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在孙悟家醒来的时候,阿德正在给他煎药。
“你醒了。”阿德把他扶起来。
“你是谁?”
“我叫阿德,是我把你救回来的。”
宋枝枝在出门之前特意交代他,要是林淮问起是谁救他的,就说是阿德救的。
林淮撑着手坐了起来,“我记得是一个女子救了我?”
“啊,你说的是我妹妹。我们一起去城外上香,在路边看到你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下,我们就把你带回来了。”
“救命之恩,林某必有重谢。”
“唉,我们就是路过,举手之劳,不用说谢不谢的,来,喝药了。”
阿德把药碗递给他。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会倒在路边?”
“我叫林淮,从京城来。”
“原来手这样啊。”阿德很想回到京城,可是宋枝枝吩咐了不得向外人透露他们也是从京城过来的这件事情。
“你呢,就在这里好好养身体,等伤好了在走。”
阿德站了起来,“我去外面看看。”
半个月之后,宋枝枝再次遇到萧御。
“萧公子,你来了。”
萧御进来后说:“好久不见。”
“也没多久,对了,你要的货我已经准备好了,我带你去看看吧。”
“好。”
宋枝枝带着他来到后院,打开地下的木箱,拿起一件白色的刺绣,“萧公子,这是绣楼里最好的绣娘绣的,针脚匀称、松紧有度,最重要的是用了现在最为流行的飞天针法,绣出来的图案栩栩如生。”
“挺好的。”
“既然公子满意了,我也就放心了。”
宋枝枝一直看着他,现在就等着他付银钱,
“你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
“萧公子这话说的,你是绣楼的大客户,哪里会少你一杯茶呢。”宋枝枝引着他进去。
两人坐下来之后,萧御拿出一沓银票,“青萝,这是四万两。”
宋枝枝收了钱之后笑呵呵的说:“公子客气了。”
宋枝枝看向周围,“公子,那我就不多留你了。”
“你这是想赶我走?”
“没有。”
萧御忽然握住她的手,“你真的不愿意吗?”
宋枝枝急忙把手收了回来,“萧公子,请自重。”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没关系的。货,我已经给你了,公子请自便。”宋枝枝说完就离开了。
宋枝枝一回到家,就看到阿德也在院子里。
“小姐,林淮醒了,这几天,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宋枝枝已经知道了林淮就是她当初逃婚的那个人,她不想见到林淮,这几天一直躲在绣楼。
“我知道了。”
第二天,林淮和阿德告别,“等我处理好了要务,我一定上门重谢。”
“慢走。”
林淮凭借着钦差大臣的身份,成功进入了衙门,
“我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速速开门。”
韦恩信在堂衙里来回踱步,
“大人,钦差大人到了。”
韦恩信问:“没有别人了吗?”
“只有一个钦差大臣。”
韦恩信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原来一直都是别人的一颗棋子。”
“大人。”报信的人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韦恩信跌坐在地下,
不一会,韦夫人匆匆赶来。
“老爷,老爷。”
“夫人,你怎么过来了?”
“老爷,妾身来陪着你。”
韦恩信仰天看,“我做错了事情,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管老爷做错了什么?妾身永远陪在你身边。”
韦恩信从衣袖里拿出一个账本,“夫人,把这个藏好,它能救你们一命。”
“这是什么?”
“这么多年,我一直替沈国公办事,收受了少钱财,这个账本记录着这么年我给沈国公送的每一笔账。你拿好,有一天,也许,它能保命。”
“可是。”
“没有可是,河坝崩塌这件事情,我会全认下来,钦差大人不会对你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动手。”
“妾身知道了。”
林淮进来之后,韦恩信脱去外袍,“臣认罪。”
“来人,收押。”
“是。”
沈翊咏这边收到消息,一下子就摔了杯子。
“不是说林淮死了吗?他现在怎么还活着?”
