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和其他尼姑们行过礼。长明道:“这四位都是我的小徒弟。”
69書吧
然后指着怀清道:“这位是去年冬天来的。”
便带着媚娘进去说道:“这两间是夫人和喜姐的住房,隔壁就是怀清的卧室。”
媚娘听了,感到安心。
到了黄昏时分,只见小喜笑嘻嘻地走进来,对媚娘说道:“夫人,你知道怀清师父是何人吗?原来是隋炀帝李夫人的妹妹。
我刚才到她的房间问她来历,她说:‘因为炀帝国亡,我和秦、狄、夏、李四位夫人一起逃出,来到濮州的女贞庵修行出家,没想到连续几年遭受饥荒,还染上疫病,四位夫人相继去世。我与一位士子一起前往京城,途中那位士子被盗杀了,我跳进水中被商船救起,带到京都,然后被送到这里住下来。’”媚娘问道:“他们有人来往吗?”
小喜说道:“她说有个姓冯的表弟住在蓝桥门的张药铺,常常来看望她。”
媚娘点了点头。
一天,媚娘在佛堂看着怀清写疏,听到外面敲门声。恰好长明长老不在寺中,带着徒弟们去人家念经了。怀清出来问道:“是谁?”
那人答道:“阿姊,是我。”
怀清知道是冯小宝,急忙打开门。小宝问道:“听说你们寺中有一位朝廷送来的武夫人出家,她现在在这里吗?”
怀清说道:“她正在堂中看我写疏,我带你去见她。”
小宝就跟着怀清进来,见到媚娘靠在桌子上看着文件。怀清说道:“五师父,我家兄弟在这里拜见。”
小宝行礼。媚娘转过身来,看见小宝相貌清秀,风姿幽雅,赶紧回礼。这时小喜进来了,小宝见到她,也和她打了个招呼。小喜问道:“这位是谁?”
怀清说道:“就是刚才提起的冯家的表弟。”
小喜说道:“原来是令弟,失礼了。”
说完,怀清和小宝走到自己的房间。只见小宝拿出一张花纸,写下了一首诗:
天性多情不偶然,相逢自然互相怜。
笑容像花飞蝶舞,只因红色牵着联。
怀清笑道:“我也有一首诗送给你。”
他提起笔,在纸的后面写道:
第一次见到容颜时,风流雅致令人神魂飞扬。
相见命中桃花劫,不仅郎君怜爱,我也为你倾倒。
写完后,怀清和小宝在房间里喝酒嬉戏。媚娘在自己房间里想了一会儿,随着小喜走到怀清房门口,悄悄站在那里。只听外面传来敲门声,她知道师父和徒弟们回来了,媚娘就进了房间,小喜出去开门,怀清也走了出来。只见长明带着徒弟们和婆子们背着经书走来,怀清走上前和他们聊了些闲话。小喜怕媚娘冷着,就自己回到了房间。不久,怀清进来说道:“武上师,你和六师父一起到我的房间里谈谈吧。”
媚娘说道:“你有令弟在那里,我怎么好去。”
怀清说道:“自古说,四海之内皆兄弟,更何况你我。”
媚娘说道:“既如此说,为何不一起到我房间里坐坐,我已泡好茶等候。”
怀清说道:“我和六师父一起去请他来。”
怀清带着小喜走出房间。不一会儿,先把酒菜送到了,然后怀清和小喜、小宝走进来。媚娘说道:“四师父,我这里没有零钞,不好打扰。”
怀清说道:“有几个小菜,也好笑一笑。”
于是把高烛放在中间,让小宝面向南坐下,自己与媚娘对坐,叫小喜也坐在旁边。大家斟满了酒,轻松地开怀畅饮,嬉笑打闹。那晚四个人共宿不提。
贞观二十三年五月,太宗病重,召集长孙无忌、李绩、褚遂良等人到床前说道:“我与你们一起清除群丑,使四方安定,本打算与你们共享太平,没想到两个竖子忽然起了异心。魏征、李靖、房玄龄都比我先走了。
现在我要离开了,没有其他嘱托了,太子要奉行仁俭之道,可谓是好儿好媳妇,你们要辅助他,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说完后,他就去世了。众臣扶太子登基,他就是高宗,颁布诏令全国,将来年定为永徽元年。
那时,武氏在寺中听闻消息,也痛哭不已。后来,因为太宗忌日,高宗前往感业寺烧香。正巧冯小宝在庵中,躲避不及。长明无奈之下,只得让小宝剃发了。高宗问起,长明说是侄儿:“他在土地庙剃发出家,刚来看我。”
高宗说道:“白马寺的土地很多,僧众很少,我给了一纸度牒给他,限明天前往白马寺居住。”
武氏见到高宗,非常悲伤。高宗也为之流泪,悄悄吩咐长明:“叫武氏留发,我不久会派人来。”嘱咐完了,他就起身回宫。媚娘回到房间,愁眉苦脸。怀清走进房间说道:“刚才皇帝特意嘱咐夫人留发,要带你回宫,这是非常喜事,为什么夫人反而皱起眉头?”
