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茉衣在听说母亲给自己接下了这么一个烂摊子之后,一开始也是十分抗拒的,毕竟这和她在侯府中塑造的形象完全不符合。
她一直以清高柔弱的失怙表妹自居,这样身世可怜,略有些才情,又不染庶务的女子,最容易引来像魏策这样的武将的怜惜。
到时候江阮宁被府里鸡毛蒜皮的事蹉跎成怨妇,她只管美美的和魏策在一起当个金丝雀就好。
可现在倒好,江阮宁成了甩手掌柜,她倒是担任起管家婆来了。
可毕竟是她母亲去出的主意,陈氏又是个软弱担不起事的,让她掌家是不要想了,可现在让她去向江阮宁低头,还不如杀了乔茉衣。
毕竟当年她可是自诩和魏策青梅竹马,要不是有江阮宁横刀夺爱,那现在的侯门主母就是她的。
69書吧
所以现在岂能自己去承认不如江阮宁?
思前想后,她还是咬着牙把这差事接下来了,而且誓要比江阮宁掌家时做得更好,让府里的其他人都好好看看。
江阮宁倒不知西院那边乔茉衣正热火朝天的要取代她,她正在准备初三日进宫朝见的衣饰。
皇后千秋节时白日里受百官命妇的朝见,到了夜里才在福德殿设宴,此时便只有五品以上的命妇和宗妇能参加了。
之前江阮宁还担心锦云坊的绣品选不上,现在沾了魏策的光,她能以官眷是身份觐见皇后了,说不定还能寻到机会问一问母亲的事,这是困扰了她三年的大事,没有什么能比得上这件事重要。
整理头面的时候,锦针惊喜的发现魏策之前送给江阮宁的各种珠钗发冠都十分贴合她的脸型,手镯戒指更是分毫不差,就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样。
“这个冠子可真是别出心裁,上面的碧玺和蜜蜡一看就并非凡品,只可惜夫人当天只能戴雉冠,这些漂亮的头饰是没办法戴出去显摆了。”
她不无遗憾的说,倒是被明萝嫌弃的戳了戳额头,“这顶礼部亲赐的翟冠是多少上京贵妇想戴都戴不了的,到了你嘴里就成了将就了,侯爷送夫人的冠子自然是要先戴给侯爷看。”
江阮宁看着那顶搁在红绒布上的华贵花冠,突然心念一动,想起自己少时十分喜爱这种样式,还曾在锦云坊里让绣娘用绢布制过,簪上四季花朵逗母亲开心。
面前的这顶和当初的区别就是多了许多价值连城的宝石点缀,但熟悉感还是有的。
可她闺中时的喜好魏策是如何得知的?而且还用宝石仿造了这么一顶?
心中隐隐有个大胆的猜测,让她不敢再深想下去。
西苑,乔茉衣正在和几个婆子商量该买进多少奴仆,两个牙婆也候在一边等着。
只是她们在江阮宁这个正牌侯门主母那里都是被客客气气对待的,等到了这什么表小姐面前,竟然被呼来喝去的挑拣。
这些都还是小事,最让她们不能忍的是,这个说着代掌侯府的黄毛丫头,给的价钱还不及江阮宁的一根手指头,处处都透着拮据。
要是之前没在江阮宁那捞到那么多好处,她们还不觉得怎么,现在高下一对比,顿时就对乔茉衣这个代掌管家十分不满了。
她们还没发作呢,乔茉衣倒是先要求上了,要年轻机灵的,又要长得敦厚老实的,还让她们把一个一个的都查清楚底细,递个册子上来筛选。
两人都气笑了,不过买几个做活儿的低等奴仆,倒弄得跟皇帝选妃似的,也不看看她配不配。
看她们两个爱答不理的,乔茉衣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不是说你们两个就是牙行里名声最好的吗,怎么手底下的人都尽是些歪瓜裂枣,没一个能用的。
我们这是侯府,不是哪家小门小户,别想在我面前偷奸耍滑!”
听着她的话,再看她小人得志的模样,心直口快的张牙婆忍不了了,率先冷哼一声:“表小姐真是好大的派头。
先前在侯夫人那里都给老奴几分薄面,您一个表小姐这也不满意那也不称心,这买卖我做不来,谁爱做谁做。”
说着一招自己手底下的人往回走,到垂花门前还不忘啐了一口:“呸,正头夫人都还杵在府里呢,哪里来的狐骚野雀儿也敢叽叽喳喳,这么没体统的人家还真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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