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骞看着跪在地上的群臣始终没有开口,时将军向前一步行礼“臣,愿前往汜水关平乱。”边关叛乱,朝廷不能坐视不理,盛世骞点头“那就有劳时卿了。”而后太声高贺“传朕旨意,拜定国大将军为元帅,领兵三十万以平汜水之乱。”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拜退。
“皇上,方才来人请皇上去闫贵人宫里。”新秀入宫,盛知骞先后宣人侍寝,除却闫秀芝,还有一位常在两位答应未侍寝。明眼人看的出来,盛知骞是有意避开了闫秀芝,仅是太傅之女,便足以让盛知骞忌惮。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先去看看瑾贵妃吧。”苏常安照常行了个礼便先去告知周禾。
周禾提前得知盛知骞要过来,便在殿内恭候,随着太监一声高喝周禾行礼“臣妾见过皇上。”盛知骞点了下头,自顾入内。示意苏常安食箪至于桌前“瑾贵妃宫里的桃花养元汤所剩无几,朕特意命人送些过来。”周禾只感指尖泛凉“臣妾,谢过皇上。”
“这桃花养元汤也就两位贵妃宫里有,朕瞧着时美人是个有福气的,这桃花养元汤就赐了时美人吧。”周禾心头泛起一丝苦涩“臣妾与华姐姐承蒙皇上厚爱,不胜荣喜。”盛知骞眼中露出些许欣慰,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周氏一直拿捏的恰到好处,否则以周禾的家世样貌是如何亦无法与林氏平起平坐的。
一连两日皆是时妗姒侍寝,三日是个度,阖宫上下能让皇上留宿超过三日的也就华贵妃清昭仪二人,直到第三日传来晋时氏为贵人的旨意。
众人至坤宁宫请安,诸位嫔妃已然到齐 曲念恩却称故未至。“皇后娘娘向来起早,倒是未曾有过。”周禾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可是皇后娘娘身体不适……”时贵人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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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倒是不知皇后娘娘的行为是一个小小贵人可以打听的?况且皇后娘娘一向身体康健,这不是平白咒了娘娘吗!”华贵妃开口即咄咄逼人,时贵人受华贵妃磨搓众人皆是喜闻乐见,时贵人受宠众人愤愤,贵人与贵妃不过一字之差,确是有着天壤之别。
时氏跪地行礼“娘娘明鉴,婢妾绝无此意。”林屏香怎会善罢甘休,开口间步步紧逼“本宫若是时贵人,便会自个儿去那坤宁宫前跪上两个时辰,以为娘娘祈祷凤体安康。”如今已是接近初夏,虽不甚炎热,可却是有着暑气,跪上两个时辰,双腿也就废了。
时氏跌坐在地上,瑛嫔起身跪向华贵妃“娘娘时妹妹绝非有意冲撞两位娘娘。”看了一眼地上的时氏“求娘娘开恩,嫔妾愿与共同跪一个时辰,娘娘雅量,请娘娘成全。”华贵妃乐见其成,毕竟新秀中且当许氏位分最高。“你们姐妹情深倒是难住了本宫,既如此本宫便全了你们之间的情分。不过这七品出身与这二品大员岂无攀附之意?这情意有几分真几分假?”说完华贵妃便遣散众人离去,独留二人跪与坤宁宫前。
“蓉儿姐姐,你这是何必?”时妗姒心怀愧疚。“妗妹妹,你我是金兰之契,在这深宫相互扶持,我定护你无虞。”
曲念恩听到外殿嘈杂问其故,穗芳奉上茶盏“娘娘,华贵妃让瑛主子和时小主跪在外面为您祈福呢。”曲念恩接过茶盏,来了兴致“这华贵妃蛮横,如今正好打压了这两位,也好让她们知道知道这宫里的规矩。”轻抿一口香茗“这茶,便是要经历几番大起大落方得茗香。去让她们二人回去罢,本宫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送上些补品慰问。”借刀杀人且立住了贤德,穗芳暗叹“娘娘英明。”
片刻后,穗芳带着两名宫婢来到宫外“方才之事娘娘已经得知,特命奴婢来请两位主子回去,且备了这些补品让二位带回去。”两人纷纷道谢,起身离去。
