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的音乐声伴随着昏暗的彩色灯光在酒吧里有节奏的变幻,舞池里更是人头晃动看得骆川眼花缭乱,他整晚都在上上下下来回穿梭,连一口水都顾不上喝。也只能趁着上厕所的时间靠在走廊墙壁上忙里偷闲几分钟,他感觉自己都快虚脱了,这活儿一点不输在山上种树的强度。
“小川?真的是你。”
一个高大的身影朝骆川袭来,他虽然条件反射地躲开了,但是这人身上的香水味却无比熟悉,不用抬头看都知道是谁。他有些烦躁地转身要走,谁知胳膊却被人死死拽住。
“放手!”
“小川,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骆川不想与他过多纠缠,毕竟这里是邢天的地方,万一闹得太难看邢天也会觉得不舒服,他可不能为了一个方舟就破坏和邢天刚刚确定的感情。于是便忍着不痛快转身拉着方舟走到走廊尽头,压低声音质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现在居然都用上跟踪这一套了?不管你做什么都没用,我已经和邢天在一起了,听懂了吗?我们在交往。”
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方舟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字字诛心,好像有把看不见的小刀在一下一下挖他的心,但他还是不想让骆川误会自己,努力压制心中的难过,小心翼翼跟他解释:“小川,我没有,我今天是来陪客户的,咱们公司前两天刚刚谈了一个大单,对方的一个项目经理就喜欢听邢天唱歌,其实昨天我们也来了,他不在,店里的员工也说他没有固定演出时间,所以今天才又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他真的来了,我不是跟踪你,我甚至不知道你回来了。”
骆川狐疑地看着他,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毕竟是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骆川还是十分了解他的,抬起下巴点了一下,淡淡地说:“我在忙,先走了,你自便。”
方舟在身后叫住他:“小川,什么时候回来上班?最近太忙了,人手严重不够,知道你不愿意见我,我已经把办公室搬到二楼了,这样咱俩就不用经常碰面了,你考虑考虑吧。”
骆川心里一怔,突然浮现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之前想方设法躲着他,现在真要分开了他竟然没有一丝开心,反而有些空洞,他不禁在心里咒骂自己:“哼!真是疯了,居然会舍不得那种人,还是伤你伤得不够深。”
“小川?”
“我知道了。”
骆川没有回头,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就大步去了吧台,刚唱完三首歌下来的邢天正站在吧台里面大口大口喝着水,他的衣领和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打湿了,整张脸也红扑扑的。骆川走近他身旁轻轻帮他扇着扇子,大声说:“你慢点儿喝,不要着急,累了的话就歇一下再去。”
“没事儿,今天来的人多,趁着我现在还有人气要赶紧打响知名度,要不然生意真的要黄了。”
“那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啊,你累倒了更没人管这摊生意了。”
“你说怎么办?生意不好我不想办法能行吗?”
“既然大伙儿喜欢听歌,不如招一个专业歌手来驻唱啊,肯定比你更有效果。”
“以前也找过,不是唱的不好就是价钱太贵,想找个让我满意的没那么容易。”
“不要着急,先发出去招聘启事,慢慢找呗。”
“好吧,听你的,不过至少今天我得顶下来啊,我去了啊。”
“诶......”
看着邢天急急忙忙的背影,骆川心疼的无以复加,立刻掏出手机就在自己所有的微信群里发布了急聘驻唱歌手的启事,没想到还真的收到一条回复,添加微信后才看到对方朋友圈里的照片。
他皱着眉自言自语:“莫南?”
“没错!就是我!”
“妈呀,吓死我啦。”
莫南响亮的声音毫无预警地在骆川耳边响起,吓得他把手机都甩在了吧台上,他惊魂未定地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只见莫南正摇晃着手里的手机冲他摆出一张夸张的笑脸,他没有说话,就那样怔怔地盯着莫南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了是他。
“骆副总!我,我是莫南,咱们在南坪镇见过的,您记起来了吗?”
骆川指着他的一头黑发,缓声问道:“你的头发怎么回事?”
莫南突然有些羞涩,挠着头说:“骆副总,我把头发染回来了,方总说他喜欢我黑头发的样子,那个粉头发站在他身边显得他更老了。呵呵,听说你们是发小,那你一定很了解他吧?他一直都这么有趣吗?真的是太可爱了。”
莫南在谈到方舟的时候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气,比过年收到压岁钱都开心呢,嘴都快咧到耳根啦,要说他们没有什么猫腻骆川是坚决不信的,因为他曾经也是这样看待方舟的,甚至比他更加夸张,只是自己身在其中没有察觉罢了。可想而知,以前他们身边的人都是用怎么奇怪的眼神在审视自己,想到这里骆川就更加厌恶方舟了。
“哼!他?可爱?你真是有病。”
“骆副总好像不太喜欢方总,上次见面你就对他特别不友好,你要是真的不喜欢他就该跟他说清楚。”
骆川一听就不乐意了,皱着眉冷笑道:“他连这些都跟你说了,看来你们关系匪浅啊。”
“我在追他啊,这没什么不能说的,我觉得每个人对待感情都应该坦诚。”
“呵呵,对,这点咱俩不谋而合,我已经明确拒绝过方舟很多次了,现在我有爱人,你喜欢他就继续追,我从来都不是你的阻碍。”
“嘿嘿,这句话我可太爱听了,谢谢骆副总。”
“有什么好谢的,还是谈谈正事吧,你刚才说你有朋友是音乐学院的?”
“是啊,他们自己组了一个乐队,能写能唱的,就是苦于没有好的排练厅,刚毕业没有工作,也租不到可以练歌的地方,所以能不能让他们来这里试试?或者我亲自跟天哥讲。”
“不用了,让他们来吧,明天下午三点,先来试试,邢天可是挑得很,能不能过关就看他们的水平了。”
“那太好了,我就替我朋友谢谢你和天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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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回去吧,不是来陪客户的嘛,出来这么久小心丢工作。”
“骆副总教训的对,我走啦,明天见。”
这个莫南倒是个坦荡的小孩儿,只是可惜了,被方舟那个混蛋给套牢了,骆川摇摇头继续投入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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