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表明态度以后,林知白回去当着几个人的面大发了一通脾气。张北辰觉得丢了面子,现在几乎不来交易所了。两个人的关系也出现了裂痕,现在林知白天天在交易所盯着。有时候看到大笔挂单的时候,会下来看看是不是齐石他们。
现在本省和吉省的大面值的国库券依旧很难收到了,沈迎春两人已经去了冀省了。就这样也用了将近一周的时间,最后才将将凑够了来一百万。
两个人风尘仆仆的赶回省府。齐石看着两人憔悴的模样,便知道了此行的艰难。现在已经到了五月下旬,国库券的消息在大城市已经很透明了。这样还能收上来这么多,可见两人付出了很多辛苦的。
正如齐石猜测那般,王伟将此行的经历说了一遍。市府级别已经没有低价券了,他们都下到县里和乡镇的银行储蓄所了。在永平市府下面的孤竹镇,还遇到了手持菜刀队人员的围堵。若不是两人跑得快,估计都得交代在那儿了。说到这里仍然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感慨道:“好在,当时从永平包了一辆车,不然跑都没法跑。”
齐石可以想象当时是多么的凶险,虽然二人活生生的站在面前,仍忍不住问道:“确定没受伤吧?”
沈迎春满不在乎的说道:“能有什么事儿,这不好模样儿的回来了么?”
齐石对这个二哥是真的没辙,白了沈迎春一眼:“说过多少次,别因为钱财拼命。一点钱算得了什么,大不了以后再赚。”
沈迎春瞅了眼王伟,那意思是你和他说这个干啥。然后敷衍道:“行了,我知道了。保证以后再下去的时候会注意的。”
齐石摇摇头:“不会再有下次了,我准备这次完事儿就收手。”
“为什么?”王伟、沈迎春异口同声的问。
齐石摆手示意两人稍安勿躁:“哥,你们也发现了。现在只能到县乡镇才能收到国库券了,这说明市府以上的城市消息已经传开了。”
两人点头,确实如此。
不过两人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倒不是他们见钱眼开。主要还是觉得亏欠齐石,想多弥补一些。
沈迎杰知道两个哥哥的心思,在一旁劝道:“就按石头的吧。这小子赚钱的本事多着呢。”
两人这才答应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将事情又说了一遍,二嫂倒是有不同的看法。按照二嫂的意思,目前店里不忙,也用不到他们两个大老爷们。与其闲着,不如下到乡里收国库券。至于收多收少都不打紧,反正有得赚。另外只要身上别带太多的钱,安全也就不用担心了。
齐石一想也是这么个事儿,便答应了下来,不过这件事情他不准备再参与了。
听齐石这么说,二嫂的打趣道:“本身也没想带着你,就这点钱你还看得上?”
众人捧腹。
国库券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二嫂说起服装换季的事情:“开春的衣服我觉得还是太单一了,那几家发过来的没有什么特点。石头有时间去店里看看,帮我们参谋参谋吧!”
齐石点头应下了,确实有很长时间没关注过服装店的事情了。这时候说起,齐石意识到潮流服饰是时候塑造品牌形象了。这种靠采购经营的模式已经对发展产生制约了。产品过度依赖三方采购只能沦为寄生者,上游有一点风吹草动对下游都是致命的。
想明白这一切,齐石说道:“要不,咱们自己搞个服装厂吧。”
众人一阵错愕。
二嫂有点跟不上思路:“,等会儿,等会儿,让我捋捋。我让你给参谋参谋进什么货,你和我聊开工厂?”
