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了对上魏钟渔,目光柔和,笑了一下:“六哥放心,我不会的。”
魏钟渔眼神微愣,转即也跟着笑了出来。
慢慢坐正,姿态又恢复了他那公子哥儿的不羁,打散了刚刚空气里一股微弱的害怕。
他晃晃头:“没想到十年未见的七弟,竟然比我在这结交的朋友更像至交。”
说完,魏钟渔眼睛一瞪,噘嘴嘟囔:“希望你也是这么想的。”
闻言,魏了嘴角上扬,拿起茶杯碰了碰魏钟渔面前的杯盏,清脆的撞击声中,传来他温和的声音。
“当然。”
——
从乘云那边已经摸清了宴会的流程,时间也在流逝中进入了追花宴举办的日子。
追花宴仅给都城内的达官贵人发放请柬,但仍会有邻国富人参会,通常只能在宴会入口处以重金购买请柬。
像魏钟渔这种对宴会嗤之以鼻的自然也可以选择不参与,但寻常富人已经将追花宴当成了名利角逐的赛场,台上主角表演,台下是另一场大戏。
魏了理所应当的收到了请柬。
请柬正中心一张巨大的佛像,四周莲花散开,整体淡雅清涟的风格不知内情的人还真以为是一场富贵的赏花宴。
入追花宴的场,阵势如同开国大典一般宣扬。
十里长街的明黄色做成地上游龙那般,国师在最前方的巨型莲花座上,施法引路;其后高高的銮驾上帝后同座,神色漠然倒显露出尊贵;皇子公主以年龄次序依次排后。
威严装束,倒比真正的主角更适合上台表演。
追花宴办在东郊,占据整个东面的村落,其广阔地域已然有半个域庞大。
U形的露天场地,帝后稳居台前正中心的高位,皇子居左,公主居右,各大贵族皆在两侧,将中心的场地围坐了起来。
太子在皇帝的左下方,眼神睥睨,看蝼蚁一般瞥向场内。
国师在场下作法祭祀,楼陨远远地看见国师挥舞祷告之后,将符咒双手扔进了身前的火炉鼎中。
点燃的瞬间,巨大的火焰腾空而起,国师高举双臂呼喊:“赫赫阳阳,日出东方,吾赦此符,普扫不详!神明庇佑!”
话音一落,宴会上的人群陡然激烈高昂的欢呼,预示着宴会的开始。
对面入口处缓缓驶来一列列马车,两匹白驹身后拉着巨大的荷花座,参赛的主角便在荷花座的中心站立,一座荷花三人,即三人一域。
随着第一座荷花驶入,入场两侧的门人也振臂高呼:“一域主角,猴然、孟贵鲁、张腾一!”
“二域主角,……”
“三域主角,……”
……
直到六域出场,全场的人突然沸腾了起来,尖叫和拍手的声音似乎震破了天。
“六域主角,陈十一、木云、木轻连!”
楼陨目光随着看了过去,六域的莲花座上是三位女子,比较大的两位一左一右,手心稳稳的牵着中间的小女孩,小女孩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还不知道此时的欢呼声代表了什么。
反而那两位女子目光淡然,靠近楼陨这边的那位,还在众人的呼喊声中扩大了嘴角。
“七域主角,……周兰!”
“各域主角入场完毕!现在请观众为你喜欢的主角押注,尽情的投掷物什吧!”
声音一落,阶梯上两边的人群便动了起来,各家主人坐在最高席位上,吩咐好仆从之后,仆从便从下一列的走道上往目标的荷花座走去,高举手里的物件,从台上抛向各域的荷花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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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域的入场呼声虽大,但投掷的物什却没几件,大多数的物什被扔进了一域和三域,全是男人的阵营,倒确实会让人觉得胜率更高。
突然一阵尖叫声从底下传来,四域的一名男子捂着头,痛苦的蹲了下去,血水从指缝中蔓延,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逐渐倒在了荷花座上。
脚边是一尊金色的手捧莲花观音像,莲花边缘染上了男子头顶的血。
与他同行的一名女子吓得尖叫了一声,立马蹲下身去查看他的情况,眼中蓄满了泪水,目光无措地看向周围的人群。
会场有此变故,逐渐安静了一瞬,场边的侍卫走上前去,捡起那尊观音像,转头看了一眼躺下的男子。
身旁的女子立马跪了下去,痛哭着拉住侍卫的裤腿:“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
侍卫皱眉,一脸嫌弃的抽回了自己的裤脚,反而抬脚狠狠地将女子踢倒在一旁。
压着嗓音说道:“真晦气!”
接着转头面向四周的观众,立马脸上堆满了笑容,双手把观音像捧在手里,举过头顶,高声呼喊着:“许侍郎砸中头彩!赌注获胜翻一翻!”
闻言,右侧的人群里一道身影蹦了起来:“头彩!头彩!听见了没,我是头彩!!”
脸上带着狂喜,疯狂的摇晃身边一圈的人,嘴角已经快咧到了耳边。
楼陨将眼神落回了那边四域的荷花座,砸出血的男子直直的躺在地上,被踢开的女子捂着肚子痛苦地喘气,同域还有另一位男子,眼神空洞麻木,楞在中间。
忽然,高位上传来豪放的笑声,只见皇帝拍着手,一脸笑意。
“好!赏许侍郎!”
一语惊起千层浪。
观众席位上陡然发出热烈的喝彩声,随即,在各家主位的要求下,仆从纷纷将手里的物件砸得更远,势必要拿下下一位彩头!
荷花座上的主角已经有面带土色的,恐惧又害怕的看着天空上向自己砸来的庞然大物。
楼陨嗤笑一声,这比赛怕是已经从此刻开始了。
莲花座上已经有人理解了比赛的规则,一位浑身肌肉的男人将同域的伙伴扣在自己身前,任由砸下来的东西都落在别人身上,拿他当自己的人肉盾牌。
楼陨冷着脸移开了目光,无意间却瞟到了六域。
只见一名女子将最小的幼女搂在怀里,而她们身旁另一位女子,捡起了座外一把略大的桃木剑,眼里透着冷,凌冽的看向天空的投掷物,用手里的剑狠狠地劈了开来。
楼陨认了出来,是进场时嘴角带着讽刺笑意的女子。
挥剑的女子有些武功底子,随着接二连三的投掷物,她扎稳了底盘,看着眼前的同时还不忘护着身后的人。
身后抱着幼女的女子抬眼看向四周,巡视着身边地上的物品,似乎在找寻什么。
突然,身后一件尖锐的铁盘飞了过来,站着的女子猛地扑了过去,手腕一动,用桃木剑抵上了铁盘。
清脆一声,桃木剑被削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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