沈翊咏的亲信江青说:“我派去的杀手是亲眼看着他摔下了山坡。”
“可是你们并没有看见他的尸体,对吗?”
“属下知错。”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要你们有何用?”
“国公爷,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我们要怎么把这件事情给掀过去?”
“你有什么办法?”
“找一个替罪羊,让他们认下贪污了修河坝的钱款。”
“你有什么人选?”
“属下记得,太常寺少卿慕容博,也经手了这笔账。”
“那就他了。”沈翊咏沉声道:“做得干净一点,这次决不能再有任何的差错。”
“属下知道了。”
沈翊咏进宫,来到太后面前。
太后生气的扔了手里的书,“你个混账东西,这种事情你还敢留下把柄,沈家的脸都要被你给丢尽了。现在好了,被皇上知道了,他肯定是不会放过你的。”
“太后,我已经找到办法解决了。”沈翊咏说:“我保证可以解决。”
“说。”
“太常寺少卿,只要他认下职责,我就可以脱身了。”
“为什么不留一些钱去修河坝?你难道不知道皇上对于民生最为看重吗?”
沈翊咏不以为然的说:“可是,之前也没被发现过啊,谁知道这次居然就塌了。”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皇帝也不是还未亲政的皇帝,你触及到了他的逆鳞,他会这么轻易的饶了吗?”
69書吧
沈翊咏不再说话了。
太后这次还是站在他这边,“皇帝快要回宫了,你自己想办法解释吧。”
“臣知道了。”
“你也知道,皇帝现在是越来越不满沈家了,我们得要想个法子,让皇帝重新重视沈家。”太后沉思道:“玉溪迟迟怀不上皇子,你做好准备,再送一个人入宫吧。”
“皇后愿意吗?”
“她再不愿意,那她能生皇子吗?她生不出来,不仅是我们失了先机,朝堂上也会对沈府心生不满。她首先是沈家人,然后才是皇后,沈家能给她天下尊荣,她就要为沈家保驾护航,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她不配为沈家女。”
太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放轻声音说:“本宫知道你疼爱溪儿,可你要知道,沈家上下三百口人,他们都在指望着你过活,如果沈家败了,他们就会被所有人踩上一脚,到时候,你对得起沈家的列祖列宗吗?”
沈翊咏清楚这个道理,附地道:“臣遵旨。”
“退下吧,本宫累了。”
“是。”
沈翊咏退出殿门后,太后的刘嬷嬷说:“太后,我们是不是太着急了?”
“本宫给了皇后两年时间了,要怪就怪她的肚子不争气,到现在都没有一儿半女。”
太后叹了口气说:“皇上现在越来越与哀家离心了,要是皇后生不下带有沈家血脉的皇子,那这江山将来就要姓李了。他一直宠着李家那位,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他这是想扶持李家,本宫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刘嬷嬷知道太后这是与李家过不去了,先帝在时,先帝就迷恋李家女,把当时的正宫皇后晾在一边不管不问。
可惜了,得到帝王盛宠,却没命享福。李家女一生下当今皇帝就血崩去世了。不到一年,先帝也去了。
太后就算在不喜皇帝,也得要让他做皇帝,直到一年前,太后才让皇帝亲政。
太后也许是想起当年那段屈辱的日子,愤恨的说:“就算他纳了李妃,本宫也绝不允许在后宫中再有一位带有李家血脉的孩子出生,哪怕是个公主,也不行。”
太后看着刘嬷嬷,“本宫要你做的事情做好了吗?”