齐石知道这事不说清楚,估计大家也不太好接受。于是将开厂的优点讲述了一遍,从成本到品牌,从款式到潮流。
众人听过以后,纷纷表示认可。
但是大家仍对开设服装厂表示担忧。因为管理服装厂大家都没有经验,还有设备、原材料采购,工人招募,产品的销售渠道,这些更是两眼一抹黑。
在没有充分了解之前,齐石也不会仓促启动,于是解释道:“我也是给大家提供一个思路。但是,只要咱们想把服装这门生意长久的做下去,最终还是要走建厂那一步的。所以很多事情现在就要着手准备了。”
齐石已经把事情说的很透彻了,见哥哥嫂子们都在思考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毕竟要给时间让他们消化,只有他们有了这种意识。事情推动起来才会更加顺畅。
第二天齐石走上了交易所的二楼,在房间里和林知白聊了很久。等他们来到交易大厅,今天的跌宕起伏的交易便开始了。
开盘,齐石就在最低挂牌价一百一十二点上放出了二十万的卖单。瞬间下方一百零五点以上的小笔买单纷纷撤单,齐石又在一百零五点挂上了十十万的卖单。
林知白这时候出手了,瞬间将十万的单子吃下。并且在一百一十点挂上了十万的买单。
大厅里的投资者一看,有人大笔吃货,纷纷跟风,一百一十的单子太多,不少人高挂一个点,十多分钟一百一十一点的买单就累计了一万多张。
齐石直接放出三十万单子,不单把林知白的十万单吃掉,还硬生生的把价格砸到了一百零二点。
并且将手里所有卖单都压到一百零二点,林知白也顺势将手里的单子压了上去,当二人操作完,这个点位上的卖单已经达到一百万,并且还在不断的累加。
刚才成交的那些投资者,心态都要崩了,这才几分钟就赔了8%。林知白向一旁的点点头,片刻大厅里就流传出国委要加大国库券投放力度的消息。
国库券的价格应声而下,瞬间就破了一百点。并且下跌势头十分凶猛,大家都蜂拥到柜台抛售手里的国库券。价格一度下跌到九十四点。
大家没注意的是挂单的人那么多,但是单子却不增加。上午投资气氛十分惨淡。大家都很悲观,都担心国库券砸到手里,所以大批人抛售。
中午休盘,林知白非要拉着沈迎杰齐石去人民食堂吃饭。饭桌上林知白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说道:“真狠呀,你这主意绝了。我当时还奇怪,你为啥非要我安排人散布消息。”
齐石一脸平静的问道:“上午吃进多少了?”
林知白面带喜色:“散货吃进四十多万吧。”
齐石点点头:“差不多了,估计下午交易所就该辟谣了。”
林知白搓搓下巴,略带惋惜的说道:“可惜了,要是之前咱们就合作,估计能赚更多。”
齐石笑而不语,沈迎杰突然问道:“那个张公子呢?”
提起张北辰,林知白一脸无奈:“那小子和我闹别扭呢,现在不知道跑哪里浪去了。”
下午一开盘,交易所果然出来辟谣。公布国家没有增发国库券计划,并且表示一定会严查造谣者。
在对造谣者谴责声中挂牌价一路飙升,几个呼吸就拉回一百一十二点。那些上午将国库券抛售干净的投资者,又开始疯狂的追着价格买进。
齐石将手里的国库券分批的放了出去,相对于火爆的投资情绪齐石的操作没有引起任何人的警觉。
林知白也清掉了手里的单子。今天一来一回赚了十多万,林知白心情很好。
下午收盘,谢绝了林知白的邀请。齐石二人走出交易,所正准备打车。林知白就追了上来:“沈老板,齐老弟不介意我去你家串个门吧。”
都这样了还能说什么,上了林知白的车回到家里。晚上林知白在齐石家里吃了晚饭才离开。
齐石觉得资金出境的事情上林知白或许能帮上忙,于是也刻意的多说了一些。
得知齐石不准备再操作国库券了,林知白隐隐的意识到了什么,毫不避讳的问道:“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齐石极力否认:“没有的事儿,就是没有时间了。这大半年我都没上学了,再不回去学校该给我除名了。”
这个理由林知白怎么可能相信,他觉得齐石越这样,说明这里面越有事儿。
在林知白死缠烂打下,齐石说道:“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全国都会放开债券交易。所以当投资者分散以后,我觉得操作空间不大了。”
林知白眼珠一瞪:“卧槽,不会吧。那我明个在操作一下,多赚点。”
齐石提醒道:“散播利空消息肯定是不行了,你抓紧拉一波跑路吧。”
林知白点点头,今天刚辟谣,明天利好这没毛病。
