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和陈皮尔并排走在前面,边走边说:“我经济能力有限,就请你们去吃食堂好了。”
“嗯,那咱们吃火锅——”陈皮尔倒是有些新奇,都想尝尝B大的食堂是什么样的,等回去后再显摆显摆。
“好哇,吃火锅在二食堂,吃辣锅行不行,好想吃啊。”
“月月,我也想,那地方也没辣椒,我跟你一样难受,但是好歹赵峰经常带我去打牙祭,所以我就不像你瘦了一个圈。”
赵峰一个人走在中间,安静的听着他们俩谈话,这人还是会说一句好听得。
最后并排走着的是顾词和宋楼,B大的食堂,两人都没有去过,一直都是在外面吃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邀请他俩吃食堂。
“顾哥,能接受食堂蹭饭不?”宋楼想想就觉得有趣,小声地说。
吃饭必然是山珍海味的顾词,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平价火锅。
顾词:“能不能接受,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虽说国庆放假,很多人今天都准备坐车回家了,中午B大的人也没有少多少去。
细小的声音钻不入五人的耳朵:“顾词,怎么和他走一块儿呢?”
“宋楼也在诶。”
路过的路上,提着行李箱得男男女女都在用好奇地目光打量着五人,暗自猜想这顾词怎么会和三月一道走,不是带头欺负了人家吗?
去往食堂,宿舍,游泳池等等地方的小道上,两旁栽着的桂花树香气逼人,快到花期了,香味是很淡地,栽种得多,香味自然浓厚。
陈皮儿闭着眼睛轻嗅:“好香啊,不像我们那儿,栽的就是榆树和火炬树。”
“有什么寓意吗?”三月好奇,听说那些个地方因为环境艰苦,栽点儿东西都是有意义的。
“榆树纯粹是抗旱。”陈皮尔想了下,没想起来火炬树是什么来着,转过身倒着走:“——哎赵峰是什么意义来着,我忘记了。”
赵峰面无表情,说:“火炬树寓意曙光和希望。”
“哎,就是这个。”陈皮尔想起似的,转过身挨着人,伸出胳膊去和三月两人勾肩搭背的,两个人个头一样高,看着背影很像双胞胎一般。
“就不能好好走路吗?”这一幕有人怎么看怎么刺眼,陈皮尔的小腿都被赵峰踢了不知道多少次,每次被踢,三月的眼睛都笑得弯弯得。
陈皮尔一脸开心,说:“铁公鸡,看我月月心肝大宝贝这么心情这么好的份儿上,弟弟就原谅你。”
没想到陈皮尔这么幽默好玩儿,演员选手宋大楼放低了自己,也打趣着:“被踢还那么开心,赵同学你还可以更用力点儿踢。”
陈皮尔摇摇头,对着宋楼说:“你不懂,三月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有病吧你——”三月咧开嘴角笑骂,用力踢了他一脚:“还没个正经。”
顾词放慢了脚步走在最后面,这样自在的三月也是他没见过的,浑身都散发着干净的魅力,笑容明朗极了,小道上的桂花香都不及他的笑容香。
他比桂花还好看——
他比桂花还香——
“这就到了?”陈皮尔看着“B大二食堂”五个字,又看了看食堂明亮的装修:“吃火锅的地头也这么敞亮的,我是第一次见。”
他的朋友跟他一样从不自卑,反而很坦诚自己,认识自己,接受自己不是城里人,把自己的光芒一点点的发出来,感染所有人。
这两个人的姿态,都显得他们自以为是的本地人,非常狠心绝情势利。
B大食堂吃火锅的位置就在一楼,五人刚进去,正见着一对小情侣坐大门口的位置,你一口我一口的喂着菜,中间那腻死人的空气,简直是单身狗的视觉盛宴。
陈皮尔看得心梗,想着自己的小美女,靠着三月的肩膀委屈着说:“不是赵峰这家伙,说不定我现在还带着我女朋友,千里迢迢来找你吃火锅了。”
前几次踢腿只是提醒,力道很轻,但是赵峰这次踢腿的力气不可谓不大,甚至踢还发出了声音:“有本事你再去找一个,没腿吗?非得靠人家肩膀上!”
被踢了的赵峰连忙端正身体,瞪了一眼,打不过只能听峰由命。
演员选手送大楼直男一枚,平时都比较喜欢女生,看这两人的磁场,声音还挺大:“顾词,我怎么觉得他俩有点奇怪。”
三月接话,疑惑:“谁奇怪?”
