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结界在一点点破解了,可她还没想到对抗的办法。她思忖道,如果主祭人破了结界,对我使用巫术,我倒是可以用底牌反杀。但如果他直接用兵器杀我,而我武力不及他,又该用何种招式应对?
圆月弯刀又落回了无头傀儡师的手中,电光石火间,红绳一点点化成了碎片,结界快消失时,一道灵光闪过她的脑袋……
这边,应萧凌翯所求,苏玉兰很快将他带到一个厢房,这里的布置一看就是招待上宾的,墙上挂着珍贵的字画,桌上摆着精致的瓷器,就连地上的地毯都价值连城。
苏玉兰退出房中后,傀儡师还未见人影。萧凌翯看起房中的挂画,有几幅挂画的落款都是同一个人,那个印章上的草书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见过……对了,石门阵,他在哪里见过这个落款,应该是某个人的法印,会是谁呢?
面前的这幅挂画是一座石牌坊,旁边有灯盏。当他走近时,灯盏居然还亮了起来。看来,里面大有玄机。他蹲下来把手放在法印上,顿时从画中释放出一个旋涡,未等他多想就被吸了进去。
萧凌翯站定后环视了四周,居然又来到了鬼街的当铺?
黑暗中似乎有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看。
“萧大人,咱们又见面了。”傀儡三娘的提丝木偶跳到柜台上,“您这回看起来肃杀之气过重了。”
萧凌翯也不想跟她废话,直问道:“前辈可是百花楼戏台上表演的那位傀儡师?”
“抱歉,我不能说。”傀儡三娘不紧不慢道,“我只是想问一下萧大人,可把砍头案子破了?”
“当然。”萧凌翯沉声道,“希望前辈也能遵守承诺,待我破了案子,便告诉我九虫丸在哪。”
“绝不食言。”
“砍头的秘密……”他用龙吟剑指向柜台后那个巨大的木架,“就在这些傀儡木偶身上。”
话音刚落,他捕捉到傀儡三娘的眼睛愣是闪了一下,很明显,他说对了。
“傀儡师可以利用这些傀儡木偶控制这里的人,我不知是如何做到的,也许是用某种强大的巫术连魂,或者布法阵……总之,若想砍掉某个人的脑袋,”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用带剑鞘的龙吟剑对着眼前的傀儡三娘比划了一剑,“只需要对着傀儡木偶的脖子咔嚓一下,断手断脚断头,傀儡师想怎么断就怎么断。”
见傀儡三娘沉默不语,萧凌翯踱着步接着说道,“兴许,还不只是杀人,傀儡师甚至可以用木偶为所欲为,把诅咒下在傀儡身上,如此不仅可省去亲自动手的麻烦,死者糊里糊涂地死去,到死也不知道是谁杀了了他们。”
傀儡三娘这才呵呵两声道:“萧大人的意思是我贼喊捉贼?”
“晚辈不才,但,”萧凌翯又望向木架上那些断头的木偶道,“我猜测,至少被砍头的男子与傀儡师脱不了关系。”
“哦,”傀儡三娘的口气显得颇有些意外,“那女子呢?”
还在装呢,他断定道:“有几位女子出身高贵,傀儡师并不想让她们死得太容易,而是把她们弄进青楼受尽折磨。”
“既如此,虞海棠是如何死的?”傀儡三娘反问,“倘若如你所说,傀儡师想让她受尽折磨,又怎么会砍她的脑袋?”
“对,傀儡师不会杀她。但是,”当萧凌翯得知对方的身份后,也判断过此问题,“她会杀了自己。”
“你是说她自杀?”傀儡三娘质疑道,显然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是苏玉兰告诉你的?她活腻了?”
“不,苏玉兰没这个胆量。”萧凌翯顿了一下,“是我猜到了她们高贵的身份。”
“切。”傀儡三娘嗤之以鼻道,“什么出身高贵,落为阶下囚之后,你当她们还是贞洁烈女呢。”
“兴许她是,兴许她不是,这不重要。最为重要的是,她的身份绝不允许她受辱,她的名声对江山社稷关系重大,前辈不会不知吧。”
“你……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还猜测,那位叫杜鹃的姑娘,定然是你们的人吧?”
“我们的人?”傀儡三娘冷哼了一声,“你是如何判断的?”
萧凌翯眉梢微抬,眸中暗藏心机:“你提了虞海棠,提了两位被砍头的男子,可唯独没有提杜鹃。而杜鹃又并非青楼女子,这不是很奇怪?”
“可你别忘了,她之前被采花大盗劫过,又是被你砍了头。”
“我的确杀了她,但我没有砍她的头。”对于此事,萧凌翯也毫不遮掩,“我还躲在暗处,看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有人砍了她的头,并且带走了。”
听罢,傀儡三娘又不吭声了。
“我推断,这里有余家军的后人吧。”
傀儡三娘的口吻露出了杀意:“萧大人,看来我是低估你了。你知道的太多了,你就不怕自己不能活着出去吗?”
萧凌翯在手掌中转动着龙吟剑,把玩着对方的每句话。
“不,你们不会马上杀了我,兴许是我对你们还有利用价值。否则,你们早下手了……”
当他停下来,再次抬眸望向木架上提丝木偶,他确认这上面没有他,但好像也没有慕棉的,这就有点奇怪。
“这提丝木偶需要生辰八字。上面没有木偶的,定然是不知道生辰八字的……不,也反过来说,你们是通过生辰八字来召唤人。”
“你是闯入者。”傀儡三娘没有否认,“虽然,我们也不知你是如何闯进来的。”
萧凌翯好像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他抚着下巴继续说道:“你们是按照生辰八字找的人,可是你们没想到的是,慕棉的内功比你们强大,她是你们无法操控的人,所以这里没有她的提丝木偶。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事关慕家,他没有再细说。
“这都是猜的,难免会有些纰漏,前辈听听就好,若不对,前辈请多包涵。”
69書吧
傀儡三娘不置可否,良久才道一句:“萧凌翯,我喜欢聪明人。可是,你太聪明了,聪明得有点可怕。”
“萧某不才,多有得罪。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萧凌翯问道,“前辈可以给我九虫丸了吗?”
傀儡三娘取出一个药盒,扔到萧凌翯手上。
“九虫丸如何使用?”
傀儡三娘呵呵卖关子道:“萧大人如此神通,猜得到我是谁吗?若能猜对,我便告诉你如何使用。”
萧凌翯道:“这三颗丹药来自于长生堂,据我了解,这个地方,精通医术的就数卢进大夫,而懂医术又精占卜的,据说只有两位,那便是卢夫人和卢小姐,而卢小姐正在临产,所以您就是卢夫人。”
长时间的沉默后,萧凌翯以为她不会再说用法,便对着傀儡三娘拱了拱手,正要带着九虫丸离开。
“萧大人请留步。”傀儡三娘喊住他,“不会使用,你便救不了慕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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