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茹芳嫉妒得恨意上涌,加之姬茹心提到‘清南庵’,她甚觉羞辱难当;
曾经因绣图之事,‘清南庵’可是姬茹心要去的,却被这个狡诈的贱人翻了身,祖母相护,躲过了庵中受苦;
可自己呢,被她陷害,无人相信,更是无人相护,祖母要打死她,父亲动手打了她,还亲自命人把她绑去了清南庵;
姬茹芳此时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原本就是个张扬无脑的性子,直接口无遮拦的漫骂起来了;
姬茹心听到她这一番极尽污辱的话,面上的笑意顷刻间消散了,冷冷的目光中似乎带着冰霜,冰得姬茹芳在这炎炎夏日竟脊背生寒;
“你,你这样看着我做甚?我,我又没说错。”姬茹芳咬咬牙,虚张声势的结巴说道;
姬茹心只冷‘哼’一声,二话不说,转身走出了如芳楼;
姬茹芳木然的立在原地,她那个脑子可是想不明白,姬茹心来如芳楼这一遭是何意,只为了同自己打个招呼,再寻自己羞辱她一番吗?还真是贱人犯贱啊!
姬茹心主仆三人在回如心院的路上,白兰气恼的小声说道:
“小姐,您没事招惹她干嘛啊?奴婢原想着去气气她的,可您瞧瞧,二小姐那做派,丁点没有名门闺秀该有的样子了,就如,如市井泼妇一般。”
姬茹心可没有白兰那般生气,她心如明镜一般,姬茹芳就是个没脑子的白痴,根本不懂韬光养晦怎么写,听听,她那毫无遮掩的怒骂,已然将她心中对自己的恨意全倒了出来,唉,无趣得很呐;
不过,姬玉福在长女出事后,立马就把二女接回家中,这个时机,这个举动,倒是挺耐人寻味啊!
对比之下,大房之人皆是脑子好用的,怎么会有姬茹芳这个蠢货呢?
论心机,姬玉福自是首屈一指,老谋深算;而宋春莲虽为内宅妇人,却也不是个短视的,掌管姬府大权,会算计,会筹谋,银钱不缺,人手得用,行事果断,心性歹毒;
而他们那对儿女更是不输父母的,姬茹芬面甜心苦,佛口蛇心,隐藏的极好,躲于人后使手段、耍阴招,是个好对手,若不是此次姬温平归家,她根本不会这么着急的失了本心,让自己如此轻易得手的;
至于姬温平嘛,日后怕是比他爹姬玉福还……
“大哥此时在府中吗?”想到姬温平,姬茹心甚觉自己这个当妹妹的好似‘谩待’了这位大堂兄,她不应白兰的话,反而问了一句;
白兰一怔,她不明小姐为何话锋一转,突然问起了大少爷;
白梅机灵,忙答:“回小姐,大少爷在府中,自从大小姐出事后,被大爷禁足于如芬阁,大少爷一直在家中陪着大小姐呐。”
“呵呵,陪着?非也,怕是这对兄妹正商议着要如何对付我呢。”姬茹心只淡淡一笑;
主仆三人回了如心院,姬茹心便吩咐下去:
“如今澜楼生意规整了,这得力之人也是该上场的时候了,白梅,去知会章诚,让魏音备着吧。”
…………
如芳楼传来了瓷器破碎的声音,姬茹心走后,姬茹芳越想越是不明她的来意,且越想越是气恼,将如芳楼砸了个稀巴烂;
她不知姬茹心何故而来,犯贱只是自己一时气恼的想法,她不是个能动脑子的主,很快来意不想了,开始嫉妒起姬茹心今日的打扮,心火实在难平,她无法容忍姬茹心这个贱婢越过她去;
砸累了,她重重的喘着气,盯着满地碎片,一地狼藉,蓦得,她似是想明白了,这个贱人打扮成那样,是来向自己示威呢!
哼,下贱的东西,不就是靠着她那个脸蛋儿,被承平王多看了几眼嘛,祖母正是看重这个,才会给她撑腰的;
好,姬茹心,下作的贱货,等着吧,若她没了那张狐媚的脸蛋,呵呵,承平王会如何呢?姬茹芳握紧拳头,眼中露出了刺骨的寒芒……
次日,如芬阁,姬温平和姬茹芬对坐饮茶,姬茹芬重重的将茶盏放在桌上,愤然道:
“哼,芳儿这个丫头,回家也不说来看看我这个长姐,从前恨不能长在我的如芬阁,如今倒是好了,连个照面都不见。”
姬温平自是知晓二妹的性子,姬茹芬被父亲禁足,又名声尽毁,怕是他这个二妹躲还躲不及呢,避而远之才好,自然不会来如芬阁主动探望的;
心中所想,口中难言,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只得安慰道:
“大妹莫要多心,咱们是嫡亲的兄妹,芳儿虽说回来了,可你也知晓她是如何出府的,此次父亲只是借祖母不在家中,偷偷将她接回的,父亲可不敢一再悖祖母之意,已然吩咐下去,不得二妹踏出如芳楼半步。”
姬温平先是说了一番姬茹芳的处境,又颇为讨好的提了一句:
“二妹眼目下的处境与你一般无二,确实不方便出来,不过,她可是一直惦记你这个长姐呢,拜托为兄问候你的,昨日事多,是为兄忘记了,大妹切勿怪罪为兄才好。”
姬茹芬只是冷冷一笑:
“大哥您这兄长还真是一碗水端得平啊!都是自家妹妹,我会心中没数吗?也罢,等我东山再起之时,她自然会来的,大哥,咱们是一母同胞,无论何事,也只是内忧,不足为虑,如今要解决的是外患。”
姬温平被姬茹芬一语道破,略略发窘,讪笑一声,忙岔开了话:“那,你可有何打算?”
