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枝慢慢睁开眼睛,一偏头就看到孙悟睡着了,用手撑在大腿上。
她想要起身,孙悟马上就醒了,扶着她坐起来,“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宋枝枝说:“我没事了,多谢你照顾了我一晚。”
“举手之劳。”孙悟把一个药碗递给她,“大夫说,你这是劳累过度,亏了身子,这药要喝三天才能彻底好了。”
宋枝枝慢慢喝了一口苦药,
孙悟知道她不想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再苦也要喝。”
宋枝枝一下子就一口仰头而尽,手里忽然被放了几颗果子,孙悟说:“这是蜜饯,你快吃一个淡淡味道。”
宋枝枝在他的注视下吃了一颗蜜饯,“难为你还准备了这些,你累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那你照顾好自己,我晚点再过来看你。。”
“好。”
宋枝枝喝了药之后,再次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到了晚上了。
门外传来孙悟和方安玩闹的声音。
宋枝枝穿好衣服下了床,打开房间,头顶上的月光倾散在她身上,就像是整个人都在发光,及腰的秀发让她多了几分温情,纯洁而美好。
孙悟静静的看着她走来,满眼都是她。
宋枝枝笑着说:“昨天辛苦你了。”
“没什么的。”
安儿问她:“姐姐,你总算是好了。”
“是啊,我已经好了。”宋枝枝牵着她的手,“安儿在永奶奶这里乖不乖啊?”
“我可乖了,永奶奶还给我做了好多好吃的。”
“那你下一次也要给永奶奶送一次好吃的给她。”
“我知道了。”
阿德这个时候也从厨房出来了,“青萝,你的高热总算是退了,这一两天我一直都在店里忙着,没来及顾上你。”
孙悟看着阿德的熟练,眼里有些嫉妒。
阿德在外对称是来投靠青萝的远房亲戚,暂时和青萝住在一起。
孙悟站了起来,“那我就先走了。”
宋枝枝送他出了门,
吃了饭之后,宋枝枝问起那两千件货的事情,“绣娘绣的如何了?”
69書吧
“现在店里的绣娘是够了,分为两班,日夜不停的绣着。”
“这段时间大家就忙一些,等这件事情过去了,我在好好犒劳大家。”宋枝枝想到了什么说:“不管我们的绣娘有多赶,针脚都不可以马虎,一针一线必须要绣到最好,不能落人把柄。”
“我会盯着她们的。”
“昨天,韦夫人也过来了,说是要找你喝茶。”
“韦夫人?”
“嗯,不过,我看着,她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大概是河坝那件事情。”
宋枝枝看向屋檐,想起了前几日下雨的事情,“河坝是不是塌了?”
“塌了一半,现在县令带着人正在拼命的抢修,效果不大,我估摸着,要是再下几天雨,那河坝就全塌了,附近的百姓免不了流离失所。”
“砰砰砰,”有人来敲门。
阿德去开门,是永大娘在敲门,她挎着一个篮子,说:“出大事了。”
她走了进来,呼吸急促的说:“刚刚我从集市上回来,看到一大帮人穿得破破烂烂的,一打听才知道,河坝塌了,淹没了附近的农田,现在好多人都无家可归。”
宋枝枝和阿德对视一眼,果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宋枝枝问:“那县令呢?”
“哎呦,我正要说这个,那县令居然被上头派下来的钦差大臣给捉住了,那韦夫人现在就像丧家之犬似的,到处求人。”永大娘又问:“我记得青萝你之前是去过一次韦夫人做的赏春宴吧,她有没有来找你?”
宋枝枝摇摇头,
“那就好,那韦夫人现在不管去到谁家,都是被关在外面的,如果有人问起你和韦夫人的关系,你就说不熟。”
“大娘,你说的我记住了。”
送走了大娘之后,宋枝枝就对阿德说:“我们千万不要牵扯到县令中的事情去。绣楼刚有起色,要是被牵扯进去了,我们就是一无所有了。”
“我知道了。”
宋枝枝第二天去到绣楼的时候,就看到大街上出现了很多乞讨的人,多是拖家带口的。
她正在出神,萧御就站在她旁边出声了,“你认识他们吗?”
