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国派来的使臣在凰国逗留一月有余,终于和凰国确定好了休战协议的条条款款。
今日,就是专门为凤国使臣设好的饯行宴,今夜一过,他们就要启程回去了。
纪听寒身为凤国的三皇子,位置自然安排在了凤国这一边。
纪起元看着端坐在一旁姿容出众,一举一动都尽显仪态的纪听寒,忍不住心中火起。
他这个三弟可真是好本事,明明一副病怏怏要死不活的模样,却偏偏勾得宣王晕头转向。
他掩住眼中的怨毒,笑得宽厚,一副十足的好兄长模样,开口道:“三弟,近日过得如何?仔细算来,你我已有月余未见了。”
他拿起酒壶为两人的杯中斟满,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唉,我作为兄长本来应该多去王府看看你的,只是如今我凤国势弱,宣王又......”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而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一副以酒浇愁的模样。
纪听寒侧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太子皇兄这是对宣王殿下有意见?”
纪起元心口一震,上头的情绪被浇灭了一大半。
“哪,哪里,我对宣王殿下不曾有半点意见。”
他怎么就忘了,就算纪听寒待在宣王身边是千般屈辱,万般不愿,但宣王对他的宠爱可是实实在在的,没有半分作假。
若是惹得他这个三弟一个不高兴,去给宣王告了状,他怕是这辈子都出不了这个凰国。
想到这,纪起元的声音带上了几分讨好,“三弟,宣王殿下待你可真是情真意切,一片赤诚,为兄今日就祝你与宣王百年好合,琴瑟和鸣。”
刚说完,纪起元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他这个三弟清高得很,留在宣王身边做男宠肯定早就不满了,他这些话应该当着宣王的面说,怎么就吓得病急乱投医,在纪听寒面前说了出来。
看着纪起元面色慌张,鼻尖冷汗都冒了出来,纪听寒神色漠然,没有丝毫的波动。
他想起了以前在凤国的时候,他的好皇兄也总是喜欢像今天这样,美其名曰地来找他“交流兄弟感情”,然后狠狠戏弄他一番之后,便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太子皇兄。”冷清的声音响起。
纪起元一愣,而后连连应道:“在的在的,三弟有什么吩咐?”
卑微谄媚的样子哪里有半分储君的威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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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听寒心下一叹,转头看向他时,脸上又挂起了不达眼底的笑意,“皇兄觉得这凰国如何?”
纪起元摸不清他什么意思,只谨慎地挑了几个词回应道:“钟灵毓秀,人杰地灵。”
不管怎么样,夸就对了。
纪听寒一阵轻笑,意味深长地冲他点了点头,“嗯,既然皇兄也是这么想的,那便最好了。”
纪起元被他笑得心底生寒,正想再问些什么,纪听寒却已经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他下意识地朝着纪听寒伸手想抓住他,就像以前在凤国时那样,却陡然碰到了一柄冰冷的剑鞘。
“不知太子殿下在做什么?”
临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冷冰冰的语气和他手里的剑一样让人发寒。
纪起元猛地回过来神,“没,没什么,我只是想和三弟说说话。”
临风并没有退开,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临风遵宣王旨意特意来保护三皇子殿下,刀剑无眼,还望太子莫要靠得太近。”
“是,是。”
看临风走到纪听寒身后默默站定,纪起元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了下来。
纪听寒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幕,他笑着朝着惊魂未定的纪起元扬了扬酒杯,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宣王殿下就是太小心了些,还望皇兄莫要怪罪。”
纪起元连忙拿起酒杯回应,“哪里哪里,殿下关心你,为兄高兴还来不及呢。”
“来,为兄敬你。”
说着,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纪听寒的眼底闪过一丝寒芒,“多谢皇兄。”
过了一会儿,宴会终于开始。
溪客专门把自己的位置安排在了纪听寒的对面。
不能坐在一起,抬头就能看到对方也是好的。
她看着正襟危坐的翩翩佳公子,笑眯眯地朝他小幅度地招了招手,立刻得到了对方的回应。
溪客顿时笑得更开心了。
“行了,别笑了。”
坐在她左手旁的皇太女实在忍不住开了口,“你看看那些惊得目瞪口呆的大臣使臣,你要是再笑下去,他们怕是要开始怀疑人生了。”
她无奈看了一眼笑得像个小傻子一样的妹妹,忍不住扶额叹气。
以前的溪客在外人的面前虽然一向喜欢板着脸,但好在当着她们母皇父君,以及兄弟姐妹的面还算和气。
再加上带兵打仗也需要足够的震慑力,所以她们从来不觉得溪客的性格有哪里不对。
但是她们万万没想到,溪客在遇到心仪之人过后,性格变化会如此之大。
果然,爱情让人昏头昏脑。
溪客早就发现了其他人暗自窥探的眼光,但是她毫不在意。
“这有什么惊讶的,母皇在父君面前不也脾气挺好的?”
皇太女朝着上首抬了抬下巴,示意溪客往上看。
“那你看母皇现在的神情像你这般夸张么?”
溪客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此时一向严肃的女皇正面色柔和地为凤君夹了一筷子菜,凤君笑着说了两句什么,看起来端庄又幸福。
溪客撇了撇嘴,“那是母皇本就性格内敛。”
皇太女挑眉,“你的性格也不是特别外放啊。”所以少说什么性格的原因。
“而且,”皇太女看了一眼对面的那个皎如明月的男子,又看向溪客,“你还只娶他一个。”
说到这个,溪客的眉眼都染上了喜悦。
“是啊,而且我很快就要娶到他了,皇姐,到时候婚宴上记得替我挡酒。”
皇太女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本来还想以过来人的身份劝她不要专宠一人,婚后要多纳几房小侍,雨露均沾。
结果听到她的话,劝诫的话被堵在嘴边,一句都说不出口。
看到两人相距甚远还在眉目传情,俱是一副深陷情爱的模样,皇太女难得有些走神。
大概每一对相恋的男女都觉得他们的感情是无坚不摧的吧。
皇太女摇了摇头,仰头痛饮了几杯,罢了,何必做这个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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