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到凌晨的骆川回到黑漆漆的房间四下寻找却不见邢天的影子,焦灼感瞬间占领上峰,打败了身体的疲累。顾不上洗澡换衣服,一个人站在阳台一边小区里张望一边给米阳阳打电话。
“喂?米姐!邢天呢?他还在酒吧吗?”
“骆川,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啦?我刚刚才睡下,你们两口子能不能放过我?”
“真对不起,他手机关机啦,我打不通他电话所以才找你的,你知道他在哪吗?是不是还在店里,我现在过去接他。”
“他今天没有来,这个男朋友怎么当的?邢天家人生病了在医院忙活了一天,你居然还不知道呢,你可真行!”
“什么?谁生病了?在哪个医院?”
“我也不知道,他走得挺急的,具体的我也没有细问,这会儿估计是没电了,你就先睡吧,白天再打电话试试。”
“哎,你……”
“啊呜,行了,我困死了,先挂了啊,不要再打了。”
米阳阳果断挂断电话转头把手揽在邢天肩上,故意语气夸张地想要调节办公室里的气氛:“好险,但凡我再多说一句肯定露馅,下次别让我干这种事了啊,我实在伪装不来。”
“不会有下次喽!”
“又怎么了?前几天不是还爱的死去活来的?他又哪里惹到你了?”
邢天颓丧地把靠在米阳阳头上,唉声叹气地说:“哎,你不懂,这是爱情的苦,只有深陷其中的人才会懂。”
“你滚!又气我是不是?不理你了,我去睡了。”
“你就是不懂!”
邢天成功把“舍命陪君子”的米阳阳气到了包间里,他自己则窝进沙发里思来想去地睡不着。索性也不睡了,心血来潮的他坐在电脑前翻开先前从小警察手里拿到的监控视频。他目不转睛看着父亲的音容笑貌,怀念起往昔的种种,然而在视频接近尾声的时候,他却再也坐不住了,身体像失重了一般顺着椅子滑到地上。
眼睛里流出阴森的光,齿缝中挤出一个名字,“骆晓晓。”
视频中反复播放着骆晓晓在邢玉昌办公室出出进进的画面,几乎在每一天的视频里都有她的影子,邢天坐在地上双眼还紧紧盯着屏幕,声音调至最大,生怕漏掉了一帧画面一句话语,直到从骆晓晓嘴里听到张俊的名字。
“张俊,哼,你们居然,哈哈哈……”
邢天人生中第二次感受到痛彻心扉,耳朵里充斥着各种轰鸣声,眼前闪过的全是骆川的脸。无助的泪水夺眶而出,他瑟缩着身体退至墙角,努力复盘着自己和骆川的相遇相知,甚至不知道骆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骗他的。
“骆川!你个混蛋,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难道我不配幸福吗?”
陷在无望的深渊里挣扎了一夜,他骨子里的柔软还是战胜了邪念,抱着一丝幻想替骆川找了无数个逼不得已的理由。他最终还是决定再等一下,毕竟张俊到现在还是没有找到,或许一切的开端和结局都系在这一个人身上,他坚信只要找到张俊就能解开他和骆家姐弟之间的羁绊。
不由分说地从桌上拿起手机开了机,屏幕刚刚亮起骆川的电话就在打了进来,邢天眼前蒙上一层厚厚的水汽,颤抖着手握紧手机,响亮的铃声滴落在心底,他紧盯屏幕最终还是没有接听,然后快速拨通韩宁的电话。
韩宁眯起双眼,凭着感觉摸到不远处的手机,操着一口沙哑的带着睡意的嗓子咒骂了一句:“妈的,谁呀?”
“韩宁!”
韩宁只觉得一股寒气灌入被窝,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一半,他打开床头灯仔细看了一眼来电号码,低声吐槽了一下:“天哥!”
“呵呵,天哥!天还没亮呢,这个时间怎么给我打电话啦?”
“这才几点,你真的睡下啦?”
“呃,昨天跟大猫儿他们出去喝多了,今天我妈说什么也不让出门,那不早点儿睡觉干啥呀?”
“哦,行了,你睡吧。”
“别呀天哥,你找我肯定有事儿,你在哪儿呢,我现在过去找你。”
“呼,在酒吧。”
“好嘞,等我啊,马上就到!”
韩宁倒是说话算话,不到半小时就把车停在天不亮门口,“笃笃笃。”
巨大的敲门声吵得米阳阳火冒三丈,她披散着头发裹着一条毯子气冲冲地扑到大门口破口大骂:“谁呀?打烊啦?明天晚上再来!”
“米姐,我,韩宁,快开门!”
“韩宁?你要上天呀,这个时间跑过来干啥?快走!”
“米姐,是天哥找我来的,我听着他声音不太对,你快开门让我进去,他肯定有事儿。”
“邢天?你等一下啊。”
米阳阳不情不愿地开门让韩宁进来,一见面韩宁就被米阳阳的“新造型”吓了一跳,本能地后撤了一下身体,嘴里还在赞叹:“额,你这个造型不错。”
“你找打是吗?还不快去?他在办公室。”
“哦,你们俩,不回家住店里?在做什么?”
“滚!我倒是想发生点儿啥,里面那位不行啊。”
“哈哈,你说天哥不行?行,等我告诉天哥去。”
“去吧去吧,我得再去睡会儿,都别来烦我啊。”
米阳阳裹紧毯子拖着双脚返回包厢,韩宁也推开了邢天办公室的门,里面一片漆黑,安静地没有一点声音。韩宁蹑手蹑脚走进去,在墙上摸索了半天才找到吊灯的开关,“天哥?你睡了吗?我进来啦。”
“人呢?天哥?”韩宁在办公室里找了一圈最终才在窗帘后面找到浑身湿透,脸色惨白的邢天,韩宁吓得一屁股跌倒在地,呼吸急促地盯着邢天看了半天,在确认他有呼吸之后才敢靠近,“天哥?醒醒,这是喝了多少,咋还睡在地上了?来,我扶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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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宁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邢天扛起来,但是他却毫无反应,这可把韩宁吓坏了,扯开嗓子大喊:“米姐,米姐,快来啊,不好啦,米姐!”
“韩宁!你又干嘛!”
米阳阳气冲冲跑过来时韩宁已经把邢天背在背上了,他一脸担忧地说:“米姐,天哥不对劲,快送他去医院。”
“怎么啦这是?”
米阳阳伸手探了一下邢天的体温,来不及多想直接帮着韩宁把邢天送到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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