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李牧脸色微变，片刻之后双手一把抓住男子双肩。
“去你丫的，老子叫你打我，你废什么话呢。”
说完，便要伸手就打。
也没有多余的招式，便在男子脸上划出几道血痕。
男子同样气急败坏，撸起已经到了胳膊肘的袖子便要开干。
就在这时，身后程聪一把抱住李牧，使劲往后拖拽，使得男子扑了个空。
而李牧嘴中依旧骂骂咧咧，气急败坏的想要挣脱，至于骂的什么，众人已经听不清了，因为上课铃声此时已然响起。
铃声如同催命符一般，众人疾步散去，只留下李牧与程聪。
两人旋即靠墙坐下，程聪掏出烟盒，自顾自掏出一只点上，而李牧双手插兜表情苦涩。
“闻点烟味应该没事吧？还有你那手不用藏了，早就看到了。”
程聪率先开口。
李牧畏畏缩缩的还是将双手掏出，只要细看之下，就会发现他的手背上已经有大块浮肿。
程聪瞄了一眼，猛吸一口烟，如同久经世俗的长者说道。
“心脏病引起的吧？哎，算了，不过你刚才至于这么激动吗？”
李牧没有正面回答，别过头去岔开话题。
“你不去上课吗？”
“还上什么课啊，我最好的兄弟心情不好，自然要陪陪你咯。”
程聪见李牧不语，只得再次开口。
“说实话，我也不理解你为什么还非要来学校，你现在最该去的地方就是医院，我就当你舍不得我们这些同学，不过你既然来了又表现得那么不易近人，现在大家都非常抗拒跟你接近，你这是为什么呢？其实你好好相处的话，我看那些同学都会多少帮助你的，想当初，你学习那么好…哎，虽说从小跟你一起长大，我还是看不懂你。”
程聪说完，又是猛吸一口烟，像极了几十年的老烟鬼。
李牧抿了下嘴唇，张口想说点什么终究还是闭上了嘴，再次岔开话题说道。
“这个周末我想去野钓，你陪我去吗？”
“野钓？不大好吧，你这身体状况出不了远门吧，更别说往山上跑了。”
“你就说去不去。”
程聪看向李牧，此时的李牧一脸憔悴，可能是在疾病的作用下，肤色黯淡无光。
想了想之后，扔出烟头，一咬牙。
“行，就陪你疯一次。”
……
互相沟通约定时间后，周末下午，两人各自背上登山包，坐车来到离家二十公里外的风景名胜区开始步行。
一路上是心旷神怡的风景以及沁人心脾的空气，程聪见李牧一路心情舒畅，想想或许这次做的应该是对的，原本少许担心的念想也放下不少。
整整一个下午，两人就在溪水边甩着钓竿玩起野钓，但心思都不在这，更多的是聊起了儿时的窘迫以及同学之间的趣事，站在同一立场之下，两人都是笑得前仰后合。
“对了，你跟那个子涵最近关系不错啊？”
李牧若无其事随口一问。
程聪揣着明白装糊涂。
“子涵、紫涵、子韩？你说的哪个？”
“你别装了，我都看到人家给你写情书了，要不要我背给你听，小程同学你好…”
“好啊，你小子偷看我隐私，嘿嘿，不瞒你说，可能是身材越来越好了，自然就受欢迎，最近不知道为什么饭量渐长，都没怎么锻炼小腹居然出现了四块腹肌，哈哈，羡慕吧。”
程聪洋洋得意。
李牧白了他一眼。
“有什么好吹的，只要我想谈…我也可以的，喜欢我的人不比你少。”
“嗯对对对，靠你这张小白脸确实能。我要是有超能力将咱们的脸互换就好了，那我就完美了。”
程聪只是瞎扯，不过这句话似乎打乱了李牧的思绪，轻松喜悦的脸色恢复平静良久才开口。
“不怕你笑话，我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爱胡思乱想，总会窜出很幼稚的想法，比如自己有超能力可以呼风唤雨什么的。”
程聪见他又开始抑郁起来，而后通过大脑不多的知识量帮忙分析道。
“我大概知道你想表达的，可以说是你感情丰富，不过我更觉得你是很想改变什么却无能为力，这才有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李牧对程聪居然说出这么有水准的话表示吃惊。
“可以啊，我一直以为你是用肌肉思考的，没想到脑袋里装的不止是水啊。”
“去去去，别没大没小的，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李牧慵懒的往后一仰。
“嗯，你说的对，确实如你所说的，我觉得这世界真不公平，好想拥有超能力改变命运啊，也多么想要证明自己…可惜没机会了。”
李牧说完，望着天空，神情越发落寞，叹了一口气后说道。
“程聪。”
“嗯？”
“下辈子咱们还继续做兄弟。”
……
时间飞逝，几个小时之后，该说的话也说得差不多了，各自沉默下来把玩着手中的钓竿，心境早已飞到九霄云外。
至于这次野营，程聪其实到现在也一直摸不透李牧为何会有这种冲动，本来患有这种疾病的人最忌讳的就是运动，特别是这种远距离跋涉，意外随时都会发生。
69書吧
当初也是一时脑热就同意陪他疯狂一次，但是回家细想之后又相当后悔，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也只得汕汕跟着一起前来，也是担心自己要是不跟着，李牧可能真的会自己一个人出来露营，到时候会更麻烦。
至于李牧，可能是在先天疾病的感染之下，性格向来孤僻。幼年时期还好，有着所有人童年该有的天真好奇，但随着年龄渐长，或许是懂得越多，越发的喜欢独来独往。
其实李牧自从在父母口中偷听到自己先天患有重病，甚至原本应该活不过18岁，而今年刚好整整18岁满，心里渐渐觉得自己时日不长，胡思乱想之下，只想着做些这辈子没做过又不敢做的事。
至于是什么，对于还未进过社会的他能想到的就是冒险。
现在每天自闭般的生活让他认为自己原本生活的地方像个牢笼，以家为中心向外扩散十公里的牢笼，而这个牢笼已经足够撑起他的出生直到进入坟墓。每次想到这就有种密闭般的压迫感更加袭上胸前。
“那就冒险一次吧，也许、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李牧心里这样念叨着。稚嫩的脸庞上尽显少年老成。
于是经过几番计划之下，原本打算独自前来的他，还是忍不住叫上了自己最好的伙伴程聪。
有句现代名言，叫做明天跟意外永远猜不透哪个会先到来，就在夜幕开始低垂之时，李牧不知是长时间运动还是昼夜温差过大的关系，脸色逐渐转白。
就在程聪觉得天色渐晚开始收杆之时，李牧毫无征兆的双手撑膝大口喘气，之后直接躺倒在草地上卷成一团。
程聪见状大惊失色，立刻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药丸帮他服下，然后训练好的一般就地扎起帐篷。
做完一切，想了想，还是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告知一切，又犹犹豫豫的也打给了李牧家里，当然，免不了一顿臭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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