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路上赵家舅舅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但是他不得不逼自己消化这些信息。姑娘说过,他既然知晓了她的身份就代表他已然承受了这份因果关系,说简单一点就是他们现在都是拿了剧本在台上准备表演的戏子,若是不按照画本子上安排的演下去,天道轮回怕不是自己能承受的。
“姑娘,城门好像戒严了。”
赵娥嫦撩起帘子有些疑惑,“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这会儿会戒严?”
“我去问问。”
“好。”放下帘子后赵娥嫦突然说道:“舅舅以后还是叫我丫头吧。”
赵刚愣了一会说道:“好,我去打听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没一会赵刚就回来了,原来是秦国质子打了太子陪读然后趁乱跑出了皇宫,现在禁卫军正在满城搜捕呢。
秦国质子,不就是嬴政,太子陪读不就是郭开吗?历史上好像记载过这一段,郭开仗着自己的身份经常欺负质子嬴政和太子丹,这么说赵姬回国的时间不远了,还有一年左右了。
因为两人是从城外回来的,所以守城军并未为难两人,简单的搜查一番后便放两人入城了。回到绝味居后,奶奶说大师傅在天井等了她一上午了,赵娥嫦猜测是蒸馏器打制出来了,心中的烦躁弱了几分。
“大师傅好。”赵娥嫦笑着来到天井,看样子大师傅并没有因为等待的时间太长而生气反而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嗯确实挺享受的,糕点盘子都空了七盘了能不高兴吗?
“你再不回来我都要撑死了。”大师傅语气中有抱怨也有撒娇。“你不知道,我这几天老惨了,那个变态只让我啃饼子,其他时间都不准我休息,拿个小皮鞭天天跟在我身后,我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打铁的到像一头不会疲倦的驴。”
赵娥嫦很想笑,但是考虑到大师傅的脸面问题还是很努力的忍住了,“这个荆大叔也真是的,怎么就可着你欺负呢。”
“就是就是。以后有好吃的不带他。”
“死矮子,你是不想活了是吧。”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说的就是荆大叔这种武功高手吧。
大师傅吓得一激灵,连忙躲到赵娥嫦身后。“丫头救我。”
“好了好了,荆大叔就不要欺负大师傅了,不然大师傅一生气不给你酒喝,我可不帮你求情啊。”赵娥嫦连忙架在两人中间打着圆场。
“丫头,你看你这器材也到了,酒啥时候有啊?”荆大叔一脸急切的问道。
“你想喝速成的酒还是醇正的酒。”赵娥嫦反问。
“有什么区别吗?”
“速成的酒嘛一两个时辰之后就可以喝到,醇正的则需要时间发酵。”
荆大叔好纠结啊,他这个人一辈子就两个爱好,比武和美酒,这鬼丫头是将自己捏的死死的啊。太讨厌了。
住进了赵家舅舅六口人之后,绝味居显得有些拥挤了,而且赵娥嫦准备将原来的厨房至少扩大三倍,不然这酒和盐真没办法做。不是没想过单独出去找个作坊,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有人手也不够,光凭自己一个人就算把手臂抡的冒火花,也不见得能满足市场需求,买人吧,买奴隶至少放心一些。该死的,我都被这个时代同化了。
赵娥嫦一边计划着未来一边指挥着大师傅和自己一起组装蒸馏器,另外一边齐镖长已经赶着马车带着五百斤黄酒来到了绝味居门口。秦以前的夏商周时期,酒更多的用于祭祀、贵族饮用和国家邦交谈判,并没有走进普通人民的生活。只是由于当时酿制酒技术的掣肘,无法生产高度酒。大都是以谷物和水果为主酿造的,酒度数很低,基本上不会超过十度。但是,低度酒也会大量耗费粮食谷物,以当时混战不断地六国的国力来看,如果对酿酒不加以节制,老百姓饱腹都会成为问题!因此国家屡次禁酒,但饮酒习俗早已融入人们的生活中,岂是那么容易剥离?何况统治阶层本身,也难以抗拒酒池肉林的生活,酒自然是屡禁不止。但像赵娥嫦这样一次性需要大量的低度酒就不是一般财力能办到的了,所以当时才会考虑让齐镖长掺一脚,她在试探,齐镖长一定还有另外的身份,而且这个身份地位还不低,就是不知道对方是敌非友了?
