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风不放心云追月,还是自己跟过来了。云追月已经就寝,琴风在外面候着,以防云追月喊人时找不到人。琴风强撑着打起精神,不敢真的睡过去。琴风昏昏欲睡之际,感到身前有一片阴影,以为是云追月身边的人,连头都没抬“娘娘这边有我守着呢,你们去歇着吧。”琴风说完没听见应话,这才抬起头来,看到来人之后,愣在那里。
是盛知睿,琴风有些慌乱,还是想起这里是内宫,外男私闯内宫是死罪。琴风冷言“纵使王爷千金之躯,可是私闯内宫是死罪,王爷不怕皇上降罪吗?”盛知睿好似早就料到一般,说道“本王自然知晓。现在本王就在你面前,只要你喊一声,本王说不定真的死无葬身之地。只是——你会么?”琴风不会,她知道,盛知睿也知道。琴风念旧情,更是心软,绝对不会置他于死地。
盛知睿吃定了琴风不会喊人,琴风只能强行逼着自己直面他“王爷为何而来?总不能是看娘娘的笑话吧。”盛知睿被她气笑,说道“本王还没有落井下石的习惯。本王是为你而来。”琴风敛黛,疑惑地望着他,盛知睿道“你与本王往日的情分,本王从来不曾忘怀,你家道中落,本王不忍心让你在外,无依无靠,只能为奴为婢。”琴风冷哼一声“王爷莫不是想让奴婢跟着王爷?那不也是为奴为婢吗?”
盛知睿想起之前的打断,心中把握更大,循序引诱道“自然不是,你跟着本王,本王会给你一个侍妾的名分,也算半个主子,总比一辈子伺候人好得多。”琴风没有说话,只是勾唇一笑,盛知睿以为她是不满侍妾之位,道“你该清楚自己的位置,你无家世无背景,别说王妃,就是侧妃之位都会落人口实,侍妾之位已经是……”琴风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他道“王爷,奴婢不知您为何来说这冠冕堂皇的父亲,就像您说的那样,奴婢从来都清楚自己的位置,也不敢肖想王爷。还请王爷切勿再言此等让奴婢心惊胆战的话。”
盛知睿被这般拒绝,神色一凝,身为王爷,岂能治服不了一个小丫鬟,盛知睿已经有了怒色“琴风,你别不识好歹……”盛知睿想告诉她,若是不识好歹,就算是昭仪做主,如今的她只能为琴风谋一草夫。温饱都解决不了,跟着他,起码可以荣华富贵……盛知睿话未说出口,就被人打断“不识好歹又如何?”娇音传来,云追月走出,琴风跪下“奴婢之事不成想叨扰了娘娘,奴婢罪该万死。”
云追月只是对盛知睿道“临王殿下今日不仅私闯内宫,还对本宫的宫女刁难恐吓,临王殿下是真不怕皇上怪罪。”云追月道“莫说侍妾,琴风要的是真心相待,王爷若应了,本宫做主把琴风许给你。”盛知睿闻言盯着云追月道“本王亲自过来,许侍妾之位,还不足以见本王真心吗?”云追月见状笑了“王爷,您除了侍妾,还能许琴风什么?”
云追月既然开了口,就把话一次说清楚“您现下府中无人,可是将来难免有正妻侧妃,到时候您让琴风如何?您莫要说宠爱她一辈子,若干年后,琴风容貌不再,你二人朝夕相处,难免乏味,世间女子千千万,王爷想要不过招手。那个时候,王爷觉得,您还能一直宠爱琴风吗?”盛知睿见琴风并没有反驳,就知道她心中亦是这般想的,只是碍于身份,不便讲出来。
盛知睿自知自己不会仅有琴风一人,云追月亦是看出来“王爷,月黑风高,王爷还是快些离去,让你瞧见了,徒生事端。”琴风欲言又止,云追月道“你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其余的事有本宫呢。”
这几日战事吃紧,盛知骞愁容不展,此时紫宸殿,盛知骞从来使信中,突厥可汗求娶本国公主,还得是嫡出公主,否则就要与蒙古联合,共同对抗。一个蒙古,就勉强应付,若是两国联手,那么定会兵败。而未婚配的嫡出公主,尚且没有,就只能是长公主,仅有二位,那就是盛知骞胞姐胞妹,昭玺长公主与昭晨长公主二人。盛知骞必然不愿。
盛知骞把奏折摔在地上“你们看看,多少人要朕和亲突厥,昔日曲怜影已经被朕封了公主和亲,他们还嫌不够吗!”曲萧领捡起奏折,放到盛知骞跟前,跪下说道“皇上心疼公主不假,可是若以一人之力,换去两国无战事……”话还未说完,就被盛知骞打断“胡闹!难道我泱泱大国,还要靠牺牲女子才得以安国不成!”
