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爷爷看着赵娥嫦无奈的笑了笑,“我还能说什么?我墨门最顶尖的刺客都被你的魅力征服了,我还能说什么?不愧是天选之人啊。”
赵娥嫦无语至极,突然马车急停,她身体摇晃了两下后被阿正紧紧抱住,“说了你多少次了,不要站在车厢里说话,要坐着,至少安全一点。”
“墨一,怎么回事?出来几天马车都赶不稳了是吧?”荆爷爷也有些不悦,刚刚夸奖了他门内的弟子瞬间就被打脸,老人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
“老门主,前面有个孩子拦车。”墨一也很无奈啊,这小鬼是不怕死么?刚将他从地窖里救出来这又跑到马车前面找死了?
阿正掀开帘子,看着眼前一身破烂但眼神坚定的孩子心中暗道,“得,大姐又要捡人了。”
赵娥嫦也看到了少年起身跳下了马车,“怎么了?孩子。”
车里的众人扶额,你自己才十四岁好不好,怎么好意思叫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叫孩子。
少年见到了赵娥嫦二话不说就跪在地上诚心实意的磕着头,“我想跟着您学习。”
赵娥嫦想过千百种理由,就是没想到少年竟然想跟着自己。有些疑惑的问道:“跟着我?你的父母呢?你的妹妹呢?不要了吗?”
少年不说话,只是不停的磕头。没一会额头就渗出了血珠。
“起来说话。”赵娥嫦有些不忍。
少年试了几次终于站了起来,摇了摇有些发昏的头说道:“我想学知识,我不想再被人掌握命运。”
“你叫什么名字?”
“高耀。我爹希望我光宗耀祖,可是我没有知识光靠种地的话我一辈子也不可能光宗耀祖。”
高耀。赵高。赵娥嫦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赵高从一名宦官起家,依仗着秦二世胡亥对他的宠信,把秦朝的暴虐色政推向了顶峰,从而加速了它的灭亡。故陆贾叹曰"秦任刑法不变,卒灭赵氏"(指秦朝灭亡);而《战国策》的编者刘向更是直言不讳:"秦信同姓以王,至其衰也,非易同姓也,而身死国亡。故王者之治天下在于行法,不在于信同姓。"秦朝二世皇帝时丞相,任中车府令,兼行符玺令事,"管事二十余年"。秦始皇死后,赵高发动沙丘政变,他与丞相李斯合谋伪造诏书,逼秦始皇长子扶苏自杀,另立始皇幼子胡亥为帝,是为秦二世并自任郎中令。他在任职期间独揽大权,结党营私,征役更加繁重,行政更加苛暴。公元前208年又设计害死李斯,继之为秦朝丞相。第三年他迫秦二世自杀, 另立子婴为秦王。不久被子婴设计杀掉,诛夷三族。
想起历史上对赵高的评价,赵娥嫦有些迟疑了,她不能改变历史,也不能阻止赵高的出现,但由自己将赵高推到那个位置上毁了阿正的盛世王朝她心里又有些无法接受。
阿正看到赵娥嫦使劲的揉着眉心关切的问道:“大姐,怎么了?”