“已经做好了,李妃一入宫,奴婢就在她饮食里下了绝子药的,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再有孩子了。后宫里其他嫔妃也一样,每次侍寝后,都送了避子汤。”
“唉,皇后可能也不会有孩子了,这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居然也有求而不得的事情。也是,皇帝不是本宫亲子,先帝也不是世祖原配皇后亲子,没想到啊,大乾朝开国以来,所有的登基皇帝竟然无一人是嫡子,想来也是可笑。这么多位原配皇后帮了皇帝做了这么多事,安抚后宫、养育皇子公主,在前朝助力皇帝,可是,皇帝最后都厌弃了为自己付出一切的皇后,转身就爱上了别的女人。”
“可是,凭什么,本宫付出了这么多,最后却是别的女人坐享其成?本宫的孩子没了,却要扶持他和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做皇帝,这不公平。”
太后的发问,刘嬷嬷无从回答,后宫看似繁华似锦,可是里面的阴谋诡计、明枪暗箭一点都不比战场上少。
“呵呵呵,本宫偏不,本宫舍弃了这么多,皇帝用了我沈家的势力,就要给沈家同样的回报,否则,沈家凭什么给皇家卖命?”
宋枝枝一回到家,就看到隔壁的孙家敲锣打鼓。
阿德从里面出来,“小姐,你会来的。”
“这有什么喜事?”
“孙悟中举人了,永大娘正在摆酒呢?”
“真的。”宋枝枝真心替孙悟高兴。她走了进去,看到一身墨绿色长袍的孙悟站在人群中间,气定神闲,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孙悟。”
听到这个声音,孙悟眼里有了光,满眼期待的看着她。
“恭喜你了,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
“谢谢。”
孙悟这个人真的是哪里都长在她的审美上,高大的身躯,健壮又有读书人的温和风度。宋枝枝意识到自己的不妥,收回了一直看向他的视线,“我刚回来,还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过几天我一定把这份礼补上。”
“好啊。”
“你是不是要去京城考试啊?”
“嗯,不过这件事情不急,还有三年时间呢?”
“那你先忙吧,我就先回去了。”
“嗯。”
京城宋家。
宋朝华和一大家子人都坐厅堂里,等着下人报喜。
云氏满眼期待的望着门口,手里的丝帕来回不停的转动着。她的儿子要是能中了举人,那她在宋家的地位就不一样了。
前几日,出了宋芷晴那件事情,宋芷晴就被关在听雨苑里,不管她怎么求情,宋朝华都不肯松口放了宋芷晴,要是她的儿子宋承安能中了,事情就会有转机。
宋承安则是胸有成竹的坐着,仿佛已经看到了中举的希望。
付氏作为宋家最高威望的老者,不管是哪一个孙子中了举,都是为宋家争光。
门口几个小厮相互推讓着,都不愿意进去。
安氏看见了他们,那几个小厮脸上并没有喜悦,她就已经知道了宋承安没有中举了。
心里嗤笑一声,说:“进来。”
“禀告老夫人、主君、夫人。”小厮看了一眼宋承安,随即说道:“二公子,没有中举。”
堂屋里死了人一般寂静。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宋承安,“怎么可能?你是不是看错了,我怎么可能落榜呢?。”
“小的决没有看错,榜下有好几双眼睛看着,都没有找到公子你的名字。”
宋朝华失望的眼神,不出一声。
付氏脸色沉沉的走了。
安氏心里十分高兴,面上还是平静的说:“不要紧的,承安,你好年轻,三年后再考就是了,”说完就和宋芷涵离开了。
宋朝华忽然一巴掌摔在他脸上,“你这废物,没用的东西。”
宋承安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这个往日慈爱的父亲,“爹,你打我?”
“大的就是你这个废物。”
云氏上前挡在宋承安面前,“主君三年后再考就是了,你干嘛要打一个孩子?”
“他怎么跟我说的?他说他学问好,这次一定能中,结果呢,这就是你说的学问好,这就是你的承诺?”宋朝华生气的质问他,“一事无成的东西。”说完就离开了。
云氏摸着他红肿的脸,“没事吧。”
“没事。”
“你别忘了怪你爹,他就是对你期望太高了,你是他第一个儿子,他希望你能成才,才会这么严厉的。”
宋承安低着头说:“儿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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