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狄仁杰作为宰相,得知了监狱中的事情后向太后奏报。太后命令严思善进行询问,而周兴还不知道这件事。思善问兴说:“囚犯很多不承认,应该采取什么方法?”
兴答道:“命囚犯入大锅中,用火烤炙,没有什么事情他们不承认。”
思善于是索取了一个大锅,并照兴的方法加热,然后起身对兴说:“有内情上报公,请公进入这个锅里。”
兴叩头承认罪过,被流放到岭南,被仇家杀害。索元礼和来俊臣被抛尸市场,人们争相咬食他们的肉,不一会儿就发生了残酷的事情,但很快这些暴行就被消灭,士民都非常高兴。
某一天,武三思将敬业的檄文给太后看。太后看完后问道:“这篇檄文是谁写的?”
三思答道:“骆宾王。”
太后说:“他有如此才华,但使他处境不佳,是宰相的过错。”
于是派遣大将李孝逸讨伐敬业。太后又说:“我想卢陵王在房州,如果他有异心,就费了手脚了。要派一个心腹去看看他的情况,只是没有人去。”
三思想起婉儿曾说过韦后对自己有好感,于是说道:“我不就是陛下的心腹吗?我去看一看吧。”
太后尚未答应,忽然看到宫娥进来报信:“师父进来了。”
太后让娥儿送三思出去。婉儿和三思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一起享乐。三思将太后要派人去房州的事告诉了婉儿,并要她督促。婉儿说:“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有一些礼物要送给韦娘娘,我写一封信,打动她就行了,只是以后不要忘记我。”
三思说:“这是当然的。”
于是他们分手离开宫殿。
次日,太后派遣三思去房州公干。三思得到命令后,入宫辞别太后。婉儿暗中将礼物和信交给三思,三思便起身离开。行了几天,就到了房州。天色已晚,他在驿馆休息。第二天,三思率领四个小使前往卢陵王府。王爷不在家。门上的人知道是武三思,不敢怠慢,立即去报告韦后。韦后说:“他与我是至亲,不妨请他进来宫殿。”
太监受命,出去请三思进内。三思步入宫殿,看到韦后身材婀娜,体态婉婷,急忙上前叩头拜谒。韦后也行礼回应。坐定后,韦后问候太后,三思回答了一番,然后问:“王爷去哪里了?”
69書吧
韦后说:“他今早去感德寺拜佛,已经派人去请了。不知道武大人来此何事?”
三思说:“因为上官婉儿非常思念娘娘,所以特地送信来此。”
他从靴子里取出书信,递给韦后。左右摆下礼物。韦后拆开婉儿的信看了,微笑。
她收下了礼物,这时一个女奴来报:“王爷回来了。”
韦后进去,卢陵王出来与三思寒暄,并一同坐下。卢陵王先问母后的安,又问:“兄如今要去哪里,住在哪里?”
三思说:“我住在府前的饭店,明天就要离开。”
卢陵王说:“这怎么行呢!兄弟既然把我当兄弟,怎能这么快就离开。”
遂叫左右将武爷的寓所行李取来,邀请三思到殿上饮酒。三思将李敬业谋反的事情告诉了他们:“现在太后派李孝逸去剿灭,还派我去扬州,命娄师德一同剿灭,所以我绕道而来找问。”
中宗听了大怒,说道:“李绩是母后的功臣,为何要等待他们呢?没想到他的子孙如此倡乱。如果擒住他们,就碎尸万段。”
他又命人在书斋摆席,中宗进去更衣。三思突然看到刚才跟随韦后的宫娥端着茶走近,悄悄对三思说:“武爷不要喝醉,娘娘还要出来与武爷交谈。”
说完,中宗出来参加席宴,进行猜谜和行令。将中宗灌醉后,扶他进宫。三思看到一间床帐已经摆设整齐,让小仆人先去厢房睡觉,自己便靠在桌上阅读。不久韦后出来了。三思忙上前迎接说道:“在下何幸,得娘娘垂青。”
韦后说:“你噤声。”
两人于是前往阳台,纵情欢乐。韦后说:“你可不要对我薄情无义。”
三思说:“我回去在太后面前,夸奖王爷许多孝敬之事,包你即日召回。”
