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云一次性把未来十几天所需的食材都采购回来了,大家还是蛮感激蔡尧能及时开车出去的,不然不知道还要吃多久的野菜。路云把牛肉干分给她们吃的时候,怕她们起哄,所以没有说是蔡尧送的,只是说在外面一起买的,几个姨妈硬要连菜钱一起转给她,还说这牛肉干太好吃了,下次蔡尧去镇上的时候一定叫他帮买来带回家。
路云顿时噎住了,她第一次知道撒谎原来一点都不好玩。当你撒了一个谎的时候,意味着你后面不知道还要撒几个谎才能圆掉。
她把钱转给蔡尧,然后发了个调皮的表情说我把你的牛肉干给卖掉了。
蔡尧没有收钱,他回了几个发怒和委屈的表情说本来想让你多吃点的,你居然都分人了!
路云回道,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对她们撒了谎,说牛肉干是我在镇上买的,她们都说要你下次去帮买。她加了个冒汗的表情发过去。
蔡尧又回道,你放心好了,我这段时间都不去。
八月初的时候,果子已经开始摘第三茬了。这时大家已经没有什么兴致了,因为摘过两茬后,果子就比较稀疏和小个了,感觉一天下来摘不了多少,但是又不得不摘。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突然听到老板娘在晒坝大声朝地这边喊,因为隔得太远,听不清她喊什么。她喊了好一会,在地里的林老太终于听清楚是喊她了,她匆匆忙忙地朝晒坝赶去。路云看到,蔡尧也开着他的农用车飞快地往晒坝赶去。路云心想晒坝那边会发生什么事呢?要不要也赶过去看一下?
这时,老妈用手指着南边的天,对她说:“云妹,你看那边,好厉害的沙尘暴!”路云抬头望去,只见南边的整个天空和大地已经被铺天盖地的沙尘占据,并像一团巨大无比的浓烟一样向北边滚滚而来。
糟糕!他们在晒坝的鲜果!路云赶紧脱下套在身上的小桶,把它倒扣在大桶上盖住里面的鲜果,对老妈说:“妈,别摘了,快去晒坝帮忙,你去帮老板娘,我去帮蔡尧。”说完她便飞快地朝蔡尧那边的晒坝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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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飞奔,一边看向天边的那团“浓烟”,心想一定要在沙尘暴到之前把果都收进晒房。
蔡尧看到赶来帮忙的路云,也顾不上说客套话了,两人配合得非常默契,很快就收好大部分了。当路云又一次从晒房冲出来准备抢收最后的枸杞时,风沙一下就扑面而来了。她连忙用手捂住脸,但眼睛鼻子嘴巴还是进了一些沙子。蔡尧一把把她拽进晒房,说:“算了,不要了。”
他们俩背靠着板墙席地而坐,想到刚才那番狼狈,两人不禁相视而笑。
此时的此地,正被包裹在那团巨大的“浓烟”中心,里面的一切都像是被“浓烟”吞噬了一样,昏天暗地,狂风大作,黄沙弥漫。就连晒房里也落沙如雨。
蔡尧又把他的长袖衬衫给路云搭上:“拿来包一下头吧,不然今晚几盆水都洗不好。”路云想到来这之后,每天梳头都得用梳子使劲拽才梳得顺,大家都没带镜子来,都不知道自己变成什么鬼样子,现在就更不用说了,估计跟野人差不多了。她突然想到老妈现在不知道怎样了,于是她赶紧打电话给她。电话很快接了,但那边只传来呜咽的风声。
“妈,你现在在哪?”
老妈像是用什么捂住嘴巴在说话:“我在地里。”
“什么?你没去帮老板娘收果吗?”
“你以为我像你,跑得飞叉叉的,我这速度,沙尘暴到了我都跑不到那里。”
路云被老妈给逗笑了:“那你在地里怎么办?”
“没事,我拿衣服包住头蹲在树脚下。”
路云从门缝看向地里,地里的枸杞树被狂风吹得清一色朝北倒,它们像一排排顽强抵御强敌的战士,虽然被纷纷吹弯了腰,根干却屹立不倒,以坚韧不拔的意志抵抗住狂风暴沙的过境。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沙尘暴终于过去了。一切又恢复之前的平静。路云看着蔡尧灰头土脸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你脸上都可以画画了。”
蔡尧也笑了:“你要不要试试画?”
路云拿起手机,说:“拍几张照片留念,证明我们也是经历过沙尘暴的。”
蔡尧说要来几张合影吗?于是两人就这样蓬头垢面的拍了几张照。照片里他们各自做着调皮的动作,有一种青春的朝气,和风暴过后尽开颜的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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