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子令在江湖上有着崇高的地位,所以三人也就被带到了贵宾包间。
“几位贵客请再次歇息片刻,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引领的侍者弯着腰语气谦卑。几名衣着暴露的少女端着几盘茶点跪在地上为三人服务着,看似不经意间滑落的肩带带着浓浓欲望的味道。
老者一脸不耐烦的对引领侍者说道:“别整这死出,茶点撤了上一桌席面,再来壶好酒。”
“是。”少女们眼神失落的端着盘子又出去了,其中一名少女频频朝着阿正回头看。
阿正不解的问赵娥嫦,“大姐,那姑娘老是看我做什么?”
“奴隶制度是一种很不仁慈的制度,有些奴隶并不是奴隶,而是被拐来的,那姑娘或许就是。”
“拐来到?”阿正挠挠头不明白。“拐来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她看我做甚。”
“奴隶之中不乏攀附权贵之人,与其在这里等着被卖到不知名的地方,不如自己挑选买主,或许还能为自己博条出路。”
阿正摇摇头,还是不懂。
老者看不下去了一个茶点砸在他脑袋上面,“你大姐说的隐晦,其实就是看上你了,希望你能怜香惜玉为她赎身带她离开这个地方。”
“看上我?我才十岁也能看上我?我才不要,我只要大姐。”
赵娥嫦笑笑,不再言语。拐卖人口的事情自古就有,从殉葬的奴隶到扬州瘦马再到异形人卖艺,杀不完也禁不了,不是处罚的力度不够,是背后的利益太诱人。
很快的一桌席面就做好了再次被端上来,看着桌子上的菜肴,赵娥嫦陷入了沉思。肚包鸡?红烧鱼?很好,很好,剽窃都剽到老娘头上了?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闻着酒壶里熟悉的味道,倒了一杯尝了起来。很好,酒都是老娘的,好得很。摔了酒杯,赵娥嫦冲着屋内服侍的人喊道:“叫你们管事的来,就说要债的来了。”
阿正放下手中的鸡腿不解的问道:“大姐要什么债。”
“哼,再不去叫人我就砸了这。”
少女们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都不敢动,她们不明白好端端的贵客怎么生气了。颤颤巍巍的跪倒一片,其中一名少女壮着胆子的问道:“贵客怎么了,是我们服侍的不周吗?请贵客说出来我们一定照做,不能叫管事的,求你了。”
赵娥嫦摆摆手说道:“与你们无关,我找你们管事的有事。”
本来这事是轮不到齐鲁来管的,好歹他也是个副门主,当如今门内多数人都投靠了少主,本着看热闹的心,贵客间里有人闹事的消息还是捅到了他这里。
齐鲁压下心中的愤怒,带上面具走了出去。看目前这个样子,营救老门主的事情迫在眉睫啊,要不然总有一天少主会毁了几代人建立的归元楼的。
当齐鲁推开门见到赵娥嫦那一瞬间,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朝着三人抱拳问候:“小人是这里的管事,有什么可以为三位效劳的?”
“你们退出去,我和你们这位管事大人有些私人恩怨。”赵娥嫦将“管事大人”四个字念得特别重,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要把对方撕了一样。一旁的阿正握紧双拳做好了防御,只要大姐是打,他立马冲上去。
众人退了出去,还贴心的关上了门,赵娥嫦在其中几人脸上看到了幸灾乐祸的表情。连下属都敢看不起他,看样子混的也不怎么样嘛?
看着赵娥嫦的目光,感觉那目光比少主的还可怕。后背上的冷汗瞬间就浸透了衣服。“不知有什么可以为三位效劳的。”
老者吃的满嘴流油,丝毫不顾及形象。阿正拳头上暴起青筋正在蓄力,听说打猎的都不是他的对手不知道自己能扛的住他几拳。赵娥嫦一眼不发,只是死死的盯着自己,那眼神里有玩味,也有幸灾乐祸。
就在齐鲁的心态快要奔溃之际赵娥嫦终于开口了,“不知道贵地去哪里请来的厨子?这厨艺别具一格啊。”
齐鲁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为这事啊,吓我一跳还以为马甲掉了呢。“不知道,前段时间有个老太婆拿着方子来卖,厨子按着方子做出来之后我觉得味道不错就买了下来,一直延用至今。”
见对方依旧不承认,赵娥嫦也懒得再和他绕圈子。毕竟后面的事才更重要。“是吗?齐镖长?是我奶奶来卖的菜方子还是高奶奶啊?”