韦后说:“这样非常好。婉儿,我不方便写信,你替我道谢。我有一副碧玉连环,请你转交给她。”
于是把连环交给三思,告别后进去。三思在府中住了三天,便辞别中宗,上路回京。
当时有个无籍出身的傅游艺,因为他的朋友杜肃和怀义相好,怀义推荐他们给太后,于是他们俩都得到宠幸,被提升为侍御。傅游艺奉承太后说:“李孝逸大败敬业,现在敬业已经被斩首,陛下应该改变国号,立武承嗣为太子。”
太后非常高兴,于是改唐为周,改元为天授,自称为圣神皇帝,并立起了武氏的七庙。武三思回到京城,听说武承嗣要谋为太子,心中不平。他进宫复命的时候,正好遇到婉儿,将韦后的事情再次告诉了她,并从袖子里取出碧玉连环,交给了婉儿收好。然后进宫拜见太后,详细讲述了中宗如何思念太后的事情。太后默不发言。一天,太后梦到不祥的事情,召唤狄仁杰详细解释。太后说:“昨晚我梦见先帝给了我一只鹦鹉,两翅垂下,我抚摸了一会,它的翅膀却不起飞。”
仁杰说:“武氏,陛下的国姓,如果召回佳儿佳妇,那么它的翅膀就会振起来。”
太后说:“你说得不错。但武承嗣想要成为太子,该怎么办呢?”
仁杰说:“文皇帝亲自冒着生命危险统一天下,现在却将权力交给他族,恐怕不符合天意。而且如果陛下立自己的儿子,千秋万世后,他们将享受太庙的供奉,继承无尽。陛下如果立侄子,未听说过有侄子成为天子、并祭祀姑姑的事情。”
太后恍然大悟,于是召回中宗。母子相见,悲喜交集不提。
某一天,太后与三思、昌宗、易之闲谈,忽然见到太平公主走过来。
原来昌宗和易之与太平公主有染,太后也微微知道这件事。当天大家见面后,太平公主说道:“苑中荷花开得很美,母后为什么不去看呢,却在这里过着无趣的生活。”
太后笑着说:“没错。”
于是命人在苑中摆宴,大家一起去苑中。只见啸鹤堂前,荷花盛开,红色一片,绿色一堆,芳香扑鼻。太后说:“好美啊!”
接下来的两天,荷花的盛开状态正好,大家四处观看后,回到席上饮酒。喝了几杯,只见宫娥端着三四支莲花进来。三思将一支放在昌宗的耳边戏谑道:“六郎的面貌像莲花。”
太后笑道:“还是莲花更像六郎的耳朵。”
大家笑着喝着酒说着笑话,三思、昌宗、易之等人散去。
太后派内监牛晋卿去召怀义。谁知怀义因为成为鄂国公之后变得傲慢,私藏美妇,日夜嬉乐。这天他正喝得酩酊大醉,突然接到牛晋卿传来的太后的旨意。怀义怒道:“这里有娇艳的花朵和嫩嫩的芽苞,都还没来得及采摘,更何况是枯树枯藤。你回去吧,我自会前来。”
晋卿无奈,只得返回宫中,将怀义的话告诉了太后。太后听后大怒道:“这个秃子真是太无礼了,太可恶了。”
太平公主正好走了进来,看到太后大怒,忙问原因。晋卿把怀义的话告诉了太平公主。公主说:“这个秃奴真是太无礼了!母后不必发怒,等我明天处死他就行了。”
太后说:“必须处罚得彻底,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太平公主领命离去。第二天清晨,她选了二三十个年轻健壮的宫娥去苑中埋伏,又让两个太监去邀请怀义,诱使他进入苑中。怀义因为昨晚醉酒失言,非常后悔;又听说有人来邀请,正准备解释之前的过错,就同两个太监从后门进入宫中。太平公主事先吩咐宫娥在半路传递指示说:“太后在苑中等着,你快点进去。”
怀义并没有怀疑,匆忙进入苑中。宫娥带着他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只见太平公主坐在那里,让二三十个年轻健壮的宫娥一起用棒子狠狠地打他。不到片刻,怀义就气绝身亡,尸体被装入一个蒲包,送到白马寺中焚烧,然后回报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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