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看着玉门关的布防图,决定以守城为主,采用拖字诀,匈奴士兵虽多,那士兵消耗的粮草必然不是一个小数目,冬天正是匈奴物资最匮乏的时候,只要把战事拖得越久,匈奴军需就越缺乏,就对大昱越有利,到后面再主动出击,打个匈奴措手不及。
杜弘安排齐明月守住玉门关西面,杜弘自己负责镇守玉门关南面。
顾昭听到杜弘的安排,再次请战,杜弘刚皱起眉头,顾昭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杜弘。杜弘打开盒子,看到盒子中正是皇帝私印,皇帝私印和玉玺有着同等重要的作用,玉玺用于明面上的政务处理,皇帝私印则用于一些暗中的命令,手持皇帝私印,则代表替天子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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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弘默默的把盒子盖上,递回给顾昭,点了点头同意了顾昭的请战。
齐明月负责守住玉门关西面,顾昭负责玉门关南面。
齐明月和顾昭走出营帐,齐明月看到顾昭的背影,想着刚才顾昭和杜弘之间的交流,齐明月并没有看到顾昭给杜弘的盒子里装着什么,到底是什么能让杜弘收回说出去的话,对于顾昭,齐明月觉得这个人更加神秘。
在战场上,身边的人要是绝对值得信任的,不然那就是行走在刀尖,齐明月选择相信顾昭,不是因为顾昭这个人,而是齐明月相信杜弘,相信舅舅对自己的爱护,对大昱的忠心。
之后几天,任由耶律钦骂的再难听,城内的人都不为所动,一丝打开城门迎敌的迹象都没有。骂了几天之后,耶律钦反应过来杜弘这是要拖死自己,下令开始强攻。
漫天的弓箭射出,城墙下传来匈奴人的惨叫,匈奴人架起云梯,试图爬上城墙,等待他们的就是热滚滚的桐油加上火把,匈奴人还未爬上城墙,连着云梯一起葬身火海。
这是顾昭置身在真正的战场上,桐油的味道、血腥味、烧焦尸体的味道,在城墙上飘荡,让人作呕。
原来这就是战争,中原地区百姓的安居乐业就是边关士兵一刀一刀拼出来的,京城文官还老是看不起武将,觉得武将粗陋不堪,如是让那群只会在耍嘴皮子的文官来边关,只怕大昱朝早就覆灭。
匈奴人不定时的攻城,顾昭和齐明月三天也只见了两三面,都是在杜弘的营帐一边谈事一边吃饭,两个人几乎没有时间私下说过话。
顾昭偶尔还会回营帐浅眠,齐明月干脆就驻扎在城墙上,守城的士兵轮换了一波又一波,可是齐明月一直不肯下城墙,困极了就靠在城墙上睡一小会,一有风吹草动就清醒起来。
夜晚,匈奴的一波攻击刚退下,打了几天,玉门关始终没有打开的迹象,匈奴士气也出现了疲乏的状态,顾昭让士兵们趁此机会赶紧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顾昭从南面一路巡视过去,走到齐明月的领地,看到齐明月抱着佩剑缩在瞭望塔下的角落里熟睡着。没日没夜的防御,齐明月的下巴也尖了许多,齐明月此时缩成小小的一团,顾昭看着齐明月,想起来家里的小妹。小妹每次受委屈的时候,也会缩成一团,躲在床上。不同的是,家中小妹备受宠爱,每次不高兴,都会有家人轻声细语的哄她,只要家里有的,小妹要什么给什么,齐明月什么都没有,拥有的不过是只有一把佩剑。
顾昭走近齐明月,齐明月警戒的睁开眼,一看是顾昭又放松下来。齐明月扶着城墙站起来,抖了抖浑身僵硬的身体。
“你怎么来这边了?”齐明月看着顾昭。
顾昭看着齐明月的眼睛,齐明月的眼睛很亮,和天上的月亮一样:“匈奴刚退兵,我让士兵们好好休息,我来到处看看是否有什么漏洞。”
齐明月笑了笑:”顾将军,你现在是一个合格的军人了。“
顾昭挑了挑眉:”怎么说?“
”以前的你武功超群,智谋过人,但是身上没有血腥气,现在的你身上有这血腥气,有着一股杀气,这是只有在战场上历练过的人才有的。“
军人,顾昭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用这个词形容自己,从小自己学的就是四书五经、御人之术,顾昭并非没有杀过人,相反有不少人死在顾昭受伤,但是都是用的是一些阳谋阴谋,从未这样直接了结别人的生命,一开始顾昭很不习惯这样血腥的自己,可是后来一想,如果不血腥,谁又能保护大昱百姓不受匈奴的伤害呢。
已经攻城第八天了,看着快速消耗的粮草,耶律钦的耐心也逐渐消失殆尽,本来以为可以在七天内入主玉门关,再进攻河西城,便可直指中原,谁知道在玉门关就碰上了硬茬。
玉门关分为南面和北面,这几天耶律钦兵分两路,分别攻城,让大昱分身乏术,总有一边会被攻破,谁知道突然冒出来一个顾昭,从未在边关听过此人的名号,宛如神兵天降,把玉门关南边守得死死的。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就会被齐明月和顾昭拖死,耶律钦决定速战速决,耶律钦下令让士兵们退回营帐,休养生息,收拢兵力,在明天集中从北面进行强攻,还剩十六万大兵,对上大昱的七万士兵,双倍的兵力压制,耶律钦不信拿不下一个玉门关。
齐明月浅眠之后,巡视完布防之后,和莫铮、红玉坐在城墙上聊天。
“莫铮,这一仗要是我们赢了,我亲自来为你上书表功,你就可以升为正三品将军了,就可以自立营帐,不再是我的副将了。”齐明月打趣莫铮道。
莫铮不好意思的笑道:“将军,倒不是我爱争权夺势,只是我的官职高了,我才好回京去求取我的表妹,表妹等了我三年,我不能辜负她。”
莫铮本是京城一位五品小官之子,因为想建功立业求取心爱之人,所以才来到边关想闯出一番事业。
莫铮从胸口摸出一个红布包着的玉镯,脸红的说:“这是我用一年军饷买的,想带回去给表妹,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你们来帮我看看。“
齐明月和红玉难得看到莫铮这个糙汉露出害羞的表情,红玉开口揶揄道:”莫将军的眼光当真好,这个手镯温润如玉,一看就是好东西,我们可算是知道莫将军的真心诚意啦,实在是日月可鉴,你和你表妹当真是羡煞旁人。“
齐明月拍了拍莫铮的肩膀:”好好好,莫铮,等回到京城,我请我大嫂以护国公夫人的名义来做你的媒人,必定让你抱得美人归。“
三人聊着莫铮的婚事,感觉美好的未来就在前面,持续几天紧张的气氛轻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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