齐镖长?阿正一愣,收起了拳头。怎么会是齐镖长呢?他不是卖酒去了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见人想跑,赵娥嫦大呵一声“阿正,掀了他的面具。”
阿正暴起跳到桌子上,借力纵到了他身后,齐鲁见状一个弯腰堪堪躲过阿正伸过来的手。阿正再发力,用手臂穿过对方的身体,反手将对方的后背与双手卡住,被反钳住双手的齐鲁瞬间失去了行动力,只得不停地扭动身体希望能摆脱对方的钳制。阿正掀开了齐鲁的面具,齐鲁见躲不过去了,一下子颓废的跌坐在地上。
69書吧
“丫头,你这又是何必呢?”
见对方抵赖不过去了,赵娥嫦笑的更放肆了。“你倒是装啊,怎么不装了?”
“我是有苦衷的。”齐鲁低着头,神情里有羞愧也有无奈。
赵娥嫦负手而立,“人活一世谁没有苦衷?”
“丫头······”他还想解释什么但最后还是开不了口。
“菜品用我的,酒也用我的,你给钱了吗就用我的?老娘是来讨债的,给钱。”赵娥嫦将手伸向对方,一脸的理所应当。
“钱的是好说,叔一会给你拿,都换成金子好不。”钱能解决的事都是小事。齐鲁立马换了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赵娥嫦嫌弃的看着眼前的人,暗叹自己交友不慎。“话说你老人家还有些什么其他的身份吗?一次性全说出来呗,毕竟朝中有人好办事。”
“没了,没了。我去给你拿金子。”齐鲁打着哈哈避开了赵娥嫦的话题。
“席面再给我来一桌。”一直埋头苦干的老者终于抬起了他满嘴是油的头悠悠的来上了这么一句。
“你还没吃饱啊?”阿正不可思议的摸摸老者的肚皮,这怕不是无底洞吧?
一阵欢快的锣鼓声打断了几人的嬉闹,阿正将脑袋探出窗外。“大姐,他们在干什么?”
“拍卖会开始了。”
“拍卖会是干什么的?”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读书千卷不如行路万里,有时候别人给你讲的东西会夹杂一些个人主观情绪,只有自己用心看才看的得更透彻。”
中央台子上的主持人朝着四周鞠躬,“欢迎各位贵客的到来,今天是归元奴墟举办的第三十六场拍卖会,除了药材和昆仑奴以外,今天的重头戏是月爻族后人。”
“月爻族啊,归元奴墟胆子真大。”
“听说月爻族有长生不老术啊。”
“月爻不是灭族了吗?”
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赵娥嫦有些为难了。那么多人想要月爻族人自己那点可怜的金子能不能买得起啊。但是又非买不克,怎么办,心疼我的金子。赵娥嫦捂着心口一脸为难的样子。
老者见赵娥嫦这幅鬼样子,撇撇嘴问道:“丫头想买月爻族人吗?”
“爷爷,你怎么知道?”
老者摸了摸嘴角的胡须说道:“我看得懂碑文啊当然知道。”
合着搞了半天荆大叔完全是白做工啊。
“你既然看得懂碑文,那荆大叔还……”
老者一脸贼笑的打断赵娥嫦的话,“他也没问我啊。”
赵娥嫦扶额,这是一对什么神仙父子啊,真是服了。“所以爷爷知道我就是谶文里的人?”
