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举止间透露出坚定自信,跟从前那个人前的谨小慎微、唯唯诺诺根本看不出是出自同一个胚子。
就连系统也因为叶之的一席话大吃一惊。
在此之前,它还一直以为叶之是打算脱离贺元礼,自己在京城的官场中闯荡完成任务。
而后来叶之在皇帝跟前表现出的那一面又让它以为他是要出卖反派向皇帝投诚。
到了这个当口,它都快对贺元礼产生怜悯之心了,结果发现叶之的目的比它想象的要更为远大,也更为危险。
他的意思分明是要---
“之之是在劝我造反?”经历过刚开始的讶异过后,贺元礼竟然并没有过于激动的表情,俊朗无俦的面上甚至带上了一抹款笑,微微带着深意,不知是在想什么。
叶之脸上也飞起一抹笑意,毫无慌乱紧张之态,沉声道来:
“表哥,越王府早已有不臣之心。不管是王爷还是您都知道,逼宫是早晚的事。这些年宫里对越王府明里暗里的打压愈发严重,即使越王真的没有造反之心,被逼到这一步也不得不反了。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不想死,除非不臣。”
他说这话时神情镇定自若,气定神闲,语气沉静,似是早已了然于胸,亦有十分的把握。
若非为了避开宫中耳目,越王何至于常年在外,戍守边疆不问国事;若非为了混淆视听,贺元礼何至于在阮阳城中行事张狂,故意传出暴戾纨绔之名。
这些都属于布置谋划的一环,只不过放在最表面上,却也能窥见越王府的野心一二。
对此,贺元礼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表情像是玩味,却是透出几分隐秘的不可置信。
良久,却只是问:“你想当宰相?”
叶之回以粲然的一笑,容貌如春花般灿烂,似晨星般明媚,“当初表哥许诺过我让我当大官,若是表哥手握天下,许我出将入相又何妨!”
野心滔天的一番话,配上一双亮晶晶的墨瞳,宛如星河倒流,格外的引人注目。仿若一只狡黠的狐狸,却有了挥斥方遒的野心。
漂亮袭人的眼睛转动着,瞟了眼密信,声音微低,意有所指:“现在,不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吗?”
贺元礼的眼中倒映出青年眼底的雄心壮志,即使是这般能够诛九族的话说出口,也不见半点紧张惶恐的神色,反而更加跃跃欲试。
他当然听得懂叶之的意思。皇帝想要削藩,尤其是削掉他们这手握重兵、权势滔天的越王府。叶之既然敢把密信交给他,必然在这之前已经见过皇帝了,甚至跟他达成了协议,里应外合要除掉越王府。
叶之的举动,不仅是在给他创造机会,也是在逼着他推着他,现在就要谋划逼宫!
如此两面三刀、狠辣果决、剑走偏锋,不像是清流叶家能教出的子弟,更不像以前那个懦弱柔和的青年能做出的事。可是贺元礼却从来没有一刻这么觉得,他终于看到了真正的、完整的叶之----狡黠蛰伏、诡计多端,像是一只狐狸终于脱去了兔子的外衣,摇晃着大尾巴来找他讨要报酬,偏偏一双狡诈的眸子还转悠得飞快,似乎对这一切的发生都早有预谋。
贺元礼定定地看着他。
末了,俊朗的面容绽放出一个痛快而爽朗的笑,再无半点犹疑,一手将身前的青年揽入怀中,以一种强势、充满占有意味的动作将他牢牢禁锢在胸前,低头用一双邪肆的桃花眼灼灼倒映叶之微微惊诧的面孔,眸色像是盛放的海棠花一般绚烂到像是要燃烧。
“之之想要我造反,表哥反了又如何?之之既想要当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就算拼尽一切也会如你所愿!”
原本被他突然拉扯的动作有些吓到的人,闻言终于朝他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
【其实你不需要投靠皇帝,又过来当双面间谍这种法子来帮他造反。】系统看到这儿后,忍不住沉声对叶之说道,【越王府本来就有造反的意图,谋划也差不多得当了。如果不是在原剧情里贺元礼得罪了女主被向皇帝举报,最后天下一定会落到他们手里。现在贺元礼没有跟女主再有牵扯,你只需要静静等待越王府一步步将这步棋下完,到时候再向贺元礼讨要官位,会更保险一些。】
叶之在心里摇摇头,反驳它道:【你看到现在都不明白我做这一切的真正原因。】
系统纳闷:【不就是想向反派投诚,让他尽快当上皇帝,好给你升官吗?说实在的,你这番动作虽然的确对贺元礼的造反事业有所帮助,但也变相推动皇帝除掉越王府的动作,实属危险。】
叶之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它一样:【谁说我是为了这个,我有这么急功近利吗?】说着,语调一变,沾染上了几分旖旎,【人家分明是为了试探世子表哥对我的感情啦。】
【他要是能为了我去造反,我才能放心跟他在一起,顺理成章滚到一起去啊。】
听着他用天真的语气说出这样下流的动机,系统出离沉默了。
贺元礼并没有糊弄叶之,两人在书房里交谈到深夜。敲定后,贺元礼给自己的父王写了一封书信寄去。
这天之后,越王府在京中安插的多年未动的势力暗桩开始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而宫里也在蠢蠢欲动。京城表面看似和谐稳定,一派安宁的景象,实则已是暗流涌动,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至少在面上,贺元礼仍是十分安分的。他时不时就带着叶之一起出席京中的各式宴会,或是在城内游园赏花,大有乐不思蜀的意态。虽然不如在阮阳城里张扬跋扈,但也颇具一个纨绔之姿。
宫里派来跟踪的人也没有传回什么不利的情报,不过是越王世子今天去了哪家花楼,明天请了哪个同好吃饭,又怎么明里暗里调戏身边随行的叶大人惹得对方不快了。
皇帝对这些情报还算满意,原本一颗猜疑忌惮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转而开始催促起叶之那边尽快从贺元礼那里找到兵符所在。
叶之倒也不含糊,每次传回的情报都有十分重要的内容,比如通过贺元礼的家书得知越王殿下旧伤复发身体不适,又或者是跟贺元礼出门探知到的越王旧部在京中的部分人员名单。但兵符的寻找总是不尽人意。
不过,看在叶之除了这点不足外还是有点用处的份上,皇帝并没有心生不满,只是让他快些行动。
然而,皇帝却想不到,这些天叶之在越王府日子过得有多快活滋润。
一夜,越王府主屋内间的卧房内红被翻涌,时有靡靡之声挤出窗缝传出。
自从叶之跟贺元礼两个人一拍即合过后,便重新过上了有xing/生活的性.福.日.子。
不知过了多久,又是一轮云收雨歇过后,叶之仰躺在柔软的锦被上,后脑枕着贺元礼结实坚硬的手臂,微微喘息吐出道:“宫里那位又在催我找虎符了。这次还给我加了码,说事成之后送我黄金千两。”说罢,似是眼前真的出现了那么多黄金,轻声笑了一下。
他在人前依旧是端方和煦、温温柔柔的,但到了贺元礼跟前却不再伪装掩饰自己的欲望跟野心。
贺元礼愣了愣,似是没想到他会选择在床上说这些。
略微皱眉,思索片刻后,道:“既然他那么想要,那便给他吧。”
叶之略略歪过头瞧他,明亮的眸子在暗处微微闪烁着光芒,透出几分狡猾,兴致勃勃道:“确实,毕竟王爷的人马也差不多已经到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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