宋枝枝被吓了一跳,定下心神之后说:“我不认识他们,我只是路过,随便看看。”
“我听说河坝塌了,”
宋枝枝强颜欢笑说:“现在这件事情已经传开了,大家都知道,就是不知道朝廷什么时候能拨赈灾银下来了?”
“你怎么知道朝廷会拨赈灾银?”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宋枝枝觉得他问出这句话里面,带有一丝丝的审问,宋枝枝直视前方说:“河坝塌了,不是一件小事,淹没了周围的农田,这么多人都无家可归,现在县令又被抓了了,通州人心惶惶,要想尽快稳定人心,就必须要处理好这些灾民,而朝廷拨款是最快的。”
“你说的到是有几分道理。”
“不管是我,还是其他人,如果被问到这个问题,都会这样想的。”
“是吗?我看不一定。”
宋枝枝没接话,“你知道河坝是因为什么原因塌的吗?”
“不就是前几日下雨,河水暴涨冲垮的吗?”
萧御笑了一下,没回答她这个问题,“河坝之前也遇到这样河水上涨的情况,那个时候怎么就相安无事呢?”他点到为止。
“我来到这里生活的时间也不久,并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公子,绣楼还有事,我就先行一步了。”说完,宋枝枝就走进了绣楼里面。
萧御一直在看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这才收回了目光。
楚晚雁站在他不远处,一直注意着萧御。
她刚刚和萧御本来是要去衙门的,萧御看到了宋枝枝之后就下了马车,特意过来和她搭话了。
楚晚雁不明白为什么萧御现在又和这个女儿纠缠上了,萧御看着她的眼神也不对劲。她从来就没见过萧御会这样和颜悦色的和一个女子交谈,哪怕是和太后说话,萧御也是冷酷的。
在后宫里,各色各样的美人,才艺双全,萧御都是一碗水端平,从来不会对哪个女人表现出不一样的神情。
凭借着一个女人的直觉,她预感到这个叫“青萝”名字的女人,会成为她最大的威胁。
手慢慢的握紧了,心里的杀意涌了上来。
楚晚宁刚从山庄那边过来和她汇合,见姐姐的有点不对劲,“姐姐,你怎么了?”
楚晚雁摇摇头,“我没事。你还记得当初你救回来的那个女人吗?”
“我记得啊,她怎么了?”
“爷,是不是对她有点不一样?”
她回想了一下说:“他们好像都没说过话,更没见过面,爷怎么会对她不一样呢?”
楚晚雁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对我妹妹,“你怎么知道他们没见过面?”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
“算了。”楚晚雁不想再和这个人说话。她想起萧御有几次都是和十三下山了,但是又没去做任务,那就可能是来找这个女人的。她在心里默默谋划着,必须要去找十三问个明白。
宋枝枝还不知道危险已经在慢慢的向她靠近。看了绣娘们的刺绣后,闲来无事,就去想去散散步。
她坐着马车去了飞云寺。再次来到了供奉青萝长生灯前,点了三柱香,就坐在了坐垫上,叙述着自己的近况,“青萝,上次一别,也就半个月的时间,这短短的半个月,我真的很想想念你。”
“我现在已经安顿好了,好开了一家绣楼,生意不错,有了盈余的银钱。要是你还在就好了,这样我们也能一起做刺绣,好能一起花钱。”
宋枝枝喝了一杯酒,“从前我觉得酒辛辣,不好喝,可是真正尝试过了之后,我才发现,酒真的是一个好东西,可以让人暂时忘记所有不开心的事情。”
宋枝枝散了一杯在地下,“这个酒醇厚浓香,你也尝尝。”
林淮被圣上封为钦差大臣来解决通州的事情。
他刚到通州城外的山郊就被人劫杀了。
一群黑衣人手持大刀围住了他,
看着越来越逼近的黑衣人,林淮紧张的问:“各位壮士,敢问是哪路人?林某可是何处得罪了?”