顾词沉默。
赵峰沉默。
陈皮尔打着哈哈哈:“哈哈哈呵呵,不说话的人才奇怪。”
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又缩回去了。
五人选择坐了靠窗的位置,三月想吃火锅可不能寒碜,就去窗口那里点了自己没吃过的牛肉清汤火锅,配上蘸水,两个辣椒蘸水,三个芝麻酱蘸水。
赵峰和陈皮尔坐左边,顾词和宋楼坐右边,过道的位置就是三月一个人的。
开了大火,火锅唰唰地冒着热气。
陈皮尔有时候说话,就真的是幽默中带着欠:“月月,你该找一个对象了,你看我们都是两两坐,就你一个孤家寡人。”
宋楼可不敢和顾词是一对,忙晃头晃脑:“别瞎说,我顾哥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一旁的赵峰眉毛挑了一下,对“两两相坐”很满意。
这话怎么听着,怎么不对。
“吃你的吧。”三月环顾一眼,从锅里夹出一块还没有熟透的牛肉,蘸了旁边顾词的芝麻酱蘸水,然后夹给陈皮尔。
宋楼正想提醒:“哎——你这是——”被顾词用眼神示意他别说话,给拦下来了,挑着菠菜向自己的蘸水里蘸着吃,丝毫不觉得脏。
顾词从不和他人共用物品,更何况还是吃的,就算是他带着顾人和他们吃饭,两人都是各自吃各自的,就算顾人想吃他碗里的一颗葱花,那也不可能。
“哎——顾哥你”宋楼总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值一提:“芝麻酱蘸水,错过就是一个亿了啊。”
能有人去取代顾人,那还不好吗?再说他突然觉得三月挺好的。
“想什么呢你?”三月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去顾词碗里蘸蘸水的行为有多么厚的绿茶味:“再说了,那疙瘩谁和我谈恋爱啊,别害人家了。”
他就是想气气顾词,气气陈皮尔。
“这肉没熟,你怕是想我拉肚子!小月月你叛变了。”陈皮尔看着碗里的肉,干脆夹给了边儿上的赵峰,生吃肉这一块儿,还得看他。
“………”赵峰看着陈皮尔夹过来的牛肉,默默地吃了,浪费可耻。
“闭嘴吧你。”和熟悉的人在一起的三月很爱笑,笑容干干净净的很舒服。
就连恶作剧都是干净的。
“你先带着人上去,我去买点儿东西。”吃完火锅,三月把钥匙递给了陈皮尔。
三月的本意是让他带着赵峰一个人上去503的,根本没想到另外两个人会这么不自觉的跟着去。
“你们两个——”他说。
顾词漫不经心地,装作若无其事:“我们两儿怎么了?”
三月想不如算了,说得太多了,容易让陈皮尔发现什么,到时候就不好解释了,就去了便利店准备买一打塑料袋。
三月离开后,四个人一边向寝室走一边聊着,顾词想说得话,问的问题,即使他没开口,自然有人代替他开口,宋楼问了迎新晚会那天一样的问题:“他没谈过恋爱吗?”
陈皮尔挨着赵烽,朝着宋楼笑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说:“没有,我家小月月的入选条件可高了,可不是谁都能看得上的。”
宋楼无语“……”,第一次见有人替哥儿们这么解释的:“你是个好兄弟,很会替自己的朋友掩饰,没谈过恋爱就是没谈过,还非得给说条件高,挽留这多余的男人尊严。”
有些话自己讲出来是一回事儿,从别人嘴里讲出来又是一回事儿。
“嘿嘿”强行给好友挽尊失败的陈皮尔打开了话匣子接着,说:“他是个很独立的男生,很执拗,咱们高中时候,课业都忙得要死,放假了他还去做兼职,早九晚九的,哪有时间去谈恋爱。”
“放学就回寝室,下班就回家,周末不上班就去帮王老师,三点一线的,还骑摩托车去送水,他摩托车技术可好了,那里的弯弯曲曲的小道,就算是泥坑,你坐他后座上也稳妥得很,不用担心摔跤。”
宋楼惊讶:“他这么努力?”他们那会儿好像还在顾词的带领下,在外面玩儿蹦极呢,一把钱随便花,小费都是好几百随便给。
陈皮尔:“要不你以为我们月月怎么考上的B大,从他那里考出去是很难得。”
赵峰也漫不经心问了一句:“那你呢?谈过几次恋爱?”
陈皮尔白了一眼赵峰,这人总是这样爱打听他的私事:“高中暗恋过人家,我觉得单恋也还算恋爱,都是我一个人的狂欢。”
“我大学那次,妈的还被你抓包了,女朋友都跑了,你说你是有多见不得我谈恋爱?”
这次赵峰没回应。
宋楼问题太多了:“那他看过片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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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宋楼问得都是男人向的问题,陈皮尔丝毫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反而赵峰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着的顾词。
这个男生很聪明,也很难搞,是个对手。
“应该没看过吧,他高中那会儿,家里管得严。那会儿上晚自习,我带着片儿来看,想给他开荤一下,片儿还没看成,就被班主任抓了。”
“班主任还约了家长,三月还被他大爹乎了一巴掌,他被吓了一跳,从那次以后,不管我怎么唆使他看,他都不看。”
“我问他为啥不看,他说怕他大爹打断他的腿,把老子笑得。”
宋楼:“男孩子看这些应该很正常吧,怎么他大爹反应这么大。”
陈皮尔:“他家里都很传统,又都很保守,那村子里面的又没人做过这方面的普及教育,全是后来在县城里上学了,慢慢摸索出来的,哪能像B市这样的经济中心城市,有这么多的道道。”
想到什么,他肯定地说:“不信,咱们来打个赌,你们等着看,等夏天到了,能看到三月穿无袖背心都算我输。”
陈皮尔丝毫没有觉悟把自己的好朋友卖了个遍的事实。
“要不——”宋楼:“那我俩加个好友,回头拉着三月一起玩儿游戏。”
“他只会玩儿开心消消乐。”
他说谎了:“没事儿,我正在教他玩儿别的。”
“行吧!”两人在上楼梯拐角点开微信,互加了好友,慢慢地一路走到了503寝室门口。
陈皮尔摸出钥匙打开门:“你们几个人先进去。”然后他取出钥匙丢在床上,寝室门也不关。
地上五个大纸箱子卡在中间,一起进去会套着摔跤。
“铁公鸡你帮我招呼着这两人,我帮三月弄这五大箱子。”
“嗯。”赵峰没有半点不开心,作为被当家属用得行为很是心满意足,问:“要喝水吗?”
宋楼依旧坐在三月的床上,拿着个手机抬头:“不喝,谢谢。”
“不用。”顾词还是靠着门站着,不过这一次多了个手机拿在手上,还特地把手机都设置成了静音。
他见两人低着头玩儿着手机,也没事什么事儿是需要他招呼的了,便去蹲下跟着整理这几个纸箱子的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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