赵娥嫦看了一眼高耀又看了一眼阿正,一时间有些犯难了,怎么办?如果放任高耀自由生长,他有可能会变得更狠毒,但放在自己身边又觉得膈应。
“大姐,你到底怎么了?”阿正看着一言不发的赵娥嫦有些担忧。
“没什么,想到了一些事情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正压低声音在赵娥嫦耳边说道:“是因为这个孩子。”
赵娥嫦点点头,“算是吧。”
“既然大姐那么为难就让他跟着我吧,刚好我也需要一个跑腿的。”
得,还是阻止不了高耀出现在阿正面前,历史终归是不可改变的。
“此人心高气傲,野心不小,你确定要将此人留在身边?”赵娥嫦不敢将话点明说的有些含糊。
阿正咧嘴一笑。“大姐不是说了我的路难走吗?那我身边更需要聪明人,我很喜欢他。”
“阿正,懂得用人也要懂得制衡。”
“好,听大姐的。”
赵娥嫦不想去想高耀的未来,暂时也不想面对此人,沉着脸上了马车。
“以后你跟着我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光宗耀祖的。”
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但只要能跟在姑娘身边怎么样都行。
荆爷爷闭着眼假寐,嘴却没有闲着。“丫头,这小子面相非富即贵啊。”
赵娥嫦本来就有点不高兴,老头子还要硬往枪口上撞。“哼,我能给他富贵我也能拉他下神坛,再说这车里的哪个不是有故事的人,我既敢留我就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这话不止是说给荆爷爷听的,也是说给月桑兄妹俩听的。不知道为什么离大洋村越近她的心里就越不舒服。
赵娥嫦闭上眼睛生着闷气谁也不想理,月桑兄妹两有些尴尬决定去后面那张马车里坐,借着探一探新来的小子的底细。毕竟主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阿正很不客气的推了推荆爷爷的肩膀,“老头,你去后面那辆马车坐呗。”
“不去。”
阿正气急,“一个月的臭袜子免了。”
荆爷爷一听不用洗一个月的臭袜子了立马喜笑颜开,“你说的,不许反悔。”
“嗯。”
得到阿正肯定的答复后,荆爷爷抱着酒壶高兴的跳下了马车朝着后面那张走去,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嘟囔着:“臭小子嫌我碍眼就直说,好像谁没有个情窦初开的时候一样。”
见碍眼的人都走了,阿正心满意足的将赵娥嫦捞进怀里,“大姐靠着睡舒服点。”
三天的持续赶路,荆爷爷终于受不住了,在马车里上蹿下跳的发着脾气。“不走了不走了,天天啃冷馍嘴都淡出鸟味了,不走了,告诉前面那个臭丫头,我要吃野味我要吃烧鸡。”
月桑被闹的没有办法只能前来请示赵娥嫦,赵娥嫦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腰,很不淑女的伸了个懒腰说道:“叫墨一找地方扎营,我也受不了了屁股快成八瓣了。”
“扑腾扑腾。”一只鹞鹰扇着硕大的翅膀盘旋在马车上方。墨二从小兜里掏出一块肉干朝鹞鹰丢去,鹞鹰闻到熟悉的味道渐渐收起翅膀俯冲一段距离之后平稳的停在了墨二的肩头,鹞鹰亲昵的和墨二顶了顶头,墨二也毫不吝啬的将兜里的肉干全放在手心里,鹞鹰吃的满足墨二小的甜蜜就好像一对恋人一样。墨一拿过鹞鹰脚上竹筒捏碎了竹筒里的蜜丸将蜜丸中的书信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递给赵娥嫦。
“门主,密信。”
“谁看都一样,我比较懒。”
墨一一开始是很抗拒赵娥嫦这个新门主的,说是抗拒不如说不服,小小年纪何德何能能担任墨门门主,但和她相处之后,他发现姑娘不止聪明还很没有架子,对下属也很大方。他也很崇拜姑娘只是没有墨二那么明显罢了。
看过密信之后墨二搓了几下,手中的密信立马自燃起来。这还是赵娥嫦给的灵感呢。墨二一脸嬉皮笑脸的走向墨一,十分得瑟的问道:“我家姑娘厉害吧。谁能想到火镰还有这样的用途呢。”
墨一不甘示弱的吼道:“那也是我的姑娘,你得瑟什么?”
阿正很想将眼前这些讨厌的人丢的远远的,怎么谁都来和自己抢大姐啊,真是讨厌。以后一定给大姐盖一个大大的金屋子将人藏起来。
“姑娘,墨五传信,他和赵家舅舅在前面不远处,是否需要他们过来汇合?”
“他们离我们多远?”
“大概半天路程。”
“鹞鹰传信大概需要多久?”