“丫头,你买那么多黄酒干什么?我告诉你啊,你可别想用黄酒就打发了我哈。”
赵娥嫦白了荆大叔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待会你别喝。”
赵娥嫦指挥着赵家舅舅和齐镖长将低度黄酒倒入甑锅进行蒸汽加热,“赵起,大火。”
“好的,大姐。”
把酒倒入甑锅底部的底锅里,取酒醅缓慢装甑,见气撒料,直至装满,盖好盘盖,用水或者酒糟密封甑锅圈子。调整蒸汽阀门大小,做到缓慢蒸馏。锅底加热时,酒气上升遇冷凝聚为酒,落入酿中的接酒器中,再通过出酒槽流出,即为成品蒸酒。先出者度数高,酒劲大;随着蒸烤时间的推移,酒度渐次降低,越后者味越寡薄。
赵娥嫦也是在书中看到的这个方法她也不确定能不能成功只能试试看了。随着铜管里面淡黄色的液体缓缓滴入下方小碗中时,瞬间香飘四溢,粮食的香和酒精的香味混合成一种特殊的香气如同小精灵一般拼命的钻进几人的鼻子里,脑袋里。
荆大叔占着自己身材最魁梧,武力值最高拼命的挤到最前面抢着端起小碗将碗中为数不多的几滴酒喂进嘴里,一边砸吧嘴一边感慨道:“谁能想到黄酒烧把火之后能变的如此醇香。”
“烧把火?你个没文化的蛮子?”大师傅很是看不起这个只会武力的蛮子,奈何确实打不过他,只好过过嘴瘾斗上两句也是好的。“你随便去哪烧把火给我变出如此口感甘醇的酒来以后你是我爹。”
赵娥嫦扶额,得,这两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又杠上了。实在看不下去了赵娥嫦拉着齐镖长来到了天井开口询问道:“齐叔,你看我这一摊子光靠我一个人着实有些有心无力,姚陵说你对奴墟比较熟悉,你看哪天带我去见识见识啊。”
69書吧
“丫头想买奴隶?”
“嗯,有这个需求。”
“那你这似乎不够住了呀。”
“是。”这个老狐狸还真是一文钱都不嫌少的主啊。赵娥嫦用开玩笑的语气问齐镖长:“齐叔,交个底呗,你们镖局还做其他什么生意?若是以后有需要我第一时间找你。”
赵娥嫦记得那夫人曾经说过高级点的奴墟叫归元奴墟,若说和归元镖局没有关系,那是打死都不信的。“齐叔,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缺钱呢?”
齐镖长抬头望了一眼西北方向后又用一种打量的眼光望了望赵娥嫦,“丫头不必试探我,我不是你的敌人,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
赵娥嫦在心里吐槽着,那不一定,如果自己真是阿房的话,那嬴政的死对头就多了去了,也不知道您老属于哪方势力的。
见赵娥嫦不作回答,齐镖长转移了话题,“五百斤黄酒可以出多少这样的好酒?”
“四百斤是有的。”赵娥嫦以今晚的出酒量大约盘算了一下,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你打算怎么卖,还有是不是该给这酒起个名?”
赵娥嫦看了一眼瘫在屋顶上喝酒的荆大叔笑到:“你看荆大叔这样还用起名字吗?就叫杯莫停。”
“嗯,是个好名字。”齐镖长看着一脸享受的荆大叔甚是鄙夷,这个烂酒鬼真的有能力吗?会不会酒没卖出去多少,倒被他全偷去了。哎交友不慎啊。
“至于价格的话,黄酒的价格是五枚刀币七斤酒,那我给你们批发的价格是三枚刀币一斤,至于出了我的铺子你们就算卖五十枚刀币一斤也不关我的事,如何。”
“好,一言为定。什么时候可以出成品?”