“自然是有的,只是,如今我身陷困顿之中,诸事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姬茹芬的面色微微暗淡了几分,唯有那一双眼睛透着寒光:“好在我早早作出筹谋,眼下备得妥当了。”
“哦?大妹这是又有妙计了?说于为兄听听。”姬温平来了兴致,微微正了正身子;
“火烧如心院。”姬茹芬轻轻五个字,却惊得姬温平身子一震;
“你说什么?你,你要放火烧死她?”姬温平低低惊呼出声;
“正是。”姬茹芬嘴角噙着冰冷的笑,轻轻吐出两个字;
姬茹芬阴冷的笑着,见自家大哥那震惊不已的神色,不觉心中暗暗的嘲讽,亏他在国子监读了这许多年的书,又是见过世面的,这胆量嘛,啧啧啧,还不如自己一个深闺女子;
“大哥,上次……您应是看得清楚了,姬茹心那个小贱人是万万不会帮咱们的,您想借着她飞黄腾达的心思还是歇了吧。”姬茹芬扯着唇角,毫不留情的说道:“都已撕破脸了,何必还要装出和睦呢,无用的东西,难不成还留着她在姬家兴风作浪,祸害咱们吗?”
她的笑带着自信,声音里透着阴森:
“火,可以烧毁一切,即使祖母归家,心中生疑,可一切都化为灰烬了,无从查证;再不济……不是还有爹爹嘛,在姬家,祖母只顾忌爹爹一人,一个被烧死的贱丫头,与为官的爹爹相比,您觉得祖母会报官吗?”
姬温平连连点头,姬茹芬继续道:
“三叔远在千里之外,咱们那个三婶嘛,呵呵,若是能一并烧死才好,若是活下来,也是个无用的;日后三叔归家就算质问,又能如何啊,过了这么久,他也闹不出什么风浪来,且他又不得祖母的心,父亲再从旁敲打一番,必会不了了之的。”
姬温平审视着姬茹芬,果然自己没看错,一旦让她冷静下来,这头脑分外清晰,把局势解析得如此透彻;
他很认可的点头,却还是提醒她:
“大妹的心思果然通透,不过,放火之事,你必要谨慎布局,万万不能露出马脚,且为兄听你之意,是想把津宁阁也……姬茹心向来警惕,丁点风吹草动都会警醒的,又因着上次之事,她俨然是草木皆兵了,你想想看,上次咱们到现在都无法参透她是如何……”
“大哥,这次妹妹定会倍加小心的,上次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姬茹芬冷漠的打断了姬温平的话;
她这个大哥,除了会说些戳自己心窝子的话,就不会说点有用的嘛;
自己刚刚已讲明此时身处困顿,言外之意,就是希望他这个大哥能伸以援手,可听听,自己需要他来提醒嘛,还是说他听不出,自己要他相助之意?哼,是怕惹祸上身罢了;
姬茹芬眼角余光轻瞥了一眼姬温平,冷漠寡情的一家人,都是嫡亲的血脉,妹妹、兄长皆是如此,就连亲爹也如出一辙;
她不禁心一阵抽痛,油然而生一种孤军奋战的悲壮之感;
无妨,只要能杀了姬茹心,一切都会不一样了,自己定要让这些个冷漠自私的亲人瞧瞧,她姬茹芬是如何翻身的;
姬温平怎会没有察觉到姬茹芬冰寒的神情,心如明镜一般,恼自己袖手旁观呢!
恼吧,无碍!大夏律法他在国子监可是熟读的,烧杀抢掠皆是重罪,更何况还是在自家放火,烧死堂妹这样骇人听闻的行径,若是他牵扯进去,一旦东窗事发,自己还有何前途可言;
姬茹心确实要除,不过,他一个男子是万万不能动手的,还是遵母亲的意思,不要陷入内宅的争斗之中,让她们小女子斗法吧,他只需静观其变,倘若时机恰当,倒是可以给姬茹心一记致命的重击;
“嗯,既然你思虑的如此周全,那为兄就先回去了,静候大妹的佳音。”姬温平懒得再看姬茹芬那冰冷的神情,起身走了;
刚走出如芬阁没多远,门房小厮迎面跑了过来:
“大少爷,您的几位同窗来访,已请至您的平云院了。”
姬温平忙整理了一下自己,快步回院子去会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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