媚娘说道:“我想冯先生因为我和怀清弄得他剃发出家,现在应该想办法补救。”
怀清说道:“我们先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只见冯小宝走进房间问道:“你们为什么在这里郁郁不乐?”
小喜说道:“武夫人和四师父都为你而忧愁。”
小宝说道:“你们真是痴呆,我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妻子,也没有上进心,只想在温柔乡里安度日子,今天遇到夫人,难得怀清姐姐同样宠爱,得以亲近媚姑娘,这种恩情,就算你们为我三个人剃去长发,就算是死也不足惜。”
怀清说道:“只是出家之后,很难有妇人睡在身边,生儿育女。”
小宝说道:“姐姐,你不知道,有些聪明的妇人,总是不能控制住一个有本事的和尚,整天整夜抱住不放。”
媚娘说道:“如果这样,你将来得到好处,我们也不会亏待。”
小宝说道:“你说什么啊!如果能够有夫人这样的容貌,世间罕见。就算是像你们这样重情义的两位,也是难得的。只求夫人进宫担任朝廷之职,封我为白马寺主,那我就可以扬眉吐气了。”
媚娘说道:“这事不难,只要你心中有我们就足够了。”
小宝跪下发誓道:“苍天在上,如果我冯怀义日后忘记了武夫人与怀清、小喜的恩情,愿天地诛灭我。”
三人听了,都感到欢喜。
只见长明端起一壶酒,老婆子端着夜宵,在桌子上摆好。长明说道:“冯师父,我准备了一杯酒送给你,你可不要忘了我。今天在皇帝面前,我认你是我的侄儿,所以没有问题。你今晚快喝一杯酒睡吧,明天你要到白马寺去。我这个老人已经年纪大了,不能再陪伴你了。”
说完便离开了房间。冯小宝和媚娘等三人,你争我爱,我说你哭,折腾了一个晚上。到了五更时分,听到钟声响起,大家只得起身,一起流泪送别,怀义离开了庵寺。
另一方面,高宗过了几个月,就派官员选进媚娘和小喜进宫,封媚娘为昭仪。正好是武昭仪的时候来临,恰好在下一年生了一个儿子,一年后又生了一个女儿,高宗宠爱她们甚深。王皇后、萧淑妃的宠爱已经减退。在昭仪生女儿后,后宫嫉妒她并加以虐待。后来,昭仪暗中将女儿扼杀。高宗进入昭仪宫时,看见昭仪笑逐颜开,他看到了女儿已经死了。他惊慌哭喊地问左右,左右都说皇后才刚来过这里。高宗怒道:“后妃杀了我的女儿!”
昭仪因此哭泣,数罪并罚,但无法洗脱罪责,因此有了废黜她的意思。一天,高宗召集了长孙无忌、李绩、褚遂良、于志宁到内殿。绩看出了皇上的意思,称病不进内殿。无忌等人进了内殿,高宗说道:“皇后没有子嗣,而武昭仪已经有了子嗣,现在想立她为后妃,你们觉得如何?”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