临走的时候林知白说道:“石头你这该安个电话,要不然联系起来太不方便。”
齐石摇摇头:“不着急,我没打算在这里常住。”“等以后安定下来了,我给你个电话。”
国库券的事情告一段落,工厂的事情被提上了日程。齐石想去羊城看看,因为羊城是国内时尚的前沿。和沈英杰经过一番商量,两人决定走一趟。
再次来到首府,齐石和沈迎杰两兄弟的心态和头两次不同,两人有充足的时间看看这个神圣的城市。
这次两个人没有去动批那边住,反而在大栅栏附近走的宾馆开了房间。由于舟车劳顿,两人早早的就睡下了。
早上,沈迎杰坐在床上唉声叹气:“咋就睡过头了呢。”
齐石躺在被窝里看着三哥这副模样,嘿嘿直乐:“咱们在这里多住几天,等下周一那时候才是最壮观的。”
那种震撼齐石前世经历过很多次,但是无论多少次依然让人心潮澎湃。那一声声整齐的脚步声仿佛踏在心坎上,看着旗帜伴随着乐曲缓缓升起,然后迎风飘扬,那种震撼无以言表。每次都会让齐石升腾起强烈的自豪感,会让齐石迸发出甘愿效仿前辈先烈抛头颅洒热血的豪迈。
沈迎杰将信将疑:“真的么?那我就等四天。”
简单洗漱,齐石和沈迎杰在路边吃了早餐。然后穿街过巷走到长安街。
这时候的长安街上满是熙熙攘攘的行人,马路上不时地有上海牌小汽车驶过。土黄色的公交车上乘客不是那么拥挤,不时地穿插着几辆支着天线的电车发出当当的响声。
两人沿着红墙一路向西。
此时的西单大街,没有君泰,没有大悦城,没有图书大厦。有的是劝业场的人声鼎沸,西单商场上面的琴岛海尔走向世界的广告语。有的是骄阳下首府人民脸上的笑,眼里的光,还有京腔的问候和齐石两兄弟脸上的汗。
兄弟两人信马由缰的闲逛,这里的一切都让沈迎新感觉得新鲜。随着不停歇的脚步,这座圣城神秘的面纱在他的眼里缓缓的揭开。
等逛完西单商场时间已过正午,疲惫的两人在街边随便找了一家饭馆。
这时候已经过了饭口,老板正倚靠在柜台前与仅剩下的一桌客人聊天,看见齐石两人进来热情地招呼。
齐石简单的点了几样菜,对老板说道:“先来两瓶汽水,嗓子都冒烟儿了。”
老板爽快地应了一声:“得嘞,您稍等!”
不一会饭菜上齐,老板说了声:“二位您的菜齐了,请慢用!”
便又开始和先前的那桌客人聊天。
齐石吃了没几口就被几人的交谈内容吸引,举着筷子用心的听着。
“刘全,你到底怎么想的,就那破院子非要买它干啥,有那钱还不是住洋楼去。”
“你们不懂,洋楼太憋屈我住不惯,还是院子好,愿意养花种草的也方便再说我的院子谁也管不着,不是!”
“那你不也歇菜了么?怎么着那小丫挺的不给面儿啊!”
“别臭贫,那是人家的祖宅,哪有说卖就卖的!”
“屁,房盖儿都他么的快塌了,还特么祖宅呢,败家玩意儿!”
“行了,不和你们臭贫了,你们有空再帮我扫听扫听哪有合适的院子。”
“得嘞,擎好吧。”
等那桌人走了,齐石也准备找个机会和饭馆老板攀谈一番。他被刚才的那番话提醒了。这年头首府的院子,尤其是在皇城根儿这一片的一两万也就拿下了。可是不用多了等个二十年,那可是论小目标的,就算再差的没有半个小目标也是不敢想的。
将最后一口汽水喝掉,齐石打了一个饱嗝:“老板,结账!”
饭馆老板走过来,笑呵呵的招呼道:“二位吃好了,不知道饭菜合不合口味!”
齐石拍拍肚子,夸了句:“老板,你这手艺没谁了好吃,你看我吃撑到了。”
69書吧
老板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主儿,见了客人夸奖,满脸堆笑:“喜欢吃就多来,我可有很多拿手菜的。”
沈迎杰也觉得菜品的味道很好,笑问道:“老板的厨艺在哪里学的呀?”
老板一脸得意:“这你可就问找了,四九城你打听打听我这馆子都是有名的。因为啥有名,那还不是因为我这手厨艺都是祖上传下来的。”
齐石伸出大拇指:“呦,您这老北京呀!要不您给我讲讲。”
老板一看这时候差不多也过了饭点,又被问到自己最得意的地方:“你要这么说,那我就给你讲讲。”
饭馆老板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在桌边坐下:“祖上崇祯年间就在京城开酒楼,几年就打出了名声人称一手刘。后来辫子进京了…………………………
……………………………………
不过侥幸香火没断,家里的厨艺传了下来。”
姓刘的老板口吐莲花,把故事讲的那叫一个生动形象。或是配合表情,或是配合动作。讲的酣畅,听的也过瘾。
齐石颇为感慨:“刘叔您不去说相声、讲评书,真曲艺界的损失!”
