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追月倏而把花瓶摔在地上,清脆的落地声,诉说着动手人的怒气“云弦月,若是父亲允了,身为女儿本宫没什么可说的,可若是你打着父亲与长公主名头胡作非为,别怪本宫不顾念往日情分。”云弦月闻言也是怒了“你别不知好歹,长公主殿下心许叔父,这是莫大的荣幸,你万般不愿,无非是担心将来自已嫡女的地位受到威胁,你心知叔母无法生养……”
“啪!”得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云弦乐言语,云追月冷然开口“到底是谁不识好歹,没有我母亲,你连选秀资格都没有,还敢在此大言不惭。”云弦月自知理亏,她所言不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为自已筹谋也无可厚非。云追月再怎么着,位分都高她不少,这一巴掌,她只能受着。
云弦月还不至于明知人家不待见自已还上赶“穆妃娘娘既然不听劝,但是还是好好想想嫔妾今日所言,于娘娘而言,并非全无好处。”云追月看着云弦月离开的身影喃喃道“还真是人不为已,天诛地灭。”绿绮见云弦月出去,才敢进来收拾满地狼藉,两人的对话绿绮也是都听见了“主子何必为这种人伤神,在云府的时候,主子就跟她关系一般,怎么如今还上心了?”
两人到底是一家姐妹,在府中两人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可能是没有涉及利益之事,所以能相安无事。入宫之后,皇上只有一个,为了争宠,两人逐渐形同陌路,再到最后的水火不容,云追月怎能不伤心?绿绮自幼跟着云追月,知道二人之间的事,感到可惜的同时,只能劝云追月往前看,毕竟为了这样一个人,不值得。
云远北被关到大牢中,曾见过战场上人命如草芥,牢狱之灾,算不得什么。云远北闻有人来过,为首的是苏常安,云远北拱手一礼,接着瞧见在他身后的盛昭玺,对她一拜“臣见过公主。”盛昭玺对苏常安道“苏公公,你先回去向皇上复命吧。”苏常安见状离开,盛昭玺屏退其余人,一时间仅剩二人。云远北容貌未整,身穿囚衣,丝毫不见狼狈之色。
“云大人可怨本宫?”盛昭玺开口,语气不辨喜怒,云远北猜不透她的心思,只能如实回答“并无,冲撞皇上,确实是臣的过错。”盛昭玺道“云大人明知,皇上并无此意。”云远北缄默,盛昭玺勾唇“纵使这般,云大人也不得松口吗?”云远北正色道“公主殿下值得更好的儿郎,微臣只会耽误公主,白费公主一番心意。”盛昭玺错过他的目光,往一边看去“云大人迟迟不肯松口,才是真真耽误了本宫。”
盛昭玺道“云大人也不担心令夫人在家中着急吗?”云远北想到自家夫人,抿唇浅笑“公主殿下一事,臣并未告知夫人。”盛昭玺凝视着他“为何?”云远北道“不想让夫人担心吧。”盛昭玺想过千万种可能,却不曾想是此缘故。盛昭玺自顾道“那天微雨,得云大人相助,本宫从未忘却。”云远北正视着她“早知今日,臣宁愿当初没有遇见公主。”
盛昭玺心知他所言非虚,心里泛起一丝苦涩,柔荑紧紧绞着手帕,脸上却不表色。自已挂怀至今,他却想是从未发生过,何其可悲。盛昭玺还是不忍他一直被关在这里“皇上那边本宫会去说,云大人还是先顾好自已。”盛昭玺离开大牢,给狱卒留下些银钱,好让他们多留心几分。
云追月头疼不已,容季棠就过来了。容季棠不知其中缘由,面露急色“云儿,我这就修书一封给父亲,让父亲在朝中周旋,你也莫要忧心。”云追月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容季棠,提醒道“此事事关长公主,还是莫把太保大人牵扯进来。”容季棠听了之后也是久久沉默“不曾想,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容季棠又问她“你母亲如何?”云追月道“听苏公公所言,母亲应该是还不知道这其件事,连父亲入狱,都不知皇上是否派人告知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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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季棠道“别人只道云大人锒铛入狱,却不知其中缘故,不知要是被人知道了,还会不会落井下石。”云远北入狱,宫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热闹。云追月眼中散发出冷意“这群人看热闹倒是殷勤。”云追月从头上拆下金凤步摇掷在地上“姐姐,妃位华服,压得我喘不过气。”容季棠露出几分心疼“你我都知道,这是一条不得不走的不归路。”
“等得琼楼玉宇,方知高处不胜寒。我不知道别人是如何一步步爬上贵妃,皇贵妃,只是妃位,我已经筋疲力尽。”云追月怔忡说着。容季棠一字一顿道“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盛。尝过了这八苦才算完,人这一辈子啊,本来就是不断尝苦。”容季棠继续说道“为了你所在意的人或事,再苦,也得走下去。”说着对云追月伸出手。
云远北夫妇,盛知骞,盛宴昕,容季棠……几个人的脸不断浮现在云追月脑海中,久挥不散。云追月借着容季棠的力道再次站直身子。“姐姐说的不错,如今我所拥有的一切,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容季棠见云追月这般说,道“你能想明白就好。”云追月应是,握着容季棠的手,久久不曾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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