曲萧领身为太师,以身作则送自家女儿去和亲,曲萧领劝诫“皇上,您不舍是人之常情,可是若两个边临国若是联手,我国百姓定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臣,恳请皇上三思。”盛昭玺、盛昭晨,迄今为止都没有婚配,都是和亲的人选……
69書吧
和亲一事自然是瞒不过两位公主,盛昭玺初闻有些颤抖,慢慢也就释怀。海心问道自家公主“殿下,和亲之事,您如何看……”盛昭玺扶着头上钗环“本宫这一身高贵都是我国子民亲自捧出来的,如今也到了本宫为他们做些什么的时候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身为皇家人,无限风光,亦是无限责任,他们不能看着百姓因为她们而不能安居乐业。
海心又道“皇上敬重您,不会让您和亲的。”盛昭玺道“皇帝敬重本宫,可是若是本宫不去,就得是昭晨,本宫于心不忍啊。”
盛知骞还在愁眉不展,苏常安来报盛昭玺来了。盛昭玺被人带进来,直接说道“皇上可还是在为和亲一事犯愁?”盛知骞微愠“这帮人不知道怎么做事的,这种小事都传到皇姐耳中。”盛昭玺眉眼带笑“小事?皇上不说,本宫就不知,这件事,皇上则会另辟蹊径。”盛昭玺又道“皇上,如若必须要和亲,就让我去吧。”盛知骞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不行,绝对不行!”
盛昭玺知道这般,道“那皇上,忍心毁了昭晨一生吗?”盛知骞似是回忆道“母后去得早,长姐在你的庇护下,朕与昭晨才平安长大,朕又怎么能任由摆布,让皇姐去和亲。”盛昭玺通明道“皇上和昭晨已经长大了,我也可以放心了,皇上一直想为我寻一夫婿,如今还有谁胜得过堂堂可汗。”盛知骞凝着她道“皇姐,云远北,你也不顾了吗?”
想到这个自始至终都未曾让她拥有过一分一毫又让她牵肠挂肚之人,盛昭玺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皲裂,许久,才艰难道“我二人,本来就有缘无分。”盛知骞于心不忍“皇姐,你既然不舍,朕会想到办法,未必一定要和亲。”
两人各不相让,都不妥协,盛昭玺只得先回去。
在公主府,一女子与盛昭玺五分相似,显然是当今昭晨长公主。身边一宫女打扮的人,给她续茶,道“公主殿下,您这愣了大半天了,想什么呢?莫不是思情郎了?”盛昭晨抬手打她一下“想情郎,想什么情郎?”盛昭晨道“红翘,你说本宫和亲怎么样?”那名唤作红翘的女子差点跳起来“公主,这话可说不得,万万不能,要是和亲,远在他国无依无靠,嫁的人人品不知如何,那不是太冒险了。”红翘没有说,自古和亲公主有几人得以善终?大多落得个任人践踏,身死异乡的下场。
往日盛昭晨会跟她玩笑几句,今日却一脸正色。红翘跪下“公主,您不会真的想要和亲吧。”盛昭晨自顾道“突厥要嫡公主和亲,不过是我和皇姐,皇姐这些年多为不易,我也不想让皇兄为难。”红翘见此道“公主,皇上圣明,定然不会轻易让您与昭玺长公主二人去和亲。”
盛昭晨身为嫡出自幼父兄宠爱,她性子跳脱。可是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若是她能换长姐余生安稳,能换我朝国泰民安,这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她知道皇姐定不会让她去和亲,她只能从皇兄手里下手。
苏荐月这几日放心不下霜兰,那四个侍卫依旧守在跟前,霜兰被束缚住手脚,躺在床上,身上都是还未淡去的痕迹,苏荐月嫌恶的蹙眉,以手帕掩唇“她这些天如何?”其中一侍卫说道“回娘娘,我等有会些医术的,日日把脉,定然会保这孩子无事。”苏荐月勾唇“好,莫要让她做什么傻事,上了孩子,缺什么就跟本宫说,本宫未来的孩子,本宫可不能薄待了他。”
