一些写作手法结合,以故事的形式,表述出来。写了一个莫须有的国家,国君与大臣之间的谈话。这几张纸,就是他来这里的大作,他借鉴《贞观政要》名字,起了一个《须有政要》。
“快,快备车,我要去范家庄。”李耀祖手舞足蹈。
李福一把拉住他的衣服,“少爷,现在可是天黑了,明天再去可以嘛?”李福的话,让李耀祖如梦方醒,他看了看天色,确实已经黑了下来。肚子里传来阵阵咕噜声,他感觉自己像几天没有吃饭一样,饥肠辘辘。
“我是不是好几天没吃饭了?”李耀祖看着大中小三人组,三人齐齐地点头。
“少爷啊,你都两天没吃饭了,你想吃点什么嘛?”李福问道。
“给我弄碗面吧,我想吃了。”李耀祖摸着自己干瘪的肚皮。
“好的,少爷。”李福擦着眼泪,很多年没有见过少爷这样废寝忘食了。还记得他当书童的时候,少爷每天都是学习到很晚,有的时候也是像现在一样,一天不吃饭。后面,少爷每日越来越堕落,没想到苍天有眼,那个勤奋的少爷又回来了。
李海也是流着眼泪,这些天,他两次跟着少爷去范府求学,少爷的改变他看在眼里。在他眼里,少爷一直发着光,连那些老学究都在夸少爷,谁能想到少爷是用自己的努力换来的。
一碗香喷喷的汤面摆在李耀祖面前,李耀祖大口大口地吃着,不过,他可不敢吃太多,毕竟好几天没有吃饭,肠胃容量有限。吃了小半碗后,他借着蜡烛,看着自己写的《须有政要》,心里想着,不知道范天成现在怎么样,会不会和小河儿所说,比自己还要疯狂。
第二天,当他站在范天成面前的时候,他却失望了。范天成红光满面,精神焕发,完全不像小河儿说的那样。而自己无精打采,还没有缓过神来,站着都有些打摆子。
范天成津津有味地看着李耀祖的《须有政要》,不时点着头,不时又摇着头。等到他看了两遍之后,轻轻将几张纸,放在桌子上,笑着对李耀祖说道:“耀祖啊,为师问你一个问题?你提到了创业易守业难的问题,那现在我们在创业还是在守业呢?”
李耀祖思考了一下,示意能不能坐着回答,这几天,他确实消耗太大。范天成点头示意他坐下,他坐在椅子上,说出自己的观点:“弟子认为,现在东玉国既是创业也是守业。”
范天成眯着眼,等着李耀祖的解释。
“说是创业,因为女帝上位十几年,天下还未安定,外忧内患未决。百姓还未臣服,一些臣子仍有不满之心。说是守业,毕竟女帝征讨四方,版图疆土基本固定,已无用武之地,守住当前疆土为首要任务,所以,也是守业。”李耀祖说出自己的看法,范天成不断点头。
“嗯,不错,虽然牵强,也算是自圆其说了。为师认为,你说的颇有阴阳平衡之妙。其实,创业和守业可看作阴阳,不多不少,平衡相生。你认为呢?”范天成看向李耀祖。
“老师,您说的可是阴阳相克相生嘛?”李耀祖询问道。
范天成点了点头,“正是。”
李耀祖心中感慨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动态平衡呢?现在东玉国的疆土其实算是没有明显的疆界的,多一点少一点,都是动态变化。被邻国攻打,不就是守业,开垦疆土,不就是创业,哪有绝对的守业创业之分呢。”他点了点头。“恩师所言极是,弟子没有看透根本,还是需要多多学习。”
“耀祖啊,学问之道,就是不断学习扩宽视野,然后刨根问底,完善自己的想法。其实,你提出的这些观点,为师也是在学习和接受,扩宽自己的思想世界。这几天,感觉自己豁然开朗,还要感谢你啊。”范天成向李耀祖施了一礼。
李耀祖十分惶恐,赶紧搀扶住老师。“您是学问大家,耀祖只是一个黄头小儿,还受不起您的大礼。”
“做学问,那分得那么仔细,互相为师,交换思想,这样才能有所得。”范天成开怀大笑。“好了,还有最后十几天,你先回去准备吧。不过,为师最后让你思考一个问题,也是最后点拨你了。你思考一下,为何要入仕,想好了,在你去北山府之前来告诉我。好了,快回去休息吧。”
“为何入仕?”李耀祖被问住了,他和范天成告别后,坐在马车上,一路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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