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尧为终于摆脱查颜真舒了口气。他带路云去买好食材后,就直奔胡杨林景区。
这个时候的胡杨林,看不见其他游客。虽然它没有金秋时节的绚丽多彩,但可以安静的欣赏风景, 独享整片森林。其实再美的景,人多了都会有煞风景。所以这个季节来,也挺好。
他们好像无视高温和紫外线,把鞋子脱掉,提在手里,绕着一棵棵姿态万千的胡杨树,在沙地上印下一个个足印,去寻找林中姿态更美的胡杨树。然后和它们拍下合影。
蔡尧总是喜欢把自己的大足印印在路云的小足印上,然后说:“路云,你的小脚板也太小了吧,你怎么能靠它们来这么远的地方呢?”
“我也奇怪,这个小脚板怎么有那么大的力量呢。”路云坐在一棵胡杨树的矮树丫上,用脚踢着沙子说。
蔡尧靠着树丫,站在她旁边,也学她,用他的大脚板踢着沙子。
在这个夏日,整个胡杨林里,就只有阳光,沙滩,绿胡杨,还有两个傻乐着的年轻人。夕阳西下,看着沙丘和树姿的剪影,路云念起了三毛那段话:
如果有来生
要做一棵树
站成永恒
没有悲欢的姿势
一半在尘土里安详
69書吧
一半在风里飞扬
一半洒落荫凉
一半沐浴阳光
“虽然这一生不能变成树,但也要过成树一样,既可以朝九晚五,又可以浪迹天涯,一半安详,一半飞扬!”
蔡尧看到,路云说这些话时,秀气的脸上有种飞扬的神采,无比的动人。
“听说胡杨树是千年的守候,所以这辈子一定要带爱的人来一次。”蔡尧鼓起勇气,含情脉脉地看着路云。一绺被风吹散的秀发打在她脸庞上,他本能地伸手去帮她捋到耳后,指腹的肌肤轻轻触碰到她的脸庞,加速的心跳让他有点透不过气,情不自禁地把脸凑近她。
路云被这突然的暧昧气息吓得不行,她连忙弯腰穿上鞋子,说:“我们早点回去吧,你回去还要忙呢!”说着就快步往前走。
蔡尧咬了咬嘴唇,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看着这只被自己惊吓到的“小鸟”,内心无比的自责。更担心她以后会不会不理他。
路云其实也心如鹿撞,但她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段感情,只知道这感情一发便不可收拾,所以她选择逃避。
本来一直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的蔡尧,突然走上前,拉住她,把手上刚用枝叶编成的“帽子”戴在她头上,说:“现在紫外线还强,戴着这个也能遮一点。”
路云看着蔡尧一脸真挚的神情,心里一软,放慢了脚步跟他并肩走。
“看得出颜真姐真的很喜欢你,你干嘛这样对人家呀?”
“既然不喜欢,就决绝一点。”
“如果你喜欢的人也这样对你呢?”
蔡尧突然停下脚步,深深地凝望着路云,说:“如果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不会缠着她,只会默默地为她付出,为她祝福。”
路云受不了他的眼神,只好假装拿手机出来看时间:“都快九点了,那我们回到四号不是快十二点了?”
“你回去洗好澡就睡,应该跟平时差不多的。”
“我无所谓,但你回去还有那么多事情忙。”路云心里满是愧疚,觉得蔡尧都是为了帮她们救急才出来的。
“没事,我已经叫我叔去帮忙给工人过秤了,我回去拉去晒房就好了。”
“那我也去帮忙。”
“别,这个你帮不上忙。”蔡尧可不想她跟自己一起忙,也不想她看到自己忙的样子。
“怎么帮不上忙?搬上车下车我可以的。”
“你不听话我就把你扔在这里了。”
“你不会的。”路云站在车旁,笑着说。
“好吧,等到半路我再扔。”蔡尧打开车门让她上车。
“那你记得扔,我顺便训练自己的荒野求生能力。”
“就你这小身板,我怕我今晚一晚不用睡去营救你。”
“别小看我,我懂的荒野生存技能说不定比你多。”
“比如呢?”
“比如钻木取火。”
“那都是沙漠戈壁,没有木材。”
“那就用石头加布料。”
“那你怎么寻找食物和水?”
“挖地呀!你忘了?这里千万年前可是汪洋大海,说不定地下就有丰富的海洋生物。”
“等你挖到海洋生物至少也要千万年后了吧?”
“那你记得千万年后带上炊具来找我,我请你吃海鲜大餐。”
“如果你昏迷了怎么办?”
“昏迷了就掐人中穴呀!”
“你都昏迷了还怎么掐人中穴?”
