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行,来到一个建在山坡上的小村子,村子实在小,横竖几条巷子,狗在东巷吠一声,西巷的猫都能吓得炸毛,整个村落大概只有二三十户人家。
老奶奶正是带着三人到了西巷的末端,这里有一个朴素而漂亮的小庭院,种了很多花,花架上躺着一只橘猫,看到陌生人进来,居然警惕地躲到房梁上。
陈临风玩心大起,突然学了两声狗叫,那猫竟然真的炸毛了,于是笑道:“你是怂货,真丢大橘的脸,刚才在巷子里被狗叫吓跑的是不是你!”
“喵!喵!”橘猫又惊又怒地叫了两声,就掉头跑远了,惹得陆水遥和许语娇哈哈大笑,狂夸陈临风:“你是真的狗!”
进了屋子,老奶奶给陆水遥简单看了一下,也说扭伤的不轻,暂时不能走路了。然后对陈临风吩咐道:“后院有口山泉,你去打一桶水来。”
陈临风出门右拐,穿过一个小花园,真看到一口三米见方的山泉,泉水是从山上流下来的,在这里打了个窝,溢满后,再慢慢流到山下。
伸手下去摸,泉水冰凉冰凉的,冷敷效果绝对好。
陈临风打水回来,许语娇已经帮陆水遥脱了鞋袜,直接将受伤的脚放到桶里。
“嗞~好冰!”陆水遥泡脚的一瞬间,发出了既刺激又舒服的惊叹,浸泡一会后,惊喜道:“好像是没那么痛了!”
陈临风两人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来。
此时已是下午一点,饭点已过,徒步团原本就不计划吃午饭的,直接到目的地吃晚饭,所以几个人也没觉得多饿。倒是老人家很热情,烧了三碗面,每人加了一个鸡蛋,几片腊肉,这对住在深山里物质匮乏的山民来说,已经很丰盛了。
几人扭捏一阵,终究盛情难却,和老奶奶围坐一团吃了起来。三人和老人家闲聊,才知道她老伴已过世,儿子儿媳在溪口开了家小饭馆,孙子在城里工作,一年到头,也就逢年过节回来。
“那您为什么不跟着儿子儿媳或者孙子到城里去呢?”许语娇听了老奶奶的故事,很同情,她觉得那些当儿子孙子的很不孝。
老人家咧嘴笑道:“他们要我去的,老婆子不愿去。城里住过一段时间,不自在,还是山里舒服,吃的住样样不缺。”
这话让三人都很惊讶,在他们久居城市的人看来,山里吃碗面都没几滴油、几块肉,过着原始的农耕生活,年轻人如果不出去打工,恐怕连房子都盖不起来,毕竟外面的物价可不是按山里计算的。
老人家住的屋子明显翻新过,有空调有冰箱,院子也很干净整洁,说明她儿子孙子在外面讨生活收入还不错。
“可是,明天就是中秋了,做儿子孙子的还不回来,是不是有点过分了?”陆水遥对此也颇为愤慨。
老奶奶还是笑着,似乎没有什么事能令她伤心。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难,他们忙,就让他们去吧,反正我老婆子现在身体硬朗,不愁吃穿,不用经常回来看,他们在外面过烦了,不顺心了,会回来的。”
69書吧
老奶奶的话让陈临风破防了,仿佛一支尖锐的铁箭,戳破他的心窝,揭露他的脆弱,清晰提醒着他:你就逃避吧,说出去是工作体面事业有成,实际不过是饱受社会毒打、有家不敢归的孤独流浪汉罢了。
他抑制不住地流了一滴泪,不敢去擦,怕被笑话。结果眼角余光所及,竟然也看到陆水遥眼睛红了,忍不住抹泪。
忽然,一张纸巾递到自己面前,转头一看,是许语娇关切地望着他。
“擦一擦吧。”
她也递了一张给陆水遥,陆空姐动容地说了声谢谢。
唉,这姑娘是真好,美丽,细心,还体贴。
几人吃好面,要给老奶奶钱,老人家死活不收,说山里人少,难得他们几个来陪她,吃几碗面算什么,下次如果还来徒步,只要不嫌弃,老婆子还给他们煮面。
三人很是感动,即便过意不去,也不敢再提钱的事,只暗自商量下次再来的话,给老人家带点礼物。
整个下午,几个人都在悠闲中度过,最痛苦的还属陆水遥,她被定在座椅上哪也去不了,只能望着外面院子的山光美色叹息。
许语娇一直陪她解闷,一聊一下午,从旅游爱好到购物看剧,几乎都志趣相投,再加上患难与共的背景,两人简直一下子就好得跟闺蜜似的。
陈临风与两位美女格格不入,大多时候只能在外面院子转悠,看看老人家养的花,撸一撸那只“宁死不从”的怂猫,一个下午也过得别有一番趣味。
将近5点,太阳渐渐隐入山头,山间雾气再起,凉意渐浓。陈临风掖了掖衣服,准备回屋,许语娇正好从里面出来,笑道:“风景看够啦?”
陈临风被一阵冰凉的山风吹得直哆嗦,苦笑道:“风景看不够,冷风吹够了。”
“那你干嘛不进去?”
“这不是怕碍着你们两位美女聊私房话题么。”陈临风幽默道。
许语娇白了他一眼,“切,我们聊私房话题你不是更感兴趣?比如,你喜欢研究哪个女生的胸大?”
陈临风笑容瞬间僵直,尬到抠脚指头,心里骂道:陆水遥怎么这么记仇,到处说我的丑事!
“绝对的污蔑啊!你信她还是信我,或者说你信她还是信你大姨,你大姨跟我八拜之交,我什么人品她最清楚。”
他心虚和狡辩的时候,总是语无伦次,夸夸其谈。
许语娇撇起嘴,哼道:“我就是因为大姨,才相信陆姐姐说的一定是真的。大姨说你缺点不多,就是比较好色,好色又不彻底,心里有个正人君子的道德坚持,所以看起来亦正亦邪,就是‘假正经’!我没说错吧。”
我去!好你个李冬梅,给我介绍对象还这么损我,有你这么当红娘的吗。
许语娇看他坏事败露,百口莫辩的样子,不禁噗嗤笑了出来,说:“没事,我不告诉别人,只要你别得罪我。”
“那怎么才算不得罪你?”
“不知道,看心情,看你表现!”
陈临风忽然发现,漂亮的女人段位都很高啊,轻易就把人拿捏得死死的。
“对了,问你个正事。”陈临风试图找个由头把话题揭过去,“这次徒步弄成这样,你是不是要承担损失?”
许语娇眉眼低垂了一下,显然印证了陈临风的说法。
然而不一会,她宛然一笑,好似看开了一样,张开双臂,对着远山来了个拥抱,接着说:“没事啊!小小失误,赔点团费,换来一个好朋友,难得的好事。”
许语娇的开朗态度令陈临风动容,他自忖身为一个大男人,竟然没有半点这样的从容胸怀,前几年为了林心婷的事郁郁寡欢,真是浪费了大好青春。
不知怎么,他的心止不住地悸动,有点紧张,有点期待地开了个玩笑:“就交到一个好朋友吗?我好伤心啊哈哈。”
许语娇若有所思地望着他,故意道:“今天是只交到一个好朋友。”
陈临风一听,心情直线坠落。
“但是上周末在星巴克也交到一位好朋友,那人好坏的,时不时盯着人家胸部看!”
陈临风恍然一愣,心海突然泛起轩然大波,将自己的神志淹没。他发现,那颗被林心婷撂荒的心田,开始涨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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