“一炷香左右。”
“告诉他们准备几桌上好的席面,我们赶过去和他们汇合。”赵娥嫦喊的很大声,明显是说给荆爷爷听的。“还有准备几壶好酒,我口渴了。”
荆爷爷听见赵娥嫦的安排后也不吵不闹了,一溜烟的钻进马车里。“怎么还不走?我都饿瘦了。”
看着众人都钻进了马车,阿正避开大家的视线拉着赵娥嫦的袖口左右摇摆着手臂撒着娇。“大姐,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花样美少年的撒娇,抵不住抵不住。赵娥嫦不知道是被太阳晃花了眼还是被眼前的少年晃花了眼,眼前晕的很。“说说说,撒娇这种细活不适合你,赵起还差不多。”
“大姐以后能不随便捡人吗?我都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了。”
“不捡了。养不起了。荆爷爷太能吃了。”
两辆马车在山道上疾驰,扬起的尘土飘出了半里地。阿正一边赶马车一边吐槽着这破路。赵娥嫦独占一个车厢,四仰八叉的躺在车厢里听着阿正的吐槽随意的接了一句“要想富先修路。”
赵家舅舅看着眼前的三大桌席面面露难色的望着墨五,“你确定能吃完?我们姑娘可是最讨厌浪费的。”
墨五靠着门框叼着鸡腿安慰道:“你放心能吃完,我们老门主可是超级大胃王。”
“踢踏踢踏”一阵马车轱辘声由远及近。赵起高兴的拍着小手,跳着叫着:“来了来了。我大半个月没见我大姐了。不知道大姐想我没有。”
马车还没有停稳,荆爷爷就迫不及待的跳下了马车,一路嗅着走到了桌前。“墨五,你个臭小子又偷吃我的鸡腿。”
69書吧
阿正扶着赵娥嫦下了马车,赵娥嫦看着眼前出现的客栈神情有些疑惑。“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人在这建客栈?黑店吧。”
墨五叼着鸡腿来到赵娥嫦面前恭敬的唤了声“门主。”墨二走过来一个爆炒栗子敲在他头上呵斥道:“叫姑娘。”
墨五被敲得有些懵,怎么个情况?怎么出去一趟墨二就叛变了?当初他可是反对的最强烈的一个啊?
赵家舅舅也迎来上来恭敬的唤了声“姑娘”,赵娥嫦指着车上下来的两男一女说道:“先吃饭吧,他们······新伙伴。”
新伙伴?赵家舅舅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估计几人又是什么重要人物,主人不得不收在身边的。
“这客栈安全吗?”赵娥嫦不放心的问道。
赵家舅舅笑笑,“安全,自己的。”
“我的?”赵娥嫦不可思议的盯着赵家舅舅压低声音吼道:“你脑壳有包吗?在这荒郊野外的开客栈?我的钱多的烧得慌吗?”
赵家舅舅连忙开口解释道:“主人一行人的行踪及路上遇到的事情墨一每天都会和荆老爷通信,所以我们查了古籍找到了月爻旧址。”
“然后呢?这和开客栈有什么关系?”
“原来月爻旧址和主人看好的地方相邻,呈葫芦形状,月爻旧址在上神医谷在下,大师傅看过地形图之后和荆老爷商量了将两处清理出来并做一处,反正长公主已经做主将这片地划给我们了。”
“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额,墨一没有告诉主人吗?”赵家舅舅有些奇怪。“还有在你们从奴墟出来没几天后齐镖长送了几车东西来,我不敢做主拆就全运来了这里。”
“他死了。”
“死了?”赵家舅舅一脸难以置信,“他送的东西会不会和他的死因有关系?”
赵娥嫦使了个眼色,赵家舅舅了然于心,闭口不再说话。见舅舅和大姐不再说话了,赵起从屋内冲了出来紧紧的抱着赵娥嫦略带哭腔的问道:“大姐是不是又捡人了?大姐是不是不爱我了?”
“你怎么在这?”赵娥嫦嫌弃的推开赵起。“你的鼻涕沾我衣服上了,离我远点,怪恶心的。”
赵起委屈的大哭起来,“大姐果然不爱我了。”
“你自己站这里哭个够,我先去吃饭了啊。”赵娥嫦坏笑的逗着赵起,然后从小挎包里掏出一个活灵活现的木偶人一边叹气一边惋惜的把玩着手里的木偶,“哎,没有人要礼物吗?我扔了哟。”
赵起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将衣襟兜起来,“大姐朝我怀里扔,我喜欢,我喜欢。”
阿正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愤恨的望着互动的姐弟二人,想刀人的心怎么也藏不住。荆爷爷嘬着小酒看着阿正,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了。
年轻真好,爱恨都写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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