霜兰眼中一片死寂,这些日子不见天日的生活,让霜兰几度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她不能,多可笑,她连自己的生死都决定不了。日夜被他们监视,践踏,霜兰无法反抗,偏偏就是这样怀着孕,她依旧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她下不去手,也没有机会下手,见苏荐月过来,霜兰无法言语,只是叫了几声。苏荐月保证道“霜兰,你且忍忍,你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好日子?她哪里还会有好日子,她这一生都被苏荐月毁了,苏荐月是高高在上的娘娘,她自然不是对手,她每日都在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苏荐月,苍天有眼,不知道何时才能奏效。苏荐月将手帕覆盖在霜兰的身上,抚上霜兰的小腹,真真正正感觉到生命的存在,苏荐月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好,好的很!”苏荐月心情好了,赏赐如流水般赐下,还有极品血燕,百年人参,都是大补之物。
霜兰本以为这些东西,她这辈子只能碰不能用,如今托这个孩子的福,往日那些她高不可攀的东西,都是可以用上了。霜兰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也许会如苏荐月所说,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苏荐月离开之时依旧高兴,四个侍卫的她走了,拍拍霜兰的脸“你做的不错,讨娘娘欢心,你的日子也好过些。”
怀孕期间,霜兰依然受这四人的糟蹋,四个侍卫都身强力壮,眼前有个美娇娘,只能看不能吃,苦恼不已。但是碍于孩子,他们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是寻了别的方式代替。霜兰苦不堪言,又无可奈何,只要她稍稍反抗,就会被这四人惩罚。渐渐的,霜兰也放弃了挣扎,任由他们摆布。毕竟这四个人,好歹是她孩子的父亲。
或许这个孩子出生后,会跟在苏荐月身边,他压根不会知道,霜兰才是他的亲娘。这样想来,或许只有在她腹中十个月,是他们母子相处的唯一机会。这个孩子日后会有大富大贵,若是个男孩,前途无量。若是个女儿,也是天底下最富贵的命。若是她的孩子,只是个婢生子,日后怕是也难逃为奴为婢的命。每每想到这里,霜兰心里才能有些欣慰,才能有些盼头。
林屏香趁夜黑无人之际,派人给父亲送去一封信。如今她宠权集于一身,必须借此机会铲除异己,为她未来的孩子铺路,先是云追月,再是苏荐月,两个有可能生出龙子的人,必须都除掉,只要她有孕,这孩子必须是皇上最为看重的。林屏香想到自己多年未孕,有些惆怅,但转念一想,谁说,一定要怀孕才能生下孩子?
林屏香所求的,无非是自己的孩子能登上皇位,那样林府就能复往日辉煌,父亲也能东山再起,到那时,哪怕她不是皇后,她亦会是后宫最尊贵的女人。但前提是,她必须有个男嗣。林屏香在信中将此事告诉林垣,无论什么办法,必须保证她能有孕,并且诞下龙子。林屏香从写信到送信都十分小心,自以为万无一失。谁曾想,这封信根本没有到自家父亲手里,而是途中被人拦截,日后成了她罪行的重要证据之一。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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