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若湘柔是我的儿媳就好了
柳氏不敢置信地望向主位上的老太太，讷讷道：“婆婆，你当真放心让远儿一个人去穷乡僻壤，备尝辛苦吗？他可是你的亲孙儿呀。”
老太太是侯府里年岁最长，底下的仆从无人敢质疑她的决定，就连丰平侯也得礼让她三分，柳氏公然反诘，犹如在她脸上掴了一巴掌。
“你口口声声说心疼远哥儿，你怎么不自己去？倒在侯府里享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伺候，朝廷不让带仆从，可没说不让带老娘。”
老太太年轻时也是个泼辣牙尖的，看什么不爽当即就发作，常常大动肝火，否则也不会上了岁数后吃斋念佛，修行清心寡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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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冷不丁被老太太一刺，捏紧了掌心。她舒服太久，早已忘却刚入侯府时侍奉公婆的艰辛，以为老太太是个好相与的性子。
“就这样，醉棠你安安心心执掌商铺，其他都不必操心，都散了吧。”
老太太抬起胳膊，身旁的嬷嬷见状立刻搀扶她往后院荣禧堂离去。
柳氏坐在梨花木圈椅里呆若木鸡，李醉棠朝她礼数周到地欠身，“儿媳先去打点铺子了。”
外头从初晨变作晌午，温暖的晨曦也逐渐火热滚烫，晒得人头晕目眩。
柳氏伏在几案，感觉不到一丝温度，周身凉了个彻底。
她也不是一开始就能安然享受的，婆婆以教导的名义来磋磨她，多少次委屈得想回娘家，母亲却劝她。
“女子长大后都要出嫁的，从熟悉的家里去到另一个陌生的家，吃穿住行都要从头适应，命好遇上一个明事理的婆母便是幸运，倘若命不好，婆婆挑剔，日子难过也只能硬扛。女子生下来就注定是要这样走一遭的。”
注定走一遭，注定被婆婆刁难。
她不也经历过吗？好不容易媳妇熬成婆，怎么就不能让媳妇伺候自己呢？
自古以来婆媳关系就是家家难念的经，婆媳和睦的更是少之又少。老太太与她作对就算了，怎么李醉棠都要违逆自己，与老太太站成一排，一起为难自己。
柳氏越想越气，禁不住气出了眼泪。
李湘柔掏出绵软的丝绸锦帕，温柔地为她拭泪，“夫人别难过，姐姐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心里装满生意，什么事都要为生意让道。您别放在心上……”
柳氏泪眼婆娑地看向她，那乌浓圆黑的水润眸子愈发像自己的四女儿，她拍着李湘柔的胳膊，感慨良多，“倘若你是我的媳妇儿就好了，也不至于合起伙来气我……”
站在她身后的两个嬷嬷吃惊地捂住唇，正欲提醒夫人，这话儿可不兴儿说，要是传到老夫人的耳朵里又该叱责夫人的不对了。
但见柳氏情绪失控，才一时说出不得体的话儿，两个嬷嬷也不敢纠正主子的失言。
李湘柔似乎被她悲哀的心绪所感染，眼眶也拥起泪花，同柳氏一起埋头抽泣。
“我也恨不得早些遇到夫人，姨娘事事以姐姐为首，我虽然是她的亲生女儿，但在嫡庶之前也得让道，好久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一想到不久后要离开京城，我就舍不得夫人。”
“孩子呐，我与你投缘，说不定前世是一对母女呢，即便你求学事成，也别回江南了，就留在京城吧，我还能做主为你择一桩好婚事。”
李湘柔要的就是她这句话，有侯夫人撑腰发话，她不愁留在京城，只要能留在京城，姐夫离京后总会回来，她迟早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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