刘老板一挑眉毛:“鞥,那怎么行。我去了那边不是砸人家的饭碗么,再说了就凭我这手厨艺也犯不上。”
说罢哈哈大笑:“玩笑,玩笑,我还真不是那块料。”
齐石被刘老板这模样逗得前仰后合。
看火候差不多了,齐石问道:“刘叔,刚才听你们聊天说到附近有一处院子。”
刘老板眼睛一眯:“咋滴,你也感兴趣?”“我跟你说这皇城根儿的院子可不便宜!”
齐石点头笑道:“家里人口多,有点想法。”
刘老板有些犹豫,半晌叹口气道:“哎,也罢。那我就说说。”
齐石适时的递上一支烟。
刘老板接过一看:“呦,中华,好烟啊!”
将烟点着,深吸一口,缓缓说道:“那院子我一眼就看中了,够大。前后两进正房七间,厢房六间。可是那丫挺的心真黑呀,张嘴就要四万,还死活不便宜。我他娘的有四万我去东华门那片买行不行。”
又聊了一会儿,齐石问到了地址结了账,两个人便离开了。
从饭店出来一路打听,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来到互助巷。
正巧胡同口有一个老爷子在那休息,齐石上前打听:“老爷子,问您点事儿。您知道这一片谁家的房子要卖么?”
老大爷摇着蒲扇:“什么玩儿应?”
齐石大声地说道:“老爷爷,您知道这一片谁家在卖房子么?”
老大爷侧身偏头用手捂着耳朵,一脸不高兴:“那么大声干什么?我又不聋!”
齐石调整语气:“老爷爷,那您知道谁家买房子么?”
老大爷悠哉悠哉的摇着蒲扇:“知道啊,你们要买呀!”
齐石点头:“我们想去看看,合适的话就买下来。”
老大爷叹了口气:“往前胡同口左转,进去第二家就是。”
齐石有些奇怪,这老大爷怎么唉声叹气的:“老爷爷,您叹啥气啊。”
老大爷把蒲扇往脸上一挡,闷声说道:“真把房子卖了,那就家败了。”
看着老大爷的样子齐石也不好再打听了,道了声谢就按照指引走了过去。
斑驳的木门看不出颜色,被风雨侵蚀坑坑洼洼的墙砖,估计用手都能抠下来。敲了敲门,等了半天不见有人出来。
齐石趴在门缝上对着里面喊:“家里有人么?”
又过了半晌,院子里走出来个花衬衫牛仔裤,长发披肩、胡子拉碴的年轻人。隔着巴掌宽门缝睡眼惺忪的打量齐石两人,没好气的说:“你们找谁!”
齐石一看这造型:哎呀卧槽,文艺青年!短暂的错愕过后很快调整心态,笑呵呵的说道:“我听说这院子要卖!所以过来看看。”
那人一听是来买房的,急忙把大门打开,挤出一副笑脸将齐石二人请进院子。
齐石在院子里四下打量,很明显是疏于打理。院子里面除了中间铺砖的甬道还算干净,其他地方都长满了多杂草。
那青年站在院中,伸手指着波浪一样的屋顶,张了半天嘴没找到合适的词汇,悻悻的指向第一进院子的正房。入眼窗框残破,玻璃都没有一块完整的。
最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房子就这样,你们自己看吧。”
然后就陪在一旁不说话了。
前后院子看了一遍,情况都差不多。
又在青年的带领下挨个房间看了一遍,最后三人回到院中。
齐石打趣道:“这房顶挺有特点,这窗框也挺有历史气息的。”
那人闻言脸色涨红,羞恼道:“你是来看房子的,还是来嘲笑我的。要看就看不看拉倒!”
齐石急忙道歉:“抱歉抱歉,开个玩笑。我是带着真心实意来的。”
这个院子齐石很满意,正如那个刘老板说的那样面积够大。这些房子确实都得推倒了重建,在心里大致估算了一下,这才说道:“情况我都看到了,现在我想听听你准备卖多少钱”
青年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四万!”