“那我就让自己昏迷前保持头脑清醒,昏迷了记得要掐人中穴把自己掐醒。”
蔡尧笑得不行了,他说:“算了,还是不能把你扔下。”
太阳已经落到西边,变成一个橙红色的大大的“咸蛋黄”。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太阳总下到天的那一边,没有人能够告诉我,山里面有没有住着神仙。”看着天边的太阳,路云情不自禁地唱起了《童年》。
“诸葛四郎和魔鬼党,到底谁抢到那支宝剑,隔壁班的那个女孩怎么还没经过我的窗前,嘴里的零食,手里的漫画,心里初恋的童年。”蔡尧也情不自禁地唱起来。
“阳光下蜻蜓飞过来,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水彩蜡笔和万花筒,画不出天边那一条彩虹。”
“多少的日子里总是一个人面对天空着发呆,就这么好奇,就这么幻想,这么孤单的童年。”
两人这是想到一段唱一段,而且越唱兴致越高昂,最后蔡尧干脆吹起口哨给路云伴奏,两人都发自内心的快乐的笑着。
“蔡尧,为什么你们男的吹口哨都吹得那么好呀,我从小到大都练过,就是吹不来。”
“这么简单,还要练吗?”蔡尧有点想不通。对于男孩子来说,吹口哨的本领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可是我身边就没有一个女孩子能吹得来。记得我读大学的时候,终于被我发现一个吹口哨吹得特别好的女生了。每次她骑着自行车飞快地从我身边经过时,伴随着的一定还有她的口哨声,那时我觉得她真的是又飒又爽。后来才知道,原来人家只是个长得特别像女生的男生而已!唉,白让我崇拜了那么久。”
蔡尧看了看路云,笑了。他喜欢她像现在这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你小时候有喜欢的男孩子吗?”
“记得我读二年级的时候,是“暗恋”过我们班的小胖班长的,但是读三年级的时候他被父母带去大城市读书了。他转走之前,送了一棵小桔子树苗给我,他还把树根的泥巴捏成圆球的样子,泥巴上面是小小的树苗。我拿回家就种在房后面的地里。然后满怀希望地等它长成大树开花结果。没想到第二天放学回来给它浇水时,发现它就只剩一根牙签大小的枝丫了,叶子全部被鸡吃掉了。”
“如果我们小时候就认识多好呀,这样你暗恋的就不是那个什么小胖班长了。”
路云一下子喷笑了,说:“有你这么自恋的吗?”
夕阳染红了西边的晚霞,橙红色的落日被彩霞簇拥着,散发出辉煌而不耀眼的光芒,边塞大漠,霞光普照,好一幅壮美的画卷!
路云忍不住叫蔡尧停下车来拍照,可惜她手机怎么拍也拍不出眼前震撼的景象,只好望景兴叹:“我要回去用我的水彩蜡笔把它画下来。”
“你喜欢画画吗?”
“喜欢,但很久没画了。”
“那哪天我当你模特,你帮我画一幅。”
“我画画都是印象加想象,不用照着画。蔡尧,可惜我没有驾照不会开车,不然我现在就可以替你开车,你可以睡几个小时。”
“你为什么不去考驾照呢?”
“忙学习,忙打工。再说,我觉得自己离有车还远呢。”
蔡尧莫明的心疼,她这个年龄,大部分还花着父母的钱吃喝玩乐,而她已经能挣钱存钱了。他温柔的说:“你累了就睡吧,到了我再叫你。”说着他把播放着的任贤齐的歌换上了轻音乐。
“你很喜欢任贤齐的歌?”
“对,特别喜欢。”
“现在年轻人喜欢老歌的不多。”
“反正我就喜欢老歌,新歌没有那种感情和内涵。”
“的确,现在的很多新歌我也不喜欢。”
“你喜欢听哪类的?”
“我更喜欢民谣和轻音乐。”
“我也喜欢民谣,看来我们还是有很多共同之处。”
“我记得我是从初一的时候喜欢上民谣的。那时我们的英语老师教我们的第一首英文歌是《昨日重现》。他可能太喜欢这首歌了,半个学期一直反复让我们唱这首歌,以致于我后来一听到这首歌就想起我的英语老师,也让我从此喜欢上民谣。”
“喜欢老歌和民谣的人都是重感情有情怀的人。”
“我们是不是年轻人中的另类?说实话,我现在就想听了。”
“那就听吧。”蔡尧笑道。
路云打开音乐,歌声响起的时候,她也跟着唱起来。蔡尧发觉,她唱英文歌真的很好听,而且,真的唱出了民谣的味道。
跟她在一起真的是一种享受,如果能一生一世跟她在一起多好啊!
车子在苍茫的夜色中行驶着,路云听着唱着,后面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蔡尧小心翼翼地把她的座位调好,可还是惊醒她了。他对她说:“你再睡一会,还有一个小时才到。”
“不睡了,我要陪你聊天。”
“好吧。”
可是还没聊上几句,她又睡着了。蔡尧把空调和音乐关小。看看睡着的她,心里涌上一股幸福和甜蜜的感觉,她就在自己身边安然入睡,那样子多像自己的小媳妇啊!
车子停在刘老板房后那片戈壁滩时,路云还没醒。蔡尧不想叫醒她,就想静静看着她睡着的样子。他把音乐关了,借着朦胧的夜色,看着她恬睡的面容和起伏有致的身体,爱的火焰让他浑身热血沸腾。但她的纯真和此时此刻的美好又让他不忍破坏,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听着她又细又均匀的比歌声还动听的呼吸声,沉醉其中。
手机的来电把这一切拉回现实中,他和路云的手机居然先后响起来。从睡梦中惊醒的路云还不知道此刻身在何处,接电话时还是懵的,她告诉老妈大概还要一个小时才到,蔡尧连忙在一旁纠正: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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