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案上陈登以前所赠的珠玉簪子,洛嫣陷入沉思。
如今世人皆知她对凤后一往情深,为了凤后,她曾顶着压力没有绵延子嗣。
现在凤后和太子刚刚“去世”,如果她公然纳妃,必将引起民众热议,于她名声无益。
可是,如果她一直不纳妃不生孩子,一旦楼渊国进犯,她御驾亲征时,福王等人必会趁机拥戴废太子洛锦程继位。
这真是个两难的局面。
想了想,洛嫣吩咐道:“去请陈将军。”
如今之计,要想解决这个难题,她得先有个孩子。
“参见陛下!”陈登躬身行礼,眼眸低垂。
“背伤可痊愈?”洛嫣看着他,忽而想到前日看到的结实背肌,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如果是他,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感受到洛嫣炽热的眼光,陈登面色微红,头垂得更低了:“回禀陛下,臣的伤已无碍。”
老是低着头跟他说话,有些累,洛嫣说道:“你且起身,我有话要同你说。”
感觉这些话有些难以启齿,洛嫣吩咐紫鸳先屏退众人。
她自已则走到窗前,沉默良久后,悠悠说道:“陈登,我需要一个孩子。”
“......”陈登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沉默不语。
洛嫣握着金簪的手指紧了紧,缓缓继续道:“陈登,我想让你给我个孩子!”
“什么!”陈登闻言如遭雷击,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洛嫣,怀疑自已是否听错了。
身为一国之君,身旁应当有子嗣相伴。如此一来,那些拥护她的人,日后也会拥护她的继承人,这对臣子们来说,亦是一种安抚。
刚才洛嫣说那番话,陈登只以为她打算再去领养一个孩子。
毕竟世人皆知,皇上对凤后情深似海,即便陈登知道是皇上亲自下令囚禁石环宇,他也没往两人关系已经崩裂上面想。
他只以为是皇上伤了心,等日后寻回了凤后,两人必能尽释前嫌。
没想到,皇上居然会有这种想法。
也对,据说凤后不能生育,所以,皇上这是准备和他生个孩子,然后,去父留子?
心中一时喜悦,一时哀伤,陈登不知自已此刻究竟是何种感觉。
“你是否不愿?”洛嫣终究还是忍不住回过头,看向陈登。
只见他面色时而苍白,时而涨红,始终沉默不语。
洛嫣心中不禁一阵黯然,想来他应是不愿的。
也是,一个清清白白的男子,如此无名无分的跟了自已,着实有些为难他了。
而且日后能否给他名分,如今还不好说。
楼渊国对大周虎视眈眈,这一战在所难免,自已实在无法给他任何承诺。
想到这里,洛嫣将金簪递了过去,低眸道:“儿时你曾赠我此簪,如今归还于你,就当作是个念想。且当此事朕从未提起,你自行离开吧!”
如果他不愿意,那还是去宗族里挑选几个孩子吧,到时候用心培养,总能找到合适的,洛嫣如此想着。
“扑通”一声,陈登跪地叩头,大声说道:“臣,愿意!”
他怎么可能不愿意,只要一想到自已心爱的女子要与别人欢好,他就心如刀绞。
如果世上能有人与她如此亲密,他希望那个人是自已,也只能是自已。
即便为此付出生命,他也在所不惜。
凤后那事是不成的,与陛下成婚后从未圆房。
凭着陛下对凤后的感情,只要有了孩子,日后应该不会再纳娶妃嫔。
如此,自已便将会是她唯一的男人。
这实在是天大的喜事。
只可惜,以后不能随时在陛下身边保护她了。
洛嫣不知道陈登心里七绕八绕地想了这么多,见他同意了,一时心中竟有些羞涩。
她轻咳两声,佯装镇定地说道:“陈登,朕从未经历过这种事,你可以去找通房侍女尝试后再来!”
“不!”陈登急忙拒绝道:“请陛下恕罪,臣不愿意。”
他又怎会愿意去碰别的女人呢。
说完,他又想到洛嫣可能会担心,连忙保证道:“陛下放心,臣一定仔细研读相关典籍,绝不让陛下受苦。”
这话说得二人同时羞红了脸。
洛嫣转过头去,难得露出小女儿家的娇羞姿态,嗔怪道:“你说什么呢!”
见她这副模样,陈登心中愈发欢喜,立刻说道:“陛下恕罪,是臣得意忘形了。”
见他越说越离谱,洛嫣跺跺脚,赶人道:“你且去吧,过几日再传召你。”
说完,她像只受惊的小鹿般,匆匆跑去了内殿。
陈登高兴地跪地谢恩,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在起身离开时,他的脚步都有些虚浮,仿佛踩在云端上一般。
回去的路上,遇到同僚跟他打招呼,他居然完全没有听到,此刻他的心中、眼中,只有洛嫣的身影,其他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
*
话说,石环宇和洛锦程二人,不顾福王和昭和郡主的反对,执意逃出皇宫,赶赴溪水县。
福王得知后,怒火中烧,当场摔了杯子,吼道:“你们两个蠢货,此时回来作甚?”
下属们吓得赶忙跪地认错。
石环宇一脸委屈,嘟囔着:“再不走,难道等着掉脑袋吗?”
洛锦程则吓得瑟瑟发抖,蜷缩在昭和郡主怀里,哭喊着:“娘亲救我,我不想死。”
洛初雪赶紧出言安慰,随后转头对福王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们能回来也好,父王莫要气坏了身子。”
言罢,她吩咐侍女将洛锦程带下去,又对石环宇说:“宇哥哥一路奔波,先去洗漱歇息吧,晚些时候我们再详谈。”
“好!”石环宇见洛初雪脸上带笑,温柔似水,这才心情转好。
一想到她温香软玉般的身子,石环宇便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与她共赴云雨。
因身负重任,他在皇宫中一直小心谨慎,不仅不能亲近洛嫣,甚至连自.慰都不敢,如今,他早已憋得难受。
方才福王斥责他,他心中尚有些怨气,觉得福王他们是过河拆桥,见他失势,态度就变了。
如今见洛初雪还如从前一般,这才转怒为喜。
待他们走后,洛初雪轻声对福王道:“父王无需动怒,事已至此,我们还是想办法安顿好他们,日后或许还能派上用场。”
“也只能如此了。”福王无奈地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刺杀洛嫣一事,他精心策划,布局极为缜密,无论朝廷如何追查,都绝对不会查到石环宇头上。
没想到这个蠢货自已沉不住气,如此冲动地径直跑到这里来,万一引来追兵,岂不是坏了他的大事?
想到京中传来的消息,福王的心情愈发沉重。
丞相倒台,太师府不保,究竟是谁如此厉害,将他多年安插的重要棋子尽数挖出?
福王回到房中,心中的恼怒仍旧难以平息。
他叫来一名心腹,语气严厉地吩咐道:“立刻派人去查,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心腹领命而去,福王的脸色依旧阴沉。
他在房中不停踱步,心中暗自思忖:“我的计划如此周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意外?难道是我身边有内奸?不,不会的,这些人都是我的心腹,绝对不会背叛我。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福王闭上双眼,将整个计划在脑海中细细地过了一遍,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试图从中找出可能的漏洞。
突然,他想到了与楼渊国的合作,心中不由一紧,于是立刻派人去召集谋士商议。
与楼渊国的合作至关重要,绝不能有半点闪失,必须抓紧时间推进,以免夜长梦多,横生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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