齐石点点头,说道:“四万,真不便宜。”
再次环视一圈,说道:“如果这些房子不这么残破,不用翻建确实值四万,但是现在谁买下来都要推倒重建,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呀。”
青年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整个院子。这下倒是把齐石整糊涂了。
齐石觉得这里面有故事,顺嘴问了一句:“能说说为什么要卖房么?”
或许是压抑的太久,想与人倾诉一番,青年有些伤感的说道:“这里有太多悲伤的回忆。”
原来青年的父母因为成分问题,在那十年每天都会被人从这里拉走,直到有一次拉走后再也没有回来。房子在那时候被收缴了,直到这两年才重新归还。对于青年来说这里承载了太多的悲伤,在这里充斥着太多的人心险恶。在这里他担心过,害怕过,绝望过,所以他才急着逃离这里,逃离这个城市,逃离这片土壤。
了解到事情的始末,齐石叹了口气,暗道:生活不就是如此么,哪有那么多风风光光,起起落落才是常态。
不想在感受这种压抑的气氛,齐石说道:“我就问几点,第一这房子有房本么?第二,这房子有没有其他纠纷!第三,你出个实在价多少钱!”
那人没有急着回答,从房间里拿着两个大红本递给了齐石,说道:“这院子是祖业,父母不在以后,就剩下我一根独苗。哪里还有什么纠纷。至于价格,你要是能点现钱,咱们还是可以商量的。”
沈迎杰到现在还有些迷糊,这是真要买房子啊。冲着青年歉意的一笑,扯着齐石的脖领子就拎到一旁:“石头,你真要买房子?这么残破的房子,你买来做什么啊?”
齐石将手里的房产证合上,安慰道:“三哥,回头有合适的你也买一个吧。”
沈迎杰摇摇头,开什么玩笑,又不要在这长住买房子干什么。
齐石也知道目前说服不了三哥,那就等以后有合适的再说。
刚才从房产证上看到年轻人叫金宝,齐石走过去说道:“金先生,只要价格合适我今天就可以给你现金。”
金宝还没从悲伤回忆里走出来,闻言问道:“你能出多少钱?”
“三万,如果可以的话,咱们一会就可以办手续。”
金宝纠结了半天,抬头:“不能再多一点了么?”
齐石摇摇头:“现实情况就摆在这里我就不再多说了。这房子要是不重建,估计一两年赶上一场大雨,保不齐就塌了。”
最后金宝一咬牙:“成,就三万。什么时候能拿到钱,只要钱到了咱们立马就去过户。”
说完之后好像卸下了包袱,整个身子都放松了。
齐石看着眼前这个不惜售卖祖业也要离开的伤心人,或许是出于同情,问道:“出去了就不准备回来了?要知道,有个房子至少你在这儿还有个根。”
金宝摇摇头:“不回来了,没有什么值得挂念的了。”
然后又洒脱的一笑:“哪的黄土不埋人。”
齐石给说的都说了,于是对沈英杰说道:“给钱,咱们一会儿过户去。”
金宝看着沈迎杰随手掏出的三沓老人头愣了一下,随即说道:“稍等,我收拾一下。”
齐石点头:“快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很快金宝就拎着一个旅行袋,背着一个吉他包从屋里走了出来,淡淡的说了句:“走吧!”
齐石好奇的问道:“就这些?”
金宝点点头:“也没啥东西了,再说我此去万里,那些零碎儿带着也是累赘。”
说完站在院子里四下打量,像是要把这一切都印在脑子里一般。转身的瞬间齐石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哀伤与不舍。最后果断地转身走出大门。
在区政府土地管理科做了土地证的变更,然后又去旁边的房管所。
现在的房产手续办起来很容易,登记了身份信息,手工填写了房屋地址然后盖个公章就完事儿了。齐石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崭新的房产证,仔细的核对了一下产权人房屋地址等信息。
确认信息无误,将房产证装进背包出了房管所,齐石问道:“晚上你住哪里?”
金宝洒脱的说道:“我去几个玩音乐的哥们那边凑合两天。”
齐石说道:“我一时半会也不会动那个房子,你可以继续住的。”
金宝笑了笑:“好不容易自由了,那地方我再也不回去了。”又想到了什么,提醒道:“要是翻盖你最好去街道问问,需不需要什么手续。”
齐石诚恳的道谢,然后问道:“你是玩音乐的,知道窦仙么?”
金宝一脸诧异:“你认识窦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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