“这后宫中,仅有恩宠是靠不住的,若想平步青云万万离不了权势。”瑛嫔开口,时妗姒也是心中一惊“蓉儿姐姐可是不安于现状?”许思怜驻足深思“入这深宫你我已无法置身事外,是为刀俎还是为鱼肉,在我们如何选择。”时妗姒面露忧色“我知姐姐志向,定会全力相助姐姐,只姐姐还是要万分小心。”
许思怜示意阮春将皇后所赐尽数给了时妗姒。时氏连忙拒绝“皇后娘娘所赐定非凡品,姐姐身子骨弱,还是要多补着。”许思怜摇了摇头“总归我位高于你,所用分例好你许多,还是你留着吧。”二人分道回宫。
“娘娘,两位已经回宫了。”周禾莞尔,林氏这番行为倒是给了她方便。“走吧,陪本宫走一趟。”
时妗姒刚回到茉风苑,便得知周氏来访,赶忙迎接“婢妾见过瑾贵妃娘娘。”周氏唤起,时妗姒命人看茶“这是皇上新赏的普洱,娘娘尝尝。”周禾轻嗅茶香“皇上所赐,自然是极好的。本宫看来,还是妹妹最的皇上欢喜。”时妗姒不解“贵妃娘娘何处此言?”周禾示意玲儿将汤盅端上前“今日之事,皇上已然知晓。皇上知道华贵妃娇纵怕委屈了妹妹,这不让本宫亲自来一趟。这桃花养元汤仅本宫和华贵妃处才有,这不皇上特赐了下来予妹妹,皇上这可不是极其满意妹妹吗。”
周禾言语间带有些许不满,让时妗姒察觉不出有何不妥,欣然开口“劳皇上记挂着,婢妾定会向皇上亲自谢恩。”时妗姒只顾欣喜,忽略了周禾一瞬冷色。后宫琐事,皇上自然是无心理会,周禾故意出此言,果不其然,水到渠成。
周禾正要离去,时妗姒连忙阻拦“姐姐留步。”称呼已改,周禾心中更是不屑“劳烦姐姐走一趟,妹妹无以为报,这皇上赏的普洱姐姐便带些回去。”周禾敛了色,并未拒绝,便回宫。“娘娘这茶……”玲儿最是了解自家主子,娘娘如此做只是为了不留破绽,以娘娘的身份地位,这茶叶如何入得了娘娘的眼?“既是皇上所赐,也不能随便糟蹋了,咱们延禧宫不是还有位贵人,赐了她吧。”
……
云追月身子以近痊愈,请平安脉的太医,确实依旧神色凝重。“怎么?可是本嫔身子未完好?”太医面露难色“若臣诊断无误,娘娘应当是有喜了。”云追月微愣,众人皆染喜色。御医韩振吞吐道“云嫔主子,初承宠时中了不干净的东西,且日日汤药不断,这皇嗣怕是……”韩太医话未说完,云追月便明了。
这孩子,留不住。即便生下来,亦非康健。云追月一时无法言语,韩振告退,云追月屏退众人,缓缓抚上自己的小腹。
紫宸殿,苏常安看着盛知骞,犹豫不决。“怎么了?”面对盛知骞的质问,苏常安开口“皇上,太医院韩振来了。”盛知骞倏尔睁开眼,韩振是谁,二人心知肚明,盛知骞的心腹,被派去料理云嫔处,名为照看实为监视。韩振将所诊断道来,盛知骞神色愈发凝重“摆驾承乾宫。”
云追月抿着一抹苦涩,入宫也好,承宠也罢,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可孩子是无辜的,天下没有不爱孩子的娘,她也不例外,哪怕尚未成型,云追月也是万般不舍。正在出神之际,察觉有人。看见来人,正想起身行礼便被制止。
“你身子不适,不用行礼了。”盛知骞坐于云追月身旁“韩太医,已经告诉朕了,你……”见人眼中与星辰一般骤然凋零,盛知骞心下一紧,与她终究还是无法做到心狠,一时缄默。云追月强忍心中痛意,即使不舍也要当下决断,前后不过一瞬,云追月便下了决心。
眼底泛起氤氲,云追月缓缓起身,伏地而跪,一滴清泪砸落“嫔妾,恳求皇上……不留这个孩子。”谋害皇嗣是死罪,哪怕是皇嗣生身母亲,仅云追月这几句话,深追下来,便是死罪。
盛知骞瞥见云追月落泪,微怔,那日中药强行承恩她也没有落泪,如今当真是痛到了极致。思虑片刻,起身扶起云追月“朕可以应你,不过朕想让你助朕。”云追月看着盛知骞带有一丝不解。“自古来后宫不得干政,可这后宫与前朝却密不可分。朕自登基之际,林氏一府全力助朕。朕登基后拜林垣为相,其女林氏朕也是厚待为我朝首位贵妃。如今,林垣心生二意,自然是不能前朝后宫两方独大。”
云追月听到此处已知晓七八,她并未开口,盛知骞继续道“朕要你助朕将林氏推下贵妃之位。”温水煮青蛙,步步深入,最后便是丞相府。云追月心下一惊“嫔妾不过嫔位,哪里能与贵妃对抗?”盛知骞似是早就想好,深望着云追月“你是无法抗衡,但孩子可以。谋害龙嗣,即便皇后,也难逃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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