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川焦急万分地赶来医院时邢天还在沉睡中,米阳阳一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脱下拖鞋冲过去就是一通乱打,骆川没有还手,只是一味地问她:“邢天怎么样了?昨天早上人还好好的,怎么就住院了?他昨天究竟去了哪儿?求求你快告诉我,他现在什么情况?”
“你滚开!邢天不需要你,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目的不纯,果然是别有用心。”
骆川被她说得有些懵,皱着眉问她:“这话什么意思?谁别有用心?我吗?”
“他每天跟你在一起,他在想什么你居然不知道,你的心究竟在不在他身上?你自己怕是最清楚不过了吧?”
“好了,我错了,你说什么我都认,先让我进去看看他。”
“不行!你还不能进去,他才刚刚吃了药,你不要进去打扰他。”
“好。”骆川虽然万分焦急但还是听从米阳阳的话,一个人乖乖地扒在窗口往里张望。
正在打开水的牛桂莲此时也闻声赶来,一见到骆川她可别提多欢喜了,仿佛只要有骆川在,办什么事情都踏实许多。连忙热情迎上去,“大川?真的是你呀!”
“哦,桂莲嫂子,我,我来看看小天。”
“你有心了,谢谢啊。”
“您太客气了,应该的。”
“来,过来这边坐着等吧,趴在窗口能看见啥?小天刚睡了,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我不累,您坐吧。”
“来!”见骆川这么坚持,牛桂莲也十分过意不去,她执意拉着骆川的手坐到走廊一头的长椅上,这时牛桂莲才注意到骆川裤子上的两团血渍。
“呀!大川!你这是咋啦?啥时候弄的?”
牛桂莲麻利地蹲在地上小心翼翼把骆川的裤腿卷起来,新鲜的伤口触目惊心,吓得牛桂莲眼角都渗出了泪。骆川顶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怔怔地看着自己流血的膝盖,嘴里说着“没关系”。
“都流了这么多血还说没事儿,不行,你快跟我走,咱们去找大夫给治一下。”
“我想等小天醒了再去。”
“你傻呀?这得等到几点去?人家大夫说他就是太累了,加上思想压力大,好好睡一觉就好啦,你这个必须得先去看。”
“呵,那我自己去就行,您留下来陪小天吧,我怕他醒了找不到人。”
米阳阳看见骆川受伤了,心里的怨气也跟着消了一些,走过去跟他们说:“你们都去吧,我守在这儿。”
牛桂莲一脸不好意思地拉起米阳阳的手推脱道:“阳阳,今天太谢谢你们送小天过来,你也跟着折腾了这么多长时间啦,还是先回去吧,这儿有我呢。”
“三婶,我不着急,您陪骆川去吧。”
骆川指了指米阳阳身上的装扮,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让你穿成这样跑出来,真是不好意思啊,改天请你吃饭赔罪。”
“你!”米阳阳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睡衣,然后羞愤地转身走了。
“走吧大川,你说说你这是咋弄的?”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在楼梯上摔了一跤,上点药就好啦。”
“以后得小心呐。”
“对了桂莲嫂子,老邢叔怎么样了?”
“小天给安排挺好的,明天就可以手术啦,一会儿带你过去瞧瞧他。”
“好。”
骆川返回病房时邢天还没有醒,因为担心吵醒邢天,他特意把鞋子脱在门边,自己光脚走到床边。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充斥着歉疚和心疼,站在床边注视了良久之后才缓缓伸出手握住邢天的手,动作轻柔到好像在抚摸小婴儿一样,生怕用力过大伤到邢天输过液的手背。
“天,对不起,是我对你不够关心,害得你生病,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明明知道你这段日子一直在为厂子的事情东奔西跑,但是却什么忙都帮不上。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不是不关心你,我只是不想参与你的生意,我不想我们的关系掺杂太多利益,我应该早点儿让你知道的。”
“谁?吵死了。”
邢天像是梦魇了一般突然抬起胳膊拽着骆川的衣服把他拽到床边,由于惯性的作用,骆川整个人侧倒在邢天身侧,鼻尖刚好触到邢天的脸颊,两个人的呼吸瞬间交融在一起,骆川此刻却不愿意离开,下一秒邢天也顺势将一条腿搭了上去。骆川被这突然的举动吓坏了,轻轻拍拍邢天的肩膀试探地叫了几声,邢天的鼾声却越来越大。
骆川本想起来让邢天好好休息,可是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索性靠在他肩上陪他睡着了,毕竟自己也是一夜没睡,这会儿早就困得不行了。
“天!做梦了?睡吧,我就在你身边陪着你,睡醒了我有话跟你说。”
刚刚躺下没多久骆川就彻底进入梦乡,好像每次只要靠在邢天身上他总是特别容易入睡。身后的邢天收紧了环在他腰间的手,安静地听着他的鼾声,感受着他的温度。他多想所有的事情都在这一刻停止啊,可是有些事情已经不是他能掌控的了。比如,骆晓晓肚子里的孩子,那个小生命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一样时刻都在倒数计时,提醒着他自己还有一幢大事没有了结。
“骆川,对不起,我爱你,但我更爱我爸妈,他们不能走的这么委屈。”
邢天缓缓抽出压在骆川身下的手臂,贴心地帮他盖好被子,然后拿着手机出了病房。
“韩宁,查的怎么样了?”
“天哥!你醒啦?哎呀,可吓死我啦,你知不知道我掀开窗帘看见你的那一刻我在想什么?我以为你挂啦。你玩的哪一出啊?”
“行了,再胡说八道我把你牙打碎,说正事,张俊逮住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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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哥,我也在等一个电话,你先别急,这次应该是十拿九稳了,等有消息我马上告诉你。”
“快点儿啊,我急!”
“没问题。”
邢天站在医院走廊的尽头,眼神注视着前方明暗交错的阳光,好似他此刻的心情,这一刻他突然好想骆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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