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都在等待家人到来的同时,程聪已将李牧抱回帐篷内,而李牧此时双手狠命捂着右胸,脸色惨白,全身以人体极限的姿势扭曲着。
程聪急得团团转,作为李牧的好友,他多少知道如何急救,可平时一旦有心悸症状发生,服用下药物就能很快缓解,然而这次已经在李牧嘴中灌入大剂量的口服硝酸甘油,却依旧没见好转。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偏偏到这种地方你出意外了,完了完了,回去肯定要被老爸打死了,我呸,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程聪脑中一片浆糊,但他还是很谨慎关注着李牧状况,若是李牧发生心脏骤停,那他会立刻进行心脏复苏。
约莫二十多分钟后,李牧似乎是已经精疲力尽,仰躺着不再有过多挣扎,只是偶尔会发出膈人的大口喘气声。
程聪见他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于是静静躺在一边,动作轻缓不发出一点声响,生怕吵到他再出现不可估量的后果。
帐篷外,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黑暗就像爬行的巨兽缓缓吞噬着整片大地,氤氲的空气中浮现出大片雾气。
若是细听之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远处潺潺的溪水声以及鸟叫声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但是夜间该出现的虫鸣声却没有出现,似乎空气中的风声也停止了。
“好安静,怎么会这么安静。”
躺在帐篷内的程聪想着。他睁眼看了看一旁的李牧,呼吸匀称,有着微微的鼾声,似乎已经睡着。动了动胳膊的手本来想起身看看帐篷外的情况,但渐渐沉重的眼皮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只觉得现在好困,好困,好想睡觉。渐渐的,渐渐的意识也模糊起来。
时钟悄悄的爬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像一觉睡了几个世纪,又好像只是刚刚入眠。
而在睡梦中的李牧,突然身体一颤,犹如从高处突然跌落一般,心率直线飙升。还未惊醒的他不自觉的用手紧紧抓住胸口上的衣服,一下一下的拉扯,似乎衣服已经被他撕烂,又用指甲死死抠在胸口的皮肤上,一遍又一遍的抓挠,像是要把里面的东西直接抠出来一般,剩下一点点意识的他只觉得胸口跟指甲上已经黏糊糊的一片。
他很想大叫,嘴巴张得老大却发不出声音,想睁开眼睛,紧紧簇拥着的眉头死死压着眼皮,喉咙更像是压了一块块板砖让他努力吸着空气却吐不出来。
李牧从没有感觉心跳如此之快过,感觉整个身体都在随着心跳颤动起来。
终于,原本像是要跳出胸口的心脏,垂死挣扎般最后抖动了一下,彻底死寂下来,犹如仍向冰湖中的一颗小石子,被黑洞般湖水一直吸向深渊,荡不起一丝涟漪。
李牧一直大张着嘴,喉咙里发出淡淡几声“咕噜”声之后,也彻底停止了呼吸……
虚无,一片虚无。不是黑暗,是什么都没有的虚无。就在这虚无空间中,出现了小小的一点白色,像是颜色也像是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也或许早已存在。
当注意到这点白色时候,似乎白色也注意到了自己,随即开始慢慢扩大。直到扩大到在虚无空间中一半大小时,突然开始急剧膨胀,像是白色要占据整片空间,但更像是被吞噬着一切。
此时的李牧,眉心处幽幽泛起白光,再扩散到整个大脑内部,接着汇聚到后颈处闪了几下,又一路向下,最终沉积在心脏处彻底消失不见。
“嘭—嘭!”心脏跳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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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又是跳动一下,不过比第一下更加有力。
“嚇!”李牧大口吸入空气,胸腔夸张地向上拱起,就这样保持两秒时间后才重重躺下去,彻底恢复了平静。
就在帐篷之外,时间像是按了快进键,时光飞速流逝,白天与黑夜在眨眼之间无数个轮回交替着。
天空之上,斗转星移,无数个风雨雷电只在一帧画面出现便迅速消散。
周遭的草木以极快的速度节节往上攀爬,又在刹那枯萎凋零,而在同一个地方下一个画面中,又长出新生的细芽在变幻中成长起来,无数个春夏秋冬也只在弹指一挥间。
良久,良久,时间仿佛已经不再存在。
……
“噔噔噔…”
脚步声传来。
“李牧!李牧!”
程聪还未进门,就在门口大声吆喝起来。之后推开发出“吱呀”一声的木门,看了看还躺在床上的李牧,大步流星的走到跟前。
“怎么,心脏还不舒服吗?”
程聪这时说话声音低了八度,拿出一盒不知从哪弄来的糊状食物放在一旁,原本一米八的魁梧身型,一下子尽显温柔起来。
躺在木板床上的李牧缓缓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右手紧紧捂着左胸上,艰难的侧了一个身,将盖在身上的单薄被子踢向一边,使得原本凌乱的木床更显凌乱。
其实在程聪走向门口时,李牧就已经听到他的脚步声了,只是实在不想动弹。现在面对好兄弟关心的提问,也不得不开口回答道:“还行,还死不了。”
说完,又闭上了眼,自嘲般的露出一个笑容。
“哦。”
程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知道问再多也没什么意义,于是单手摸了摸自己刚冒出来的胡茬,接着说道:“下午我要去搞点钱,你不是想来看看吗,你要是好点了我带你一起去。”
李牧没有开口,歪在木板上的脑袋使劲上下点了点头。
“咱们是从穿开裆裤起就认识的好兄弟,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自从咱们莫名其妙穿越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看你状态比之前已经好上不少了,不过我肯定不会扔下你不管的。我知道你心里过意不去,就因为一直是我照顾你,你也想做点贡献,不过还是先把命给先保住了,在这里我可就你一个算是亲人了,放心,以后有我一口吃的绝对也会有你的一份。那我先去准备了,你好好休息。”
程聪若有所感的说了一通,转身离去。
是的,他们穿越了,自从醒来之后,已经到这里刚好三天时间,至于穿越到哪个朝代或是什么未来世界,李牧还没出过门,所以并不清楚,问程聪,至少他这三天来一直外出,但程聪也表达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让李牧先修养之后,再自行外出探索。
李牧只能无奈接受,但按耐不住的探索欲早已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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