黑衣人说:“你没有得罪我们,只是你挡路了。“说完就要砍杀他。
林淮一边跑一边喊救命,跟着他一起过来的几个侍从都已经成为了亡下魂。
一个不察,林淮脚扭了,从高处的山坡跌落。
黑衣人过来查看,“现在怎么办?”
“不用管他,他一个不会武之人,又从这么高的山坡跌落,还能有命吗?走。”
宋枝枝坐在马车里,车夫驾着马车,忽然就看到路边有个浑身是血的人影,吓得他马上就停下了马车。
“怎么停下来了?”
“姑娘,这路边好像有个受伤的人。”
宋枝枝撩开车帘,下车查看,她没有见过林淮,认不出他。看着林淮快要死的样子,宋枝枝不想多管闲事,对车夫说:“我们赶紧走吧,一会天要黑了。”
“小姐,我们不救他吗?”
“我不认识他,为什么要救他,如果他是亡命之徒,我救了他,我还有命吗?”
“可是,他看着也不像啊?万一他是个好人呢?”
“他现在满脸都是血,你怎么就肯定他是好人,”宋枝枝现在只想快点走。
车夫见宋枝枝也是这么坚决不救的模样,他也不在坚持了。
“救我。”林淮虚弱的叫出了声音,颤巍巍的伸出手,“救我。”
车夫看了之后不忍心,说:“小姐,他还活着,我们救救他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宋枝枝犹豫了一会,还是点头了,“你去把他搬到马车上去吧。”
“唉。”
林淮被车夫扶上了马车。
宋枝枝把他带回了家,还找了一个大夫,在林淮还没醒来的时候,宋枝枝去了隔壁找了孙悟。
孙悟一眼就看出了宋枝枝有事,“怎么了?”
“孙悟,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你说。”
“我今天从飞云寺回来的时候救了一个男人,他现在就在我家,我想,”宋枝枝停顿了一会之后说,“我一个女人,家中要是有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说出去,终归是不好听,我想让你代替我照顾他,药钱我会付的。”
“我答应你。”
“谢谢你。”宋枝枝看着他说:“今晚就让永大娘去我那里住吧,我让阿德过来。”
“也行。”
孙悟把昏迷的林淮给接到了自己家来。
前后不过两三个时辰,现在不会有人知道宋枝枝带了一个男人回来。
孙悟关上了房门,来到院子中,宋枝枝现在就后悔了,为什么要把这个人给带回来?
孙悟来到她旁边,问:“你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吗?”
“不知道。”
孙悟看了一眼房门说:“我看他身上穿得衣服,不像是普通老百姓可以穿得起的,他可能是一个家境殷实的人。”
“与我无关。”
“我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不说认识个遍通州的人,可是大部分还是认识的,他好像不是这里的人。”
“可能是外乡人吧。对了,安儿呢?我怎么没见她。”
“她和我祖母去集市上玩了。”
宋枝枝放下心来。“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我还是要谢谢你。”
“不用客气。”孙悟右手摩擦着茶杯,似是漫不经心问出了一个问题,“阿德是你表哥,可是我看他年纪好像也有二十了,他还没定亲吗?”
宋枝枝的思绪飘远了,“他有过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的,可惜那个女孩子体弱,不幸去世了。”
“他就没想过要再娶吗?”
宋枝枝微微笑了,“这个,我做不了主,他要是重新有一个喜欢的人,那也挺好的。”
“你明天就要去考试了,想来你是非常有把握的吧。”
孙悟看了一眼她,“不敢说。”
“我听永大娘说,你好像很早就启蒙了,从前教过你的夫子都是夸赞你文章写得好的,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能高中,那是多幸福的事情啊?”
“那借你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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