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荐月嫣然一笑“不知如今,可还有眼福一睹穆淑仪风采?”云追月思考着怎么拒绝,才能不驳了她们的面子。曲念恩道“穆淑仪有孕在身,怎能陪着妹妹胡闹?”盛知骞也是点头道“穆淑仪有孕在身,不宜过大动作。”苏荐月敛了神色“是臣妾唐突了。”
献艺环节已经差不多结束,接下来就是献礼环节。按照位分来,由周禾第一个,周禾送了一个玉面观音,成色上佳,关键在于寓意好,曲念恩难得露出几分满意“瑾贵妃有心了。”周禾福身道“皇后娘娘喜欢便好。”
接着是德妃白玉雁,白玉雁送的是一个亲手所绣的牡丹图,绣的也是栩栩如生。不过工程量大,制作困难,对绣工要求极为苛刻。大概少有人去研究绣工如何,难得是份心意,在这深宫里,见惯了金银玉瓦,也看烦了锦衣绸缎,这种下心思的礼物,总是能让人眼前一亮。
果不其然,曲念恩笑容直达眼底,在云追月看来是第一次露出真心地笑容。曲念恩颔首道“这绣工极为费神,何况是花色这般难绣的牡丹,有劳德妃费心了。”白玉雁微微一礼“皇后娘娘贤德,平日里对姐妹们颇多关照,臣妾不过雕虫小技,还望皇后娘娘莫要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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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雁此话说的十分漂亮,明明是自己下了功夫,却要说成是曲念恩贤德,对后宫嫔妃多有照顾,这样一来,既显出了白玉雁的用心,也显出了曲念恩身为皇后的气度。曲念恩朝白玉雁投去几分满意的目光。盛知骞道“朕记得库里还有些蜀锦的料子,就赐给你做身衣裳吧。”
“臣妾谢过皇上。”白玉雁谢恩。曲念恩道“皇上做主赏了衣裳,臣妾就赏给妹妹一套翡翠头面,皇上以为如何。”盛知骞只是点点头,曲念恩脸上笑容更甚。
剩下人的献礼平平无奇,云追月献礼的时候,曲念恩难得没有为难,只神色淡淡,云追月好不容易等到宴会结束,盛知骞这夜自然是宿在了坤宁宫。第二日云追月得了曲念恩所赐的布料,素锦。虽然比不得蜀锦珍贵,也是上好的布料,云追月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这花色,格外鲜艳。
云追月把布料给了绿绮“送到尚衣局做成衣裳吧。”绿绮有些犹豫“主子,您与皇后娘娘向来不和,她会不会没安好心?”云追月摇头道“无妨,人家都送来了,放在哪里白白糟蹋了这么好的料子,不做成衣裳岂不可惜?”
云追月瞧着今日天不错,让琴风取来披风“今日天不错,正好出去走走。”琴风打趣道“主子向来懒散,想要出去走走,也是难得。”几人说笑着到了御花园,现在正是菊花盛开的时候,御花园里可见各色各样的菊花。望着片片花海,云追月不由感叹,这紫禁城不愧是天下最繁华富饶之地,各色各样的菊花争相斗艳,许多品种云追月之前也是没有见过,甚至还有几株绿色的菊花,云追月一直以为菊花清一黄色,倒是井底之蛙了。
处处感到新奇,云追月四处望着,不一会听见有人过来。正是许思怜和时妗姒两人,她们见了云追月,福身行礼“见过穆淑仪。”云追月让两个人起来,许思怜道“穆淑仪也喜欢菊花?”云追月摇了摇头“闲来无事随便看看罢了,算不上多喜欢。”许思怜摘了朵菊花放在鼻尖轻嗅着“那倒是可惜了,嫔妾最喜欢这菊花,还以为穆淑仪时候懂花,说不定算得上知音呢。”
云追月道“道不同之人,何来知音一说。”许思怜不在意的笑笑“穆淑仪可知嫔妾为何喜这菊花?菊花为花中四君子之一,不与百花争艳,在寒霜中绽放,恬静淡然,许多人都是无法与其相比,穆淑仪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这下云追月倒是有些无奈,显然人家就是找茬的“理是这个理,本嫔倒是真希望有朝一日瑛婕妤能够跟这菊花一样,贵在有自知自明。本嫔再怎么着,也高你们几阶,你们要拎清自己的位置,不要逾越了。”
时妗姒忍不住道“穆淑仪好大的威风,可惜穆淑仪虽得皇上几分青睐,终究不是一宫主位,是没有资格惩罚我等,到底是谁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云追月刚要开口就被领先一步,人未至,先闻其声“既然她不够资格处罚你们,那朕呢?”盛知骞接着走了过来,时妗姒慌乱行礼“嫔妾见过皇上。”盛知骞将云追月扶起,看都不看两人一眼“瑛婕妤,时嫔以下犯上,再次罚跪两个时辰,静思己过。”说着对云追月道“走吧。”
盛知骞转身走着,云追月紧跟其后“皇上怎么过来了?”盛知骞斜了她一眼“朕去承乾宫找你,人不在,就过来看看。”云追月嫣然一笑“皇上这是对嫔妾有多念念不忘。”盛知骞望着她有些没好气“之前见你不是躺着就是坐着,更别说出宫门了,如今有了身孕倒是勤快起来了,四处走,不得消停。”
