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茶盏应声落地被摔得粉碎,似乎还是觉得不解气,又把一旁的摆件扫落在地,底下跪着两个宫女。“本宫谋划了那么久,到头来白白便宜了周禾那个贱人。”显然是从承乾宫回来的曲念恩。穗芳给两个小宫女使个眼色,两人默默收拾着地上的狼藉,重新给曲念恩上了杯茶“娘娘何必动怒。”
曲念恩用杯盖撇去上面漂浮的茶叶,喝一口,怒气消了几分“你让本宫如何不动怒,本宫谋划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有机会动手了,到头来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安襄亦论家世容貌都入不了曲念恩的眼,之所以能够被曲念恩庇护多年,无非是因为有个四皇子,本想着已是囊中之物,被云追月插了一手,本在盘中之物被别人抢去。曲念恩愤恨道“云氏那个贱蹄子,处处与本宫作对,害死了本宫的三皇子,又抢走了本该属于本宫的四皇子。”
穗芳见曲念恩起身,上前相迎“娘娘,您是中宫主位,将来不论哪个皇子登基,您都是将来都是皇太后,将来也只有您能与皇上合葬一处。”曲念恩缓步走进内殿“若本宫的孩子无法坐上储君之位,本宫的后位怕是不稳。”穗芳宽慰着她“怎么会呢 皇上顾念旧情,您在府邸时就是太子妃,皇上也不会动您的皇后之位。”
话是如此,那是皇上对她的所作所为尚未清楚。她凤袍鲜红,是由无数人的鲜血染红的。她的凤位高高在上,是由无数人的骨骸堆积而成。她的双手已经染满了鲜血,她所说的,也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这大概就是所说的高处不胜寒,没人能与她同享这凤位带来的荣耀与灾难。
次日请安之后,云追月被穗芳留下“昭仪娘娘稍等片刻,我家娘娘有请。”云追月跟着她,见到曲念恩云追月行万福礼“见过皇后娘娘。”曲念恩不见往日贤德,一双眸子紧紧盯着云追月“此处并没有别人,穆昭仪又何必惺惺作态。”云追月并无几分动容“娘娘愿虚与委蛇,臣妾自当奉陪。”曲念恩迈着莲步,来到云追月身边“穆昭仪今日所做一切,可得心安?”
云追月毫不畏惧直直对上曲念恩双眼“这话,该臣妾问娘娘。娘娘身居高位,双手不知染了多少鲜血,梦回午夜,娘娘可能安枕?”曲念恩巧笑嫣然“高位而居者,有得有失。那些人,活着都不是本宫的对手,何况死了。”云追月垂眸,不表示“那是自然,遑论心狠,谁及得过娘娘。”
曲念恩紧紧望着云追月腹部,似能灼烧一般,道“本宫近来频频做一梦,本宫梦见,本宫的三皇子在下面孤身一人,想要有人陪他呢。穆昭仪可要当心呐。”云追月嗤笑一声“娘娘放心,臣妾还要留着命,看娘娘如何从凤位上摔下来。”
曲念恩退后几步,端坐于后位之上“那一天,穆昭仪怕是看不到了,不过本宫倒是可以让你瞧瞧,本宫如何一步步让你摔落云潭。”云追月起身,转身之际道“臣妾倒要看看,您与臣妾,谁能笑到最后。”
云追月回到承乾宫,回去也是无事,在宫里转了转,却见小卓子在一旁烧火,明显心不在焉,被开水烫到才回过神了。云追月赶忙过来“绿绮去拿些烫伤药来,你看你,粗心大意的,在那想什么呢?”小卓子跪地磕头“奴才该死,惊到了娘娘。”云追月想着小卓子平时是个细心的人,想必是有什么事,顾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小卓子不吱声,云追月无奈道“你若是告诉本宫,本宫说不定能为你做主。”小卓子道来“奴才家里的爹娘被人欺凌,有户有钱人家占了奴才爹种的地,奴才的爹为此生生气出病来,没钱治病,就直接去了,那群人逼奴才的娘还债,拿不出,就被逼死。奴才,奴才现在连为父母买棺木的钱都拿不出来。”
太监的月例银子本就不多,再贴补家用,手里自然是拿不出那么多钱来。绿绮把烫伤药拿出来,云追月就要给小卓子上药,小卓子连忙把手背在后面“娘娘,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啊。”云追月让绿绮拉住他,给他上完药,又把药瓶递给他“这是上好的伤药,你留着吧,收拾一下,跟跟绿绮去账上领五十两银子吧,好好把你爹娘的后事料理了。”
小卓子收起药瓶,跪地“奴才多谢娘娘!奴才多谢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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