“炉火不断地情况下,一夜即可。”
“好,黄酒和柴火的事一事不烦二主,我一手操办了,费用就卖酒之后结算。”
“可以。”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众人,赵娥嫦一阵晕眩,要不是赵起眼疾手快的给她做了人肉板凳,她差点就一头栽进了蒸锅里了。
“大姐,你怎么了?大姐?”赵起抱着赵娥嫦十分着急,突然“咕噜咕噜”一阵响从赵娥嫦的腹部传来,姐弟俩尴尬的笑笑。“大姐饿了呀。我去找奶奶给你做吃的。”
好久没有犯低血糖的毛病了,都怪这几个该死的狂人,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褚奶奶的饭菜很快就端上来了,一边看着她吃一边心疼的替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你这丫头怎么就不爱惜自己呢?那几个蛮汉下次再这样亏待我孙女,老太婆就去撕了他们去。”
赵娥嫦懒靠在奶奶怀里撒娇道:“嗯,就是。他们光想马儿跑就是不给马儿吃草,奶奶我这匹千里马都被他们饿瘦了。”
褚奶奶宠溺的点了点赵娥嫦的鼻头,“你个不害羞的丫头,哪有这么夸自己的。”
“那奶奶你说你孙女我是不是最棒的。”
“是是是。”老人家脸皮薄实在听不下去赵娥嫦这番厚颜无耻之论,找了个借口回房去了。“锅里有热水,你洗洗睡吧。叫赵起把这些剩菜收厨房吧,碗我明日再洗。”
“好,奶奶。”
送走了奶奶,赵娥嫦推开窗子看了看屋后这两所宅子,他们都搬来那么多天了,从未见过这两家夜间亮过烛火,不知道是否有人居住,如果没人居住的话,不知道卖不卖。这三所宅子连在一起就像一个“品”字一样,无论是住人还是后期改造成作坊都是比较合心意的。哎,算了改日问问齐镖长吧。
正当赵娥嫦准备洗漱休息时突然听见赵起大喊“抓贼”。这还得了,偷到我赵黑带的头上了,这不是老寿星上吊么?赵娥嫦提起靠在门边的插门杆就出去了,寻着声音一路来到厨房时赵刚已将来人堵到了墙角。点燃豆油灯赵娥嫦准备上前将人看个清楚,褚奶奶怕有危险拉了她一把,摇着头示意不要上前。
赵娥嫦推开奶奶的手安慰道:“奶奶别怕,你看这小毛贼瘦的跟只小奶猫一样哪能伤到我啊,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赵起见大姐来了,连忙像她讲述刚才发生的事情,“我将那些东西收到厨房准备回去洗漱,刚一转身就听到了开柜子的声音,我打开门一看就见他狼吞虎咽的偷菜吃,啧啧,大姐你是没看到他那吃相就和一个野兽一样。”
野兽?难道是哪里逃出来的昆仑奴?赵娥嫦端着豆油灯走到毛贼跟前蹲下身轻声说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刚才还在强烈反抗的毛贼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就着莹莹烛火的微光赵娥嫦撩开了遮住毛贼的头发,是个小男孩,八九岁左右。
赵娥嫦将手伸到小男孩面前说道:“我拉你起来,给你煮面吃好不好?”
一听有吃的,小男孩的眼里瞬间有了光。“饿,很饿,吃很多吃很多。”
赵起指了指脑袋望着赵娥嫦,“大姐他怕不是个傻子吧?”
刚刚还温顺如小猫的男孩在听到“傻子”二字突然暴走,一把推开赵娥嫦,看见眼前有什么都砸个稀烂。观察一阵后赵娥嫦确定这个孩子有很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在医学上,创伤后应激障碍是由于受到异乎寻常的威胁性、灾难性的心理创伤,导致延迟出现和长期持续的精神障碍,这些事件可以是战争、严重事故、地震、被强暴、被绑架等。几乎所有经历这些事情的人都会感到巨大的痛苦,常引起个体极度的恐惧、害怕、无助感。事件本身的严重程度是产生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先决条件。个体人格特征、个人经历、认知评价、社会支持、躯体健康水平等也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病情和病程的重要影响因素。看这孩子瘦的皮包骨,浑身是伤,衣不蔽体,赵娥嫦推断孩子应该是遭到了长时间的虐待。哎,真是可怜。什么样丧心病狂的家伙舍得折磨这么眉清目秀的孩子,这孩子要搁现代妥妥的大明星坯子,可惜了啊生不逢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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