“一开始不知道,你拿出矩子令就猜到了。”
赵娥嫦真是有气没处发,想发火又找不到对象和理由。想打死这对父子的心都有了。
“矩子令可以抵一千金。”
什么一千金?赵娥嫦不解的望着老者。
“真是个笨丫头,都是矩子令的持有者了却不知道怎么使用矩子令。你说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这一刻赵娥嫦真是恨的咬牙切齿的,这个小老头太可恶了一点也不如奶奶可爱,以后再也不随便捡人了她发誓。
楼底下的拍卖进行的如火如荼,阿正看的兴致勃勃完全顾不上大眼瞪小眼的两人。
齐鲁推开门,手下抬着一口箱子进了房间,看着吹胡子瞪眼睛的二人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才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这是怎么了?怎么有种大战一触即发的感觉。
“丫头,我给你送钱来了。”
赵娥嫦激动的一把揪着齐鲁的衣服问道:“如果我要买月爻族人,需要付出什么?”赵娥嫦知道拍卖行也是能走后门的。
想起老门主的嘱托,想起少门主的交代,齐鲁硬着头皮的说道:“杯莫停的独家经营权。”
赵娥嫦思考了片刻后说道:“成交。”
齐鲁急匆匆的走出了房间,只见他走上拍卖台对着主持人耳语了几句后,主持人朝着台下的贵客抱歉的说道:“各位,因为某些原因,月爻族人的拍卖取消,另外加拍一种外伤神药。”
不得已齐鲁拿出了从赵娥嫦那里骗来的金疮药抵上月爻族的拍卖。
齐鲁带着浑身是伤的兄妹二人走进来包间对赵娥嫦说道:“我权利有限,你带着他们快离开这里吧。月爻族对世人的诱惑太大了。”
齐鲁点到为止,聪明人不需要说那么直白,懂的都懂。
赵娥嫦丢给了齐鲁两瓶金疮药拉着吃的满嘴油的老者,吩咐阿正带上两名月爻族人匆匆离开了包间。
临走之前赵娥嫦对齐鲁说道:“谢了,这个地方让我很不舒服,齐镖长还是早日脱身的好。”
“谢谢。 ”
他也想脱身,但是他做不到,先不说妹妹和外甥被囚禁在哪里不知道,就说老门主的救命之恩他不能不报,老门主目前被少主囚禁,他必须想办法解救老门主之后才能考虑其他。
阿正将赶马鞭挥的飞快,车里的人也是神情各异。老者一脸无所谓,月桑则是一脸兴奋,赵娥嫦是满脸戒备,月牙只是楞楞的望着赵娥嫦。
避开月牙的目光,赵娥嫦一脸不耐烦的说道:“有什么话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你们应该知道你们的身份会给我们带来什么麻烦。”
月桑紧紧的握着月牙的手说道:“我们的坚持没有白费。月牙我们逃出来了。”
阿正赶着马车,不住的提示着车厢里的人,“大姐,抓紧,我要加速了,我感觉后面有人。”
“嗯,不用管我们,甩掉他们。”
脱离了官道,阿正将马车赶进了山脚的小路,小路荆棘丛生颠簸异常。路边的杂草无情的抽打着阿正稚嫩的脸颊划出了道道血痕。
“大姐,准备下车。我们走山路,后面的人越来越多了。”
“好。”
赵娥嫦c对月桑说道:“照顾好你的同伴,你们如果被抓回去的话后果可想而知。”
“好的,主人。”
主人?赵娥嫦一愣。但现在明显不是追问的时候,逃命要紧。
阿正选了一块稍微平整的地方紧紧的扯住缰绳,马儿嘶鸣着缓缓的降下了速度。
“跳。”阿正丢开缰绳 ,转身进入车厢里紧紧的抱住赵娥嫦,运起内里借着车厢的助推力带着赵娥嫦跳出了马车,老者一手提一个也跟着跳出了马车。几个翻滚后,幸运的是大家都平安无事。
阿正拉着赵娥嫦左看看右看看紧张的问道:“大姐,你没事吧。”
赵娥嫦拍拍阿正头上的尘土说道:“没事,先上山。”
阿正朝老者吐吐舌头一脸坏笑,“老头,我们比比速度。”
“你个臭小子,你带一个,我带两个,不公平不公平。”
“谁管你,输了洗一个月臭袜子。”
老者好胜的心被阿正激了起来,不服输的吼着:“臭小子你输定了。”
兄妹两像小鸡仔一样被老者一手一个提在手里毫无抵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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