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李攸薇一夜未归。
城主府里早就乱作一团，城内的火把通亮在不停挪动，找她的近千人不放过任何死角。
她和宏野坐在船上，看着月亮和星星。
咕～
咕～
李攸薇的肚子饿得直叫。
宏野忍不住说：“城主，属下撑船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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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管我。”她还是沮丧。
“……我去抓点鱼！”
宏野跳下了河，李攸薇只听到背后的跳水声，转头看船上已经没有人了。
幽黑的夜里，河面上看不到什么，岸边也是模模糊糊看不清楚的。
不远的树林里有野兽在叫，她听清了那是老虎、还有猴子之类的。
她坐了多久了？
李攸薇把怀里的两只虫摸出来，隔着钱袋握在手里。
“傻七……”
“十八……”
“对不起。”
她喃喃着，抬头看着天空的星星。
一颗、一颗、一颗在闪烁着，很多、很多在闪烁着，黑云遮挡着的星星也在黑雾里闪烁不停。
“好多星星……”
她仰望着。
突然觉得，属于自己的星辰境……并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样。
星星在天空里。
天空在什么地方？
星球，她在那个世界的知识，让她清楚的知道一些真实的存在。
她心灵的星辰境，也有一整个宇宙包裹着吗？
宇宙里，也包含了其它的星星。
不对……
她的星辰境里，那么多的星点……
她闭上了眼睛，幻想自己回到了星辰境。
她看到！星辰境的外面出现了太多太多的雾团，那些雾团混沌得差不多，里面也是蕴含着无数的星点。
什么……？
她睁开了眼睛。
突然清楚了什么。
李攸薇打开手里的钱袋，用手覆盖着十八和傻七，专注着想：“让它们活过来。”
“唔？唔？？？”
“啊？？？我感觉睡了一觉？？？”
“本七就知道！！！”
李攸薇看着它们复活，觉得虫虫的本能很真是有用。
她刚才的脑子里，想到的“虫虫的本能”，就是觉得虫母既然没有意识，是怎么可能创造那么多虫的？
她还想问清楚。
“你们早就知道？”她问。
“是啊！我们知道！！”十八有些骄傲的说。
“知道……为什么还要被抓？”李攸薇在昏黑的月光里，手指抚摸着十八的肚皮。
“唔……当时的本能啊！反正，既然要发生的事，就是会发生的，改变不是虫虫的本能！我们……唔……虫虫的本能，是接受。”
“真是好蠢的本能。”李攸薇吐槽。
“入戏啊！本来就会发生的！唔……谁像你一样！就知道变，变，变！变得自己都走不出去了！”
“……”
李攸薇没有回答。
她想着星辰境，问：“这里，还有星辰境，是我的心理诊疗吗？催眠的前世回溯，只是让我进入了心里的潜意识？”
“也就是，我的幻境。”
“哼！不是的！”十八有些激动。
“你再去看看！”十八着急说。
“看什么？”李攸薇无奈，“我怎么去看？”
“就像你刚才那样啊！”十八着急，飞向李攸薇的头，狠狠撞了一下她的额头。
李攸薇本能闭上眼睛，十八撞得一点都不疼，只是闭上眼睛就来到了星辰境。
十八趴在她的肩膀上，“看最上面！”
李攸薇抬着头，往最远的地方看。
“跟这里一样。”
她看到了无数的星辰，不是雾团的形式，而是无数的散落的星光，非常非常渺小。
“再看看你自己！”十八提醒。
李攸薇低头，看到了自己不是身体，是一团光雾。仿佛自身就是一颗星点！是一颗星辰境里最明亮、最耀眼的星点。
“你还在找出口吗？”十八问。
“……”
李攸薇沉默了。
“真相，是什么？”她问。
“是你啊！”十八着急说。
“我？”她不懂。
“没有什么催眠师，啊……也是有的。没有什么前世今生……不，也是有的！你就看看！这里那么多星星，不都是你自己吗？”
“……我那么蠢吗？”李攸薇盯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在光里恢复过来，脸色沉着。
“唉~”
十八叹气，扑着翅膀飞到她的眼前。
“虫母！虫母是没有意识的，但是你有意识啊！”
“我们虫虫不同的存在，但都是需要虫母才能活着。我们不懂那是什么，但是我们知道，要生同生！要死同死！”
“区别再大！大脑袋和大胖子……哦，不想这么说自己……反正是没有本来上的区别的。”
“我们虫虫相通！所以我们知道别的虫的想法，能够做出别的虫的行为和思想！有时候，不够了解自己的虫，就是别的虫的镜子！”
“你不是虫，但是星星和虫有什么不一样吗？？？星星也是每一颗，每一颗都有自己的世界，可是也是要生同生！要死同死的！”
十八说着，李攸薇看到星辰境里有很多颗星点熄灭了。
星辰境外，有许多个雾团渐渐散开、骤亮消失了。
“虫母不灭，我们不会死的！”
十八抓紧时间，“你，不想找到自己的虫母吗？！！”
“……”
李攸薇被说懵了。
她低头再看着自己，身体黯淡，在微弱的白光里若隐若现，自己……竟然把自己幻想是一颗星星。
这个星辰境的出口……
“出口……在哪里？”她只想问出，自己心里在意的答案。
任何话在她现在听来，都是自己的幻觉，是胡扯。
她只想找到自己的答案！
“是你啊！！”
十八摔下去了，李攸薇下意识伸手接住它。
星辰迅速移动，扭曲，她的眼前看到了十八躺在自己手心里，抬头看到周围都是月光下的幽森。
她还坐在船上。
飘在河上。
河里，浮着好多好多的星星。
“出口，是我……”
李攸薇盯着那些河面上的星星，呢喃着。
“主人~”
十八晕乎乎的，“跟你说话，真的太累虫了~”
“哼！讨厌~我要休息了。”
十八在她的手心里睡过去了。
李攸薇看到了傻七正在爬走，它已经爬到了船沿上，月光把它的黑色照得像是披上了一层迷幻的银白盔甲。
“傻七，”她叫它，“你们怎么活过来的？”
“因为虫母，它让我们活过来的。”
傻七还在生闷气。
“它不是……没有意识吗？”
“因为你就是虫母的意识啊。”
傻七不想跟她说话，又忍不住想回答她。想走，又不舍得……只要主人能够开口道歉，它就会原谅的，一定会！
“我？”
李攸薇有些恍惚了。
“它在你的身体里，你就是她的意识啊！不然……你怎么能是我们的主人呢。哼！”
傻七扭头，对着月亮背对着她，“你不让兄弟姐妹们活，我讨厌你！！！”
傻七飞走了。
李攸薇站起来喊他：“傻七！我……”
她不能让它们活。
它们……很可怕。
李攸薇没有开口道歉，傻七失望地飞向岸边的树林。
“你们不是很清楚吗？我会怎么选择……”
李攸薇失落的说，“你们知道自己的命运，为什么不反抗呢？从一开始，就不要让虫母进入我的身体里，一切就不会发生。”
“顺应本能，”十八迷迷糊糊的说，像是在说梦话，“才是虫虫的选择。喔~花蜜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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