两个人说话间就回到了承乾宫,盛知骞拉着云追月坐下“过几天就是你生辰了,但是千秋节刚过去,不宜大办,朕过来看看,你想怎么庆祝?”生辰宴会本来就是高位才举办,如云追月这般,受宠的话办上也是无可厚非,可是她和曲念恩相隔实在太近,不能大办也在合理之中。
云追月揽着盛知骞的腰,咬了咬唇“嫔妾生辰这天,皇上能来陪嫔妾一日吗?”盛知骞顿了一下,看着云追月的眼中有些莫名的意味“就这么简单?”云追月用力点了点头,她想不出来有什么很想要的。盛知骞笑着点点头“一点都不贪心,真不知该夸你还是该说你傻。”云追月眯着眼“皇上日理万机,嫔妾让皇上来陪嫔妾一日,还不够贪心吗,嫔妾看在这是最贪心的了。”
盛知骞摸着云追月的秀发,手感如想象般好。盛知骞看着云追月的腹部,忽然心血来潮趴在上面听了听,云追月道“皇上,嫔妾月份还小,听不到的。”盛知骞有些失望道“看来这孩子没有朕这般期待啊。”云追月道“哪里,这孩子定然也是十分期待看看自己的父皇,等月份大些了就可以了。”
瞧着云追月细腰没有什么变化,身上也是没多少肉,盛知骞一本正经道,是因为云追月太瘦了,所以还没有显怀,于是晚膳是更是前所未有的热情,云追月有些苦笑不得。晚膳过后,盛知骞瞧见云追月在看幼儿读物,有些幼稚,盛知骞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盛知骞拿下云追月手中的书“这些等孩子出生了,你再带着他看就是,现在你看什么?”
云追月只是闲着无聊打发时间,听到盛知骞这么说,眨着眼睛道“说不定嫔妾在读书的时候他也在读,这样生下来的孩子会不会更聪明一些呢?”盛知骞敲了敲云追月脑壳“你这小脑瓜,一天天的不知道净瞎想些没用的,歪理颇多。”云追月觉得自己说的十分有道理,就准备让绿绮多寻些这样的读物来。盛知骞自是知道她平日里无趣,并没有阻止“朕让人送些别的书过来,你自己打发打发时间也行,别在这宫里闷着,总好过一个人胡思乱想。
正午时,盛知骞因为云追月处罚许思怜与时妗姒二人,已经传遍了六宫,两个人甚至得到了曲念恩下令抄写《女戒》以做警示。许思怜成为了所有人的笑柄。先前在新秀中,许思怜是最得宠的,后来云追月虽得宠,还是不及许思怜,如今云追月依旧受宠,甚至越来越得宠,而许思怜则是被盛知骞遗忘在了脑后,在诞下死胎之后,盛知骞一次都没有召见,她们是乐得其成。
许思怜与时妗姒回去后,时妗姒怒道“这些个拜高踩低的家伙,蓉儿姐姐得宠时,一个个上赶着来巴结,如今姐姐失势,都恨不得上来踩上一脚。”许思怜点头“你我心里都清楚,被她人气坏了身子可是不值当。你生的好,家世也好,皇上自然不会一直冷落你,你要抓好机会,怀上龙嗣,承乾宫里那位不就是凭着龙种才能耀武扬威?”
时妗姒叹息道“话是这么说,可是你我都不受宠,怀上龙胎,再平安生下来,何其困难。”许思怜取出一张纸递给时妗姒“这是当年我母亲怀我弟弟的时候跟大师求来的,我母亲如愿生了个儿子。我虽然被人算计了,可也是确确实实坐了胎,今日特意给你誊抄了一份,抓紧机会。”时妗姒想了想还是接过了药方“既然这样,我便先回去了。这是我父亲给我的上好的金疮药,蓉儿姐姐要好好养伤。”
时妗姒离开后,许思怜把婢女唤来,许思怜平日里懂些医术,写了个药方,就让婢女私下去宫外抓药,小产后她再无圣宠,她必须尽快调理好身体,还有一线希望,不然永无翻身之日。
许思怜望着手上的瓷瓶苦笑一声,她出身不好,时妗姒给她的是上好的药,足足抵上她家里大半年的开销。时妗姒待她极好,也是因为时妗姒让她体会到了荣华富贵,她不愿再无过府中那种苦日子。如今她野心大了,只要她在宫里平步青云,说不定也会帮助自己的父亲加官进爵。她父亲在朝堂上人微言轻,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时妗姒回去以后,反复看着许思怜手中的药方。身为女人都知晓这生孩子就是鬼门关里走一遭,多少人因此葬送了自己,可是这天下的女子还是甘之如饴。贫穷人家为传宗接代,富贵人家则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无论何时,孩子都是女人手里最大的发码,因此哪怕冒死,也要一试。
后宫更甚,宫中女子个个貌美如花,想要凭借容貌获得皇上的宠爱,不过是昙花一现。皇上的新鲜感没了,也就那样了。而岁月漫长,总会有年老色衰的一天。若是没有孩子,将来年老色衰的女人,又该何去何从呢?宫里的女人谁又会不想怀上龙嗣呢?只有诞下龙种就能一步登天。哪怕她信得过许思怜,可是这样的事,她还是不敢轻易尝试,太医院有她父亲的人